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嗎?”邊上聽了一耳朵的小公主不解問。
不是外人,陳宣簡短的描述了下什麼情況。
聽聞後小公主表示要不要她做點什麼,陳宣搖了搖頭,轉而問高景明:“是怎麼發現的?”
他說:“昨晚我把情況和姐姐說了下,她就讓我彆管了,婚事要緊,彆被這些瑣事影響心情,今早我才得知,姐姐昨晚直接派人去給薑家說了這個事情,薑老爺子大發雷霆,表示會給個交待的,然後天不亮就親自過來賠罪”
頓了下小高繼續道:“經過薑家那邊抽絲剝繭調查,得知薑懷川昨天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吳俊耀的哥哥吳俊豪,兩人簡單交流寒暄了下,問題很可能就出在那時候,但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是吳俊豪乾的,對方做得很乾淨”
“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出了紕漏,薑懷川被教訓禁足了,薑家賠禮道歉誠意很足,然而卻沒有證據,明麵上不能拿吳家怎麼樣,但薑老爺子表示一定會讓吳家付出代價,那已經是他們兩家的仇怨了”
聽了他的述說,陳宣點了點頭,問題出在薑家那邊,自然由那邊解決了,一點毛病都沒有,至於如何讓吳家付出代價,就看後續薑家行動了。
一把邪刀送來高家,稍不注意是要出大事兒的,薑家怎能不拿出誠意?具體如何賠罪的陳宣不去打聽,反正吳家要倒大黴了,武將家庭做起事來,不見血是不可能的,吳家至少得死幾個重要成員,搞不好是傷筋動骨一蹶不振的下場!
敢做這種下三濫的事情,吳家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隻要知道是誰做的就行了,哪兒要什麼證據,直接展開報複。
但那是薑家的事情,哪怕已經賠罪過,可出了這樣的事情,不把吳家整出個好歹讓高家看到誠意,以後肯定會寢食難安。
也就是說,高家什麼都不用做,等著結果就可以了,如果薑家不拿出態度,昨天來的那些人,一旦得知薑家居然出了那樣的紕漏,有的是人落井下石針對薑家。
所以壓力給到了薑家那邊。
“吳家的人腦子有坑不成?沒看到昨天多少人來這邊示好,居然還敢做這種事?”陳宣無語道,那是得多腦殘?
對此高景明搖搖頭道:“嫉妒使人瘋狂啊,人一旦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的,或許他們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吧”
說到這裡,高景明稍作沉吟,和陳宣的關係沒什麼不能說的,直言道:“其實是我姐姐威脅到了王後的地位,姐夫甚至私下給姐姐說過想要廢除王後立我姐姐為王後,隻是廢後這種事情沒有拿得出來的理由是行不通的,所以一直沒有落實,很可能因此吳家才兵行險招吧”
這麼一說陳宣就釋然了,慶王後是吳家最大的依仗,一旦她王後之位被高景玉奪走,吳家簡直天塌,如此一來,做出什麼瘋狂舉動都不奇怪了。
彆小看一個王後之位,萬一以後慶王登上大寶,那就是皇後啊,兒子就是太子,將來就是皇帝,在這樣的未來麵前,誰肯放棄?哪怕有一絲可能,都要想方設法除掉高景玉這個威脅。
而高景明大婚就是一個機會,一旦邪刀落入高景明手中,造下殺孽,高家就完了,哪怕背靠陳宣這個宗師又如何?總不能堵住悠悠眾口吧。
高家若是完蛋,高景玉就沒了依靠,還能覬覦王後之位嗎?
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其實陳宣在這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慶王想立高景玉為王後,自然是想要將高家捆綁在一起的,變相的把陳宣拉到他的陣營,哪怕陳宣什麼都不慣,但有這份香火情再就是籌碼。
但凡想成大事之人,都不是笨蛋,會想方設法將一切對自己有利的拉到身邊,有的時候僅僅隻是一個名義就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總之正常繼續下去慶王後被高景玉取代是早晚的事情,吳家那邊沒轍了,隻能下黑手,奈何不了陳宣還奈何不了高家嗎,一旦高家名聲臭了,問題也就解決了。
心念閃爍,陳宣問:“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不用,阿宣你就當不知道就行了”,高景明搖搖頭道。
事情還沒萌芽就被陳宣發現掐死了,後麵著急的應該是吳家,如今已被薑家盯上了,自顧不暇,哪兒還需要這邊坐什麼。
點點頭,陳宣也不去糾結那麼多,他也樂得清閒,不管就不管吧,不知道是高景明的態度還是高景玉讓他這麼說的。
轉念一想,這是人家家事,是高景玉和王後的博弈,陳宣和高家的關係再好終究是外人,不便插手。
話又說回來,吳家著實出了個昏招,賠了夫人又折兵,高景玉不是笨蛋,操作好,她王後之位應該是穩了,屬於是在送助攻,人家慶王正找不到借口呢。
此時陳宣腦袋裡麵突然冒出個念頭,這件事情的背後會不會有高景玉的影子?她當然不會害自己的家人,但把吳家整下去絕對是毫不手軟的,當初她都能算計情同姐妹的冷冰,還有什麼事情乾不出來?
