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向齊手中大錘盤繞烏黑蛟龍勁氣,渾身烏光閃爍宛若黑鐵鑄造,狂暴猛獸般衝向唐宇,所過之處狂風大作,周圍蕩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氣浪,將沿途草木山石粉碎。
“老子錘死你!”
橫跨十數丈來到唐宇身後,向齊爆吼一聲掄起錘子悍然當頭砸下,這一錘若是掄實了,唐宇縱使精鐵打造的腦袋都要被砸扁。
他手中妖異長刀揮出一道十丈血色刀氣,將遠處一位持鞭的藍衣女子逼退,頭頂恐怖惡風來襲,臉皮都在變形。
雙目泛紅的他宛如瘋魔,刀身吞吐尺許血色刀芒,撩手就是一刀倒劈而上。
鏘,刺耳的碰撞之聲中,火星迸射,紅黑氣浪澎湃,血色刀芒斬碎了錘子上麵盤繞的黑色蛟龍勁氣,刀身更是深深斬入的錘子之中,給向齊本就有著幾道深深切痕的錘子再添一道,還來兩下,那柄精鐵打造的重錘恐怕就要碎了。
與此同時,唐宇半個身軀都被恐怖的力量砸得潛入了地麵,可他眼中並未半分懼色,反而越發瘋狂,澎湃的真氣運轉,身軀一扭,螺旋衝出地麵,不但閃電般踹了向齊一腳,手中妖異長刀更是斬向向齊脖子,被他側身躲開,在肩膀上留下一道傷痕。
向齊被他一腳踹得倒飛,肩膀一道尺許傷口見骨,橫練護體功法都擋不住那一刀的鋒利,可傷口沒有鮮血流出,反而被劃傷的地方血肉肉眼可見的枯萎,並未大麵積蔓延,宛若腐朽老木,若仔細觀察,向齊身上類似的傷痕足有十幾道。
他倒飛一二十丈整個身軀潛入岩體之中,突然之間一道瘦小的光頭身影出現在他身邊,卻不是來幫他的,手中帶著土黃色金屬手套,綻放渾厚的古銅黃光朝他腦袋拍去。
狼狽不堪的向齊經驗和是無比豐富,麵容凶悍雙目一瞪,不帶起身,順手就一錘子掄了過去。
那人一掌打在錘子上,在上麵留下一道清晰掌印,未能得手,卻是接著巨大的反震之力朝著何紅衣衝去。
唐宇踹飛向齊,來不及乘勝追擊,一位持劍的灰衣老人劍身吞吐雪亮劍氣朝他殺去,身影飄忽,呈現道道分身般的幻影,劍鋒如潮水將唐宇籠罩,可他身軀一扭揮舞妖異長刀,一道道血色刀光如風暴席卷,不但碾碎籠罩自身的劍鋒,還將灰衣老人劈得噴血倒飛。
可此時何紅衣持粉紅長刀向他殺來,刀身吞吐赤紅刀芒,整個人宛如一團火紅幻影,彆說,不注意分辨,兩人的兵器還頗有兩分相識。
可兩人修為差距有一段距離,唐宇與她硬拚一刀,何紅衣手中本就布滿缺口的長刀直接斷裂,差點被削了腦袋,險之又險的避開,被唐宇一掌打在肩膀噴血倒飛。
不待何紅衣落地,那個借向齊一錘子力量橫空的瘦小光頭出現在她身邊,金屬手套綻放鋒銳的爪芒朝她腦袋拍去,這家夥就跟攪屎棍一樣,誰都想偷襲一下,欺軟怕硬,還能活蹦亂跳著實難得。
此時一道身影橫空而來,淩雲手持斷槍,銀色鋒芒吞吐,一槍險些刺穿光頭男的手套將他挑飛救下了何紅衣。
然而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一道銀色身影猛然出現,斷罪手中雪亮長刀朝著淩雲脖子削去,得救的何紅衣見此手中斷刀朝著斷罪麵門砸去,在斷罪躲避之際,一道長鞭橫空而來,將何紅衣淩雲拽走,避免了兩人被斷罪襲擊。
可那根救了兩人的長鞭卻又被一道妖異長刀斬斷,不待唐宇持刀斬殺藍衣女子,向齊輪著大錘又衝來了,但又被斷罪一刀劈飛,那錘子當場直接碎了……
整個場麵亂得不可開交,你打我我打你,分不清誰是誰非,搞不懂誰和誰又有仇,仿佛是個人都能聯手,又好像誰都有仇一樣。
混戰外圍的陳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因為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當下局麵,結果就是他的一句話壓根沒人理會。
或許是他們沒聽到,也可能是聽到了根本就沒有機會分心,畢竟全都是先天高手啊,呼吸間的大意就有可能在這樣的局麵丟了性命。
這樣的混亂廝殺根本就沒有停下的意思,在朝著陳宣這邊移動,眼看他就要被卷入戰場了。
他也留意到淩雲向齊等人注意到了自身,意外之於卻連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一來要盯著目標,還得防備隨時有可能的攻擊。
側身躲過一道並非針對自己,但朝著這邊來襲的灰金劍氣,身側十幾丈的樹林在劍氣下仿佛被梳了個中分,陳宣臉上尷尬之色一瞬即逝後卻是無語,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們繼續朝著這個方向去真的會死的。
“你們彆打了,還朝這邊來,不想活了嗎?”陳宣再度開口道,顯得有氣無力,聲音傳到眾人耳中,哪怕他們大概率不會聽,但覺得其中一些人還是可以拯救一下的。
唐宇此時腹背受敵,眼角餘光看了陳宣一眼,想要殺他提升功力,但無暇他顧,隻能暗想抽個時間,這一‘耽擱’卻被人搶先了。
一道囂張的聲音冷聲道:“哪兒來的臭小子,嘰嘰歪歪個沒完沒了,沒見老子們正忙著嗎,給我死,省得礙眼”
隨著話音落下,斷罪閃電般衝向陳宣,刀身吞吐淩厲鋒芒,仿佛很隨意的一刀斬向陳宣脖子,注意力更多的則是放在混戰之上。
他的修為在這所有人中都是數一數二的,硬要做個比較的話,也就比當初的郭驚龍劉震威他們差了一線而已,對他而言,砍死陳宣這個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年輕小夥,就如捏死一隻螞蟻,圖個清靜,根本不用認真。
不怪他如此自負,試問在場除了手持妖異長刀的唐宇,若非聯手,誰是他的正麵之敵?
