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竹想到了火影忍者中的飛段，也想起了上一條時間線，這家夥潛伏在自己身後，暗算霍啟明。
如果他真的什麼都不需要，就能轉移傷勢……那麼何苦乾出那種事情？
自己藏在某個地方自殘不就行了嗎？
“聰明。”第五讚歎道，他意識到楚竹這明顯是看出來，而不是動用全知領域知道的！不過從這裡也能品出，就算對麵真的有全知之力，現在也不完整。
他一邊思考，一邊拳頭驟然一握，緩緩地將手放在身前：“控製！”
天空之上勉強漂浮著的十一，雖然麵容扭曲，顯然在竭儘全力的抗衡，但此刻居然做出了和第五相同的動作。
“……殺了他！”楚竹瞳孔驟然收縮。
霍啟明瞬間醒悟，驟然騰空。
然後，十一麵容猙獰的撕開了自己的衣服，其內竟然綁著密密麻麻的白珠。
然後，刺目白光在這一刻綻放而出。
楚竹感到大腦刺痛了一瞬，但是卻很快恢複了正常。他下意識的看向了霍啟明，發現，霍啟明雖然僵硬了一瞬，但就如同之前那般，憑借靈衣直接抗下，依舊極速衝到了十一的身前！
剛剛揮動拳頭……
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麵前的第五，就淡定的接住了：“霍總隊長，你的拳頭！不夠快。”
霍啟明深吸了一口氣，身上爆發出淡淡的神光，再度一拳揮出，另外一隻拳頭同樣被第五握住了。
“什麼時候你才能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呢？”
第五臉上滿是惋惜，用哄孩子的口吻道：“我暫時還不想在這裡殺了你！所以，聽話一點好嗎？”
然後……
霍啟明麵無表情的抖了一下身體，一隻又一隻虛幻的手臂，從他的背後探出。
一隻，兩隻，三隻……三十二隻！
半虛半實的手臂皆是活動了一下手腕，然後，全部都握緊了拳頭！
“……”第五沉默了一瞬，試探著鬆開手掌，然後發現霍啟明化拳為掌，死死攥握住他的手腕。
“嗯！”第五雖然戴著麵具看不出來，但是從他微微彎起的眼睛，以及帶著些許尷尬的聲音，能品出他的些許真實情緒：“……彆打臉行嗎？！”
下一刻。
“還我漂亮拳！！！”
在咆哮聲中，三十二拳頭如同雨水般墜落而下，掀起了恐怖的氣浪，讓楚竹下意識倒退了一步，甚至那些氣浪將此刻身體僵在半空中的十一卷飛了出去，砸在了金屬牆壁之上，甚至，其他的氣浪也轟然碰撞在了金屬牆上……發出了一道道刺耳又綿延不絕的砰砰聲。
仿佛海嘯在撲擊！
“……牛啊！”楚竹驚了，他雙臂擋在身體前，發絲不受控製的亂飛。他意識到，霍啟明就算和第五有差距……可能，也沒大到之前他想象的那般！
是了，楚竹意識到，自己完全是被大橘貓嚇到，繼而亂了陣腳。歸根結底——如若真的輕鬆便可秒殺，那麼，第五又何苦上一次用他的身體，對霍啟明進行暗算？
難怪，霍啟明能獲得那位帝京天子的信任，鎮在這東部三大金融工業之城之一的靜海市！
“……小心！”楊隊長帶著些許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
然後，一股氣浪擦過楚竹的麵容，一滴滴鮮血滑落。
楚竹意識到了什麼，在短暫沉默後，麵無表情的轉過頭來，發現了此刻身體劇烈膨脹，長出黑色毛發，背後伸出宛若蝙蝠般的羽翼，麵容猙獰恐怖的……李康。
此刻，楊隊長將李康竭儘全力地摁在了牆壁之上，李康掙紮著，咆哮著，攻擊著，指甲變得鋒銳修長，狠狠的紮在了楊隊長的身上，發出了金屬碰撞聲！
楊隊長此刻肌肉鼓起，顯然是動用了全力，粗壯的血管，微微的跳動，裸露在外的猙獰無比的肌肉，染上了一層不健康的黑色……
當然，楊隊長也並不是完全沒受到白光的影響，隻是比李康略好……楚竹目光掃過楊隊長的皮膚，內心默數，數出了他皮膚上出現了三塊鱗片，這顯然不是楊隊長催動力量長出來的！
