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金粉蹭在牆壁最下方,不仔細觀察的話,很容易忽略。
這是時予早上灑在老婦人身上當喪葬費用的,後來女仆們把老婦人給抬走了,就再也沒見過。
喬澤打量著眼前這麵牆壁,青黑色的磚瓦,跟四周牆壁融為一體,普普通通的,沒什麼區彆。
他神色凝重,打量起四周,最終視線定格在了右上角的鐘表上。
這裡每隔一段距離,牆壁上都會掛一個小吊鐘。
“給我一刻鐘的時間。”
見時予疑惑的看著他,喬澤解釋:“這應該是一種中世紀,常用的密碼鎖,隻有將時鐘調配到正確的位置,牆壁上的暗門才會打開。”
喬澤已經抬手,去打開鐘表上的罩子。
已經恢複體力的時予一把推開他:“走開,離遠點。”
隨著“砰”的一下爆炸聲響起,牆壁被炸破,身後一條細長的甬道出現。
時予比了個“ok”的手勢:“三秒鐘,搞定。”
喬澤:“……”
是他的思維固化了,看見暗道,第一反應是破解密碼。以後還是少看點偵探劇。
兩人沿著新出現的甬道奔跑,期間來到一個岔路口。左邊仍舊是一條暗道,時予猜測應該是通向地下的魔法陣。
上午女仆們,就是走這條暗道,將屍體給處理了。
時予兩人選擇另一個方向行動,期間七拐八拐,繞了不少的彎。
在這座王宮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個龐大的暗道係統,幾乎占據了王宮一半的地方。
時予:“搞這麼複雜。”
喬澤:“心虛唄。”
乾了壞事的人心裡知道自己乾了壞事,就怕哪天事兒發了,所以拚命建造逃生通道,給自己留條後路。
最終,倆人費了好一會兒功夫,再加上小鸚時不時的輔助,終於再次見到了王子。
這隻機械鳥,有一定的探測功能。可以發射超聲波,預測前方是否有障礙物。
此刻已經是淩晨四五點的時間,他們奔波了一夜。
暗道的儘頭,一抹魚肚白出現,可以看到,外麵天色已經亮了起來。王子沿著甬道奔跑,臉上露出抹笑容。
在他馬上要觸碰到光亮的時候,一隻狼牙破空飛來,精準的刺入心臟位置。王子身形晃了晃,向前撲倒在地上。
他看著自己胳膊的方向,在那裡,一隻手掌已經伸到了湧道外麵,朝夕的光亮灑在手背上。
“為,為什麼?”
“明明就差一點。”
王子的臉上帶著不甘心,頭顱無聲的垂到地上,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時予上前,將狼牙拔出來,向前走了幾步,新鮮的空氣湧入鼻孔。
暗道外邊,是一片不知名的鄉下野地,四周長滿了雜草和野花。不遠處,一條溪水潺潺流過。
這個人,早就準備好了自己的退路,當意外發生時,妄圖通過從這裡逃脫,獲得生機。
王子是個大壞蛋,但不得不說,他也是個聰明人,在時予打過交道的所有nc裡麵,智商都是非常高的一個。
時予蹲下身,來到小溪邊,拿著狼牙在裡麵涮了涮,將上麵的血汙衝掉。她仰起頭,看到天空上升起了漂亮朝陽,深吸一口氣,心情大好。
身後的喬澤,還在暗道裡麵,看著地上的屍體發呆。
剛剛要不是時予當機立斷,說直接炸掉牆壁,等他真的花上一刻鐘的時間破解密碼,憑借王子的速度,現在能不能抓人還另說。
他差點因為自己的固定思維,就放走了一個副本boss。
所以,他跟時予的通關方式,到底差在了哪呢?
此刻喬澤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或許他不比時予差,他是天才。人們心中萬中無一的龍鳳,他可以在十五分鐘內破解掉複雜精細的密碼,也能一口氣記下巫師房間內,留下的所有書籍內容,做到過目不忘。
可時予跳出了這個天才的範疇。
所謂天才,是人們“認定”的天才,處於所有人認知範圍內的天才。
人們說,考試第一名是天才,做好算術才是天才,破解掉某個世界難題是天才。
時予是,人們認知範圍外的“天才”。
她做的一切,遠超出常人的想象,這種超出想象的行為,往往難以獲得眾人認定的“天才”光環,卻又能達到跟天才一樣的效果。
她的思維,沒有受到世俗的固化,是跳出一般人群之外的。
喬澤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天才。也不知道什麼地方,能培養出來。他必須親自去拜訪一下了。
……
兩人沿著來時的路,返回王宮。
這次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的緊張跟忙碌,他們還有心情說說笑笑,就牆壁上的古老痕跡,以及暗道設計是否合理做出討論。
剛走出暗道,一個長著人臉的黑色團子朝自己撲來,時予下意識躲避。
她記得這隻惡靈,前幾天“咣咣”砸自己門來著。
然而,惡靈隻是停下來,一張蒼老的臉龐激動的看著時予,圓球上方彎曲。
看樣子……像是在鞠躬?
女詭上前,一把抱住時予,時予馬上被對方吸引住心神,不再去管黑球了。
女詭好漂亮啊,軟軟的,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女孩子。
抱著睡覺也舒服。
……
鑒於兩人這幾天跟王子的戰鬥,過程十分辛苦,體力跟心力都消耗的差不多快到極限了,他們決定先在王宮裡睡上一晚,保存好精力,第二天早上再出發。
王宮裡到處都是屍體,混亂一片,時予抱著女詭回房間,裡麵的床鋪設施都保存完好,沒有遭到破壞。
喬澤終於不用睡地板了,危機解除後,他選擇跑到另一個房間睡覺。
人家都說,能跟漂亮女人每天住在一起,是男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喬澤表示,說這句話的人給我出來,這福氣送你要不要。
天知道,他最近每天,能有多煎熬。
睡地板不說,神經時刻緊繃,還要麵對時予時不時帶來的“驚喜”,太辛苦了。
……
夜深人靜,時予做了一個夢。
她看見一個懵懂漂亮的小姑娘,為了給父親買藥治病,瞞著家裡人,來到王城務工。
然後在路上碰見一個熱心腸的小矮人,說可以帶她去王宮裡乾活。
但前提就是,得吃苦,遭受一些常人難以接受的苦。
小姑娘答應了,隻要能治好父親的病,她什麼苦都能吃得下。
然後她被安排進了王宮,洗洗涮涮,送到宴會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