秦姝玉聽說了上次夏振去紅旗公社的派頭,秦姝玉也特意花高價租了一輛車。
陸越聽說了這事後,也要陪她一起去。
於是第二天去的人就變成了秦姝玉、陸越、於叔,還有一個黑臉壯碩保鏢。
那保鏢戴著墨鏡往門口一站,氣勢驚人,一下子將於叔的逼格拉滿。
祝廣平等人何時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助理出門都帶著保鏢。
“小秦,這位同誌是?”祝廣平臉都笑出了褶子。
秦姝玉笑嗬嗬地說:“祝書記,這位是米國沈氏企業小沈總的助理於先生,小沈總有意向注資咱們紅旗拌飯醬,因此派了於助理過來。於助理,這位是我們紅旗公社的祝書記,旁邊那位跟您是本家,於副書記……”
祝廣平連忙跟於叔握手:“歡迎歡迎!”
於叔右腿架在左腿上,對祝廣平的殷勤很是冷淡:“小沈總看在秦總的麵子上,願意注資五百萬入股。紅旗拌飯醬經過我們公司專業人員估值80萬,貴社占的三成股份作價24萬。沈氏注資後,24萬占股41,如果貴社同意就簽字吧!”
說完他拿出早準備好的協議書放在桌上。
這也太快了,完全不了解他們廠子的情況,直接就砸錢。
祝廣平被於叔的財大氣粗和小氣摳門給震驚了。
“這,不是,於助理,這價格不合適吧?”祝廣平趕緊搬出夏振,“和豐集團的夏總上次還答應給我們公社保留73的股份呢?”
於叔淡淡地說:“紅旗拌飯醬目前估值就80萬。”
祝廣平自然不同意,這一下少了近一半的股份,他沒法向上頭交差啊。
萬一回頭於副書記偷偷向上麵告他一記,扣頂侵吞集體財產的帽子給他,彆說更進一步了,連現在這頂烏紗帽都保不住。
他扭頭看秦姝玉:“小秦,上次夏總開的價格可比這高,你說是不是?”
秦姝玉委婉表示:“我覺得沈總和於助理的開的價格很合適,他們更明白品牌的價值。”
祝廣平明白了,人家給秦姝玉開的價格比夏振高呢!
這不是區彆對待嗎?
但秦姝玉也說了,人家高價買的是品牌,雙方樂意,他能說什麼?
祝廣平心裡憋屈死了,也不知是哪個混蛋把有外資想給他們注資的事捅到了縣裡,現在上麵領導都知道了這事,還特意打電話表揚了他一番,說年底先進少不了他。
現在他是被架在火上烤。
這事要不成,他沒法向上麵交代啊。
偏偏夏振那邊現在又沒了動靜。
祝廣平求助地看向秦姝玉:“那個小秦,咱們好久不見,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看,你去一趟我的辦公室。於副書記,您陪陪於助理。”
秦姝玉知道他想找自己單獨談,隨即站了起來。
旁邊一直沒作聲的陸越也跟著站了起來。
這個屋子就屬他最高,除了大高個的保鏢,所有人都比他矮個頭。
他一站起來,才一米六幾的祝廣平得仰頭看他。
祝廣平不自在極了,他有點怵陸越,一是因為對方身上那種不加掩飾的凜冽殺氣,二是對方職務不低,雖然不是一個係統,可也都是體製內的,自己一把年紀混得還不如個年輕人。
見他不動,陸越直接戳破他的小算盤:“祝書記既然不急,有什麼話就在這直說吧。”
祝廣平沒轍,歎了口氣,用懇切的目光看著秦姝玉:“小秦啊,你跟佳敏是好朋友,咱們也合作這麼多年了,你知道叔不容易啊,這個價格太低了,我沒法向社員們交代啊。”
秦姝玉不為所動:“祝書記,這件事是沈總的意思,我跟於助理都是傳話的。”
於叔皺眉站起身:“祝書記既然有顧慮,那您慢慢考慮,告辭。”
“祝書記,再見。”秦姝玉也跟著道彆。
祝廣平沒想到於叔這麼果決,連忙追了出去,但人已經上車了,隻留了個車屁股給他。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就沒見過這麼談判的,一言不合就撂挑子。
祝廣平惱怒不已,回到辦公室想了一會兒,趕緊給夏振那邊打電話說明了情況,然後表示,他還是更看好夏總。
邢亮掛了電話,衝正在看報的夏振撇嘴:“完了,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壞事。昨天跟秦姝玉認識那個沈總派了人去紅旗公社,想要收購秦姝玉手裡的股份。難怪秦姝玉這麼硬氣,都跟紅旗公社鬨翻了,還不來找咱們。”
夏振將報紙一收,抬頭看他:“怎麼回事,姓沈的不是要跟海城政府合資建化工廠嗎?”
他昨天也讓打聽過了沈麒的來路,米國回來的大資本家。
“誰知道呢?秦姝玉可真厲害,搭上這種人物,還肯為她多花錢。不過米國回來就是狠,隻肯給紅旗公社41的股份,譜擺得特彆大,把祝廣平那老小子氣得想罵娘。”邢亮意有所指。
“資本家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夏振眯了眯眼,出門找沈麒。
沈麒從外麵回來就看到夏振迎了上來。
他挑了挑眉:“夏先生有事?”
夏振指腹輕蹭著腕表,笑道:“提醒沈先生,紅旗拌飯醬的銷售已經罷工。秦姝玉還沒告訴你吧?這個紅旗拌飯醬就是個草台班子,沈先生當心被騙。”
這是暗示秦姝玉欺騙了沈麒。
沈麒聞言側頭對跟在身後的隨從道:“41的股份高了,等於助理回來,讓他修改協議書,隻給紅旗公社保留2的股份!”
吩咐完隨從,他又看向夏振,微笑道謝:“多虧夏先生提醒,幫我挽回了一筆不小的損失,有機會請夏先生吃飯,夏先生一定要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