“……真是可怕。”楚竹喃喃道，再度轉過頭去看向此刻被爆錘的第五使徒：“是了，還有這個白光……”
就是不知曉，這個白光到底是第五神通的衍生，還是某件器了。
“竹先生，趕緊離開！屮！”楊隊長冷汗淋漓，此刻身上甚至出現了些許傷口：“這家夥……突破了！或者說，原本就處在第三境的門檻上麵……現在就是第三境界了！他還在變強。”
“我……我快壓製不住他了！你快點……”
“……所以。你為什麼不殺了他呢？”楚竹走到了楊隊長身邊。
楊隊長愣住了。
“是因為！我在旁邊嗎。”楚竹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著楊隊長：“你擔心，我看到你親手殺了李康……對你有所記恨嗎？不，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人……你是擔心，我看到這一幕之後，對你心生隔閡？”
“你對我……尊敬成這個樣子嗎？甚至……不願意在我心中留下一絲一毫你自己的不好的印象！”
楊隊長徹底不說話了，隻是竭儘全力的壓製著。
楚竹沉默的從腰間拔出了一根繡花針，這是霍啟明分配給他的靈器——一件偽三級靈器。
23！
猝死針！
23是什麼概念？意思這是在官方所掌控的所有靈器禁器中……總排名第三的器！
即便在外界還有很多不在官方記載下的器……但是不管怎麼算，這都是所有器中最頂級的器，甚至堪稱破格——
所謂的偽三級，也就意味著，它是能被第一境使用，同時能對第三境造成一定威脅，甚至可能致死的器！
而它的作用……
楚竹眼疾手快的刺入了掙紮著的李康的瞳孔之中，他的身體驟然僵硬，眼睛緩緩的擴大，呼吸變得急促，心臟在這一刻跳動速度極速增快……楚竹此刻隻感覺體內的福力幾乎被掏空。
然後，某一個瞬間，李康就那麼死了！
宛如猝死。
楊隊長懵逼的鬆開了李康，看著他滑落在地上，隨後，又看了一眼楚竹，咽了一口唾沫，額前有冷汗滲出。他見過不少狠人……可是……你……這！
“這樣一來，你就不為難了吧？結束了！你走吧。”楚竹輕聲道，轉過身來，凝視著遠處仍然在竭儘全力攻擊著第五使徒的霍啟明。
“？”楊隊長臉上浮現出疑惑，不明白為何楚竹會說出這番話，但還沒等他發問，就聽到楚竹徐徐道，“你不會真的認為，老霍現在是在上風吧？”
楊隊長愣了愣，再度看去，這不是非常好嗎？依舊在痛毆敵人……恩？
楊隊長瞳孔收縮。霍總隊長……攻擊多久了？
霍總隊究竟是體內的福力雄渾至此，此刻純粹在以此泄憤。還是……根本不敢停呢！
“那您為什麼……”
“立刻給我滾。”楚竹麵無表情的指向後方，“然後，讓壁宣把門關上！你們坐著磁懸浮車，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在這裡搞那些苦情劇！也不要問我為什麼留下……如果，你還願意叫我一聲竹先生！”
楚竹幽幽道，“你一直都關注著棚改區工會吧？那你應該知道棚改區工會的第一條指令究竟是什麼！”
“工會指揮護衛隊！”楊隊長凝視著楚竹，嘴唇蠕動了一下，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又深深的看了楚竹，以及遠方的霍總隊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一把扛起了已然猝死的李康，頭也不回的衝著通道跑去。
數個呼吸的安靜。
“……我現在好像明白了！你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楚竹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手臂，親手殺死李康，是什麼感覺呢？