須知現在可是到了關鍵時期,最多半年,一旦大局已定什麼都晚了。
哪怕隻是一個萬一的猜測,若真是高景玉的手筆,這女人的手段真心有點狠辣了。
想那麼多乾啥,彆給自己整長腦子了……
短暫的交流後,天色已經大亮,高景明道:“後續看薑家行動吧,我們就彆管了,然後阿宣你沒事兒的話彆亂走,得去幫我接親呢,很快就有客人來了,我去門口招待一下”
“行吧,你忙你的”,陳宣笑了笑道,帶著小公主進入高家,找個地方打發時間等著吉時到來。
很快就有賓客陸續到來了,小公主身份特殊,陳宣也不好帶她去紮堆,乾脆找個親近的地方待著。
高景明這次大婚要操辦整整三天時間,第一天來的是些同僚同窗朋友,關係一般那種,而第二天來的皆是達官貴人,大多都是因為陳宣的關係主動前來示好。
而今天是重頭戲,乃高景明拜堂的日子,所以前兩天來過的,一些會過來做個見證,但今天主要到來的賓客,卻是高家這邊的親戚,七大姑八大姨之類的,親戚嘛,是要來受頭給喜錢紅包的,以高家如今的風光程度,哪怕那些親戚不知道陳宣,再遠都得千裡迢迢的趕來參加,很多估計提前一個月就出發了。
如果這樣的日子親戚都不來,那關係逐漸就淡了。
對於高家的親戚陳宣是不熟的,小時候就幾乎沒離開過高家,偶爾見過高景明的幾個老表,待去了流玉書院七年,長什麼樣都忘了。
隨著時間過去,高景明的奶奶來了,舅舅來了,叔叔伯伯也來了……
親戚還挺多的,高家祖宅在陽縣,親戚主要都在南方,估計這些親戚也是難得出遠門吧,很多一輩子恐怕也是第一次來京城,是以都是拖家帶口的,大人小孩一大堆。
富在深山有遠親呐,更彆說高家如今的光景,沾親帶故的都想方設法來參加這次婚禮。
雖說和高家親戚不熟,陳宣也沒必要去紮堆,但隨著玉山先生的到來,陳宣就必須得出麵了。
小時候可是和高景明一樣的待遇接受他教導的,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玉山先生依舊坐著輪椅,但眉宇間絲毫看不出當年的頹廢,滿是意氣風發,他徒弟高景明都高中狀元名滿天下了,人生無有任何遺憾。
從藍豐縣到京城這條路,他足足走了二十多年,當年他誌得意滿的進京趕考,卻落得個險死還生返回的下場,而今因為徒弟的大婚,他才走完了曾經沒走完的旅途。
“學生陳宣拜見先生,您來啦”,陳宣上前恭敬行禮道。
他是高景明親自推來的,聞言開懷道:“小宣,有一陣不見了,這段時間怎麼樣?”
“多謝先生關心,學生一切都好”,陳宣笑道,微微側身說:“來,纖凝,這位是玉山先生”
小公主也是了解過玉山先生和陳宣他們關係的,當即頓時落落大方行禮道:“晚輩周纖凝拜見玉山先生”
陳宣的長輩就是她的長輩,今天她是便裝出行,站在陳宣的角度當然要當做長輩尊敬。
玉山先生並不了解小公主的情況,畢竟一直都待在南方,說句不好聽的,一個‘小學老師’,哪兒有那麼多渠道了解皇家情況,更不敢去主動打聽。
所以他哪怕知道扶搖公主周纖凝的名字,也沒往眼前這個少女身上去聯係,坦然受了一禮,看向陳宣啞然道:“小宣,這位是?”
“回先生,纖凝是我未婚妻”,陳宣直言道,小公主雖然有些害羞,但並未回避這種話題。
聞言玉山先生一愣,高興道:“好,好啊,小宣你也不小了,好事兒,大喜之日定要請我喝杯喜酒”
他都能教出高景明這樣的徒弟,自然不是迂腐之人,是以陳宣帶著未婚妻出席這樣的場合並未覺得有何不妥。
此時突然有人從後麵跳出來說到:“阿宣,好久不見”
“林子,泰運,淩峰,雪玉,你們也來了?”陳宣頓時驚訝道。
在玉山先生身後,周林,羅泰運,鄧淩峰,田雪玉紛紛冒頭。
已經是七尺男兒的鄧淩峰爽朗道:“景明大婚,我們當然要來啦,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太好了,今天定要好好喝一杯,一個都彆跑,不醉不歸”,陳宣開懷道。
時隔多年,‘陽縣五虎’再度齊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