“陳公子小心”,此時本就險象環生的淩雲抽空焦急提醒了一句,根本來不及述說斷罪有多麼厲害。
麵對來襲的斷罪,陳宣不為所動,心頭卻是感慨,這斷罪和當年的斷聶絕對是親哥倆,性格如出一轍,囂張無比,甚至這斷罪比斷聶更囂張,但他也有囂張的實力。
反正來這裡幾個呼吸時間,陳宣是看清楚了,沒人敢和他正麵硬剛,哪怕是唐宇,實力與他相當,但兩人或許是顧忌兩敗俱傷後會被人撿便宜,以至於他們偶爾相互出手都沒用全力。
要說他們沒把其他人解決後再分個勝負那是假的,但也要其他人給這樣的機會啊,雖然其他人一盤散沙,也知道多一個幫手多一份力量的道理,是以彆人出現危機都會救一下。
總之陳宣算是大概分析出,包括向齊淩雲何紅衣在內,四五個大概率真正想除惡之人,他們會互相幫襯,而另外五六個是衝著邪刀來的,他們也會互相幫助,但相互戒備更多,此外還有兩三個各自為戰,有時候幫這個有時候幫那個,搖擺不定,最後就是唐宇和斷罪了,這兩人最厲害,也是大家共同警惕的目標。
思維的速度遠超現實,陳宣腦海裡麵瞬間閃過這些念頭,麵對斷罪隨手劈來的長刀,他隻是無比寫意的抬手,目光都沒放在斷罪身上,恰到好處的將斷罪那把吞吐淩厲鋒芒的長刀捏在了手中,就像斷罪無比配合遞上去一樣。
注意力在混戰方向的斷罪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愕,原本無比隨意的一刀揮出,結果仿佛嵌入一座大山上一樣,根本動彈不了了,當即回頭,就見陳宣看著彆處,修長的手指卻是捏住了他的刀背。
見此他渾厚的真氣運轉想要催動刀氣斬殺陳宣之於抽回長刀,可此時陳宣五指輕輕一緊就捏碎了刀身上的鋒芒,朝著自己方向一扯,斷罪手中的長刀就落入他手中了。
這隨意一扯的力量何其恐怖,加上刀就是斷罪的第二條命,握得相當緊,以至於陳宣扯走長刀後,斷罪掌心的皮肉都被扯掉一層。
不待斷罪目光驚駭反應過來,捏著刀背的陳宣隨手一揮,那把刀的刀柄就砸在了斷罪臉上,那顆腦袋直接就爆了,無頭屍體斷線風箏般橫飛出去。
‘我來這裡好心提醒你們,你卻想殺我,這我能忍?大家都看到了,是他先對我出手的,急著投胎不得成全?’
心頭嘀咕,看都不看斷罪橫飛出去的無頭屍體,陳宣目視戰場屈指彈了彈他那把刀,聲音清脆,表麵布滿雪花狀的紋理,寒鐵混合一些烏金打造,是把好刀,要是放市麵上估計得值十萬兩以上,畢竟那家夥也算先天頂尖高手了,武器豈會差。
斷罪作為這裡修為最高之人,陳宣隨手拍死已經不能用虐菜來形容了,簡直就跟拍死一隻蒼蠅一樣。
而作為和斷罪有仇的淩雲,時刻都在關注著他,前一秒還提醒陳宣小心來著,但話音還未落下,斷罪的腦袋就被一刀柄拍爆橫飛出去了。
結果就是淩雲傻眼愣在了哪裡,仿佛忘了自己所處的環境一樣。
實在是這一幕太過匪夷所思,斷罪就這麼死了?自己在他麵前,單打獨鬥傾儘全力也就幾個回合的事兒啊,若非其他人施以援手,自己都不知道被他殺多少次了,事實是已經被殺了一次,隻是被陳宣救了而已。
“小心”
淩雲愣神之際,戴手套的光頭男沒注意到那一幕,趁機偷襲淩雲,武器已經爆了的向齊衝來,運轉橫練功法幫他硬抗了一記,嘴角溢血沒大礙,那個光頭偷襲不成閃身跑另一邊去了。
一口帶血的口水吐出,向齊衝著淩雲咧嘴道:“淩兄,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愣神?”
然後話才說完,向齊就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對勁,因為激烈的混戰此時此刻卻是漸漸消停了下來,一個個驚疑不定的看向某個方向。
下意識順著淩雲的目光看去,向齊看到了樹梢上還倒拿著一把刀的陳宣。
那不是斷罪的刀嗎?怎麼在陳公子手裡?
腦袋裡麵這麼想,他嘴上卻是下意識到:“陳公子,你怎麼在這裡?”
向齊這大個子的反射弧有點長,陳宣衝著他點了點頭,旋即目光掃視道:“現在大家能聽我一言了吧,那邊真的很危險,不要過去,然後無意打擾,你們繼續,那個唐宇,我讓你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