沒什麼感覺！
淡定到了，甚至讓楚竹懷疑自己是天生冷血……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是，因為知道了重置的下一次世界線，李康還會活著吧？
然後……
楚竹修為自然而然的提升到了第二境，水到渠成。甚至順利的讓楚竹都感受到了疑惑……
不知道為什麼，楚竹莫名其妙想起了日記上麵說的那句話：“……踏著戰友的血與骨。”
“什麼玩意兒，我的晉升道路原來走的是獻祭流嗎？！”
楚竹想笑，但是此刻卻發現，自己雖然無法悲傷，但卻同樣笑不出來。
或者說，他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悲傷嗎……
“如果我真的不悲傷……我或許不會讓楊隊長離開吧！明明，如果這條世界線重置的話……他死不死，對於我都一樣！可是，我還是這樣做了……是因為，不想看到又一個隊友死嗎？我居然……也會做出這種多餘的，自欺欺人的事嗎……”
楚竹強行驅散了腦海中因為他醒悟而爆發的情緒，他深吸了一口氣，一躍而下，稍稍猶豫，先是小跑到牆角處，拖住了十一的腳，拖拽著他來到了雙頭鱗人的身邊。
“……你！”雙頭鱗人兩個頭反複打量著楚竹。
“好人！”
“你想要問什麼！”
兩個頭幾乎同時開口，隨後又懵逼的對視了一眼。左邊的頭不滿的嘀咕了一句，楚竹記得那好像是天京的一句罵人的土話……右邊的頭眼角抽搐，深吸了數口氣，強行逼迫自己無視左邊的頭，不斷念叨著：“我們是一個人……一個頭……”
不過，楚竹也看出來了，自己之前認出了雙頭鱗人身份，甚至還說出那一係列話的操作，直接把兩者的好感度都給刷滿了。
“我要說什麼，才能夠獲得光明教宗的信任！然後，讓他明白……你的身份已經被篡奪了。”楚竹直入主題，聲音急促：“快點，沒時間拖延了！”
“……”雙頭鱗人猶豫再三後，小心翼翼道：“說出他的神通是光明，然後……讓教宗去詢問那個奪走了我身份的人！他應該不知道這方麵的事……那樣子！但不行啊，現在他就在天上，他應該能聽到我們之間的話。”
“……是，是的，確實能聽……你彆打了！你讓我說兩……嗷嗷嗷嗷！”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天上傳了下來。
然後，第五的聲音驟然一變：“好了，過家家就到此為止吧！我不介意讓你打……但是你打成這個樣子還不放手，也太過分了！”
楚竹沉默的抬頭，然後發現……
霍啟明的身體驟然一震，居然變得鼻青臉腫，他下意識倒退了一步，大口大口的喘氣，然而等到他剛剛抬頭，卻發現，第五的指尖輕輕的摁在了霍啟明的額頭。
“……”霍啟明身體僵硬。
第五聲音帶著些許玩味：“你打了我這麼多拳……現在應該我還手了吧？霍總隊長！”
霍啟明不言不語，明明他現在仍然能夠動彈，明明他並沒有被約束，但是他卻莫名其妙產生了一種窒息感，就仿佛現在處於生死的邊緣，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本能讓他安靜駐足。
“出一個題目，”第五使徒笑吟吟道，“算一算你之前，每一拳的力道和打我多少拳！計算一下，如果說，這麼多拳的力量，在同一時間……突然砸在了你的身上！你大概會是什麼下場？”
霍啟明瞳孔收縮。還未曾等他說些什麼……
第五輕輕道出，‘嘭’！
霍啟明身軀赫然炸裂，密集的血雨從衣縫隙之中竄出。
他張了張嘴，血液從嘴角溢出，他無力的自天穹上墜落……
“……”楚竹在第五目光投射過來的第一瞬間，毫不猶豫的咬斷了後牙根的毒藥。
時間，開始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