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竹已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平心而論，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想了想，楚竹又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確實在情理之中。
“是了，在大庭廣眾下，超凡者確實不能夠公開露麵！以人之身，展現超凡之力，將其破壞……但是，超凡者卻可以潛伏進去，在不被旁人看到的情況之下，將其內部摧毀！”
“不過，因為之前在帝京，沒碰到這種事……所以，我沒有想到這方麵。”
楚竹眉頭皺緊，感覺麻煩了，但稍作思考，他很快便想出了應對方案：“或許，讓胡慨慷，或者霍啟明，留一個人在無人機航母內部駐守，就能解決這方麵問題？”
“現在的問題是，那個人是誰……等等！”
楚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神色變得微妙，頓時有了主意，他反身落到地上：“老胡，老霍，現在時間緊張！不要乾擾我……”
胡慨慷：“……”
“？”霍啟明眼角抽了一下，他啥話都沒說啊！
“孫姐姐。”楚竹嚴肅地凝視著孫敏，聲音誠懇：“帶我去地下神廟吧！”
“……不，不好意思！我……”孫敏感覺自己現在出聲前所未有的艱難，然而，她話隻說了一半，楚竹就滿臉不出意料的折身，從磁懸浮車上，抱下了小蘑菇頭。
“那麼，孫姐姐……如果這是，‘女媧大神’下達的命令呢？”
這一瞬間，孫敏沉默了，她的臉上逐漸浮現出濃烈的不敢置信與動搖。
……
片刻之後。
“……所以，這不是一樣嗎？”楚竹無語了，同樣是經過廁所，進入地下神廟。和靜海市唯一的區彆就是，這一次進入的是男廁所！
孫敏沉默不語，她患得患失，一方麵感覺自己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一方麵又覺得自己應該沒錯，內心又安慰自己，這畢竟是小楚的請求，但同時……她也隱隱意識到了，麵前這三人和靜海市的陷落有關……
或許，霍鎮撫，並非是被擊敗了，而是投靠……可是，她無法……哦，難道是因為女媧大神的命令？可是……為什麼！
孫敏越想越混亂，她……這算是已經背叛了大乾嗎？這……
她突然苦澀一笑，“小楚……我求你一件事！”
“……？說。”
“等會兒，如果大軍壓境……求求你在那之前殺了我吧！”孫敏聲音顫抖，“最好在敵人麵前殺了我……嗯，你到時候注意一下……我可能會對你進行偷襲！你們反擊的話，不必手下留情……也不要問為什麼！”
楚竹：“……”
深深的看了孫敏一眼，楚竹點了點頭，他明白了孫敏的意思……如果說孫敏死了，那還能以烈士的身份，讓家屬領取撫恤金，但如果是以叛徒的身份……
估計隻會被株連到家族！
“……謝謝！”孫敏輕聲一歎，苦著臉：“被你害慘了……”
不是沒有唾罵之詞，這種情況她內心怎麼可能沒有埋怨？隻是……孫敏覺得這個時候罵人，也沒有意義了。
凡是往好處想，好歹是和小楚一起死的呢？
但，還是好不甘心啊……她還很年輕……而且，小楚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知道之後仍然拖她下水……這小子，不會從頭到尾都在利用她，對她沒什麼感情吧？
完全不明白楚竹行事邏輯的核心是重置的孫敏，越是思考越是失落，心情苦澀……
……
依舊是熟悉的生態園。
除了植物不一樣以外，其他的一模一樣。
“女媧十七號！”楚竹摸了摸小蘑菇頭的頭，“已經進入基地內了……你能夠和這邊的女媧主機聯係上嗎？”
“無法聯絡！目前基地拒絕一切外來信號的接入。”小蘑菇頭聲音平和。
“這樣啊。”楚竹也不意外，但他此刻思考，意識到，這種拒絕一切外來信息的連接，似乎和c公司總部的情況，頗有些相似……
楚竹腦海中思緒翻湧，是因為以往，碰到了相同的問題？楚竹眯了眯眼睛，看向了孫敏：“你們這邊的女媧大神……叫什麼？”
“……女媧……”
“女媧三號。”霍啟明驟然開口。他之所以不知入口，純粹是因為他沒來過四區，他上次來是前往天京的一區——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清楚各個城市的女媧的神語。
“我在！”女媧突兀開口，略作停頓後，驟然泛紅：“檢測到來者信息！已確認身份……警告：為通緝……”
“女媧三號！錄入我的身份信息！姓名：楚竹，身份證號……”楚竹流利的開口，一時間還有些懷念，好久沒跟女媧驗證身份了。
旋即，他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麵無表情，但是拳頭默默攥緊的霍啟明，看來，帝京那邊已經反應過來……不，既然每個地區的女媧主機，都是相對分離的！那麼，隻有可能是女媧三號機，也被錄入了這方麵的信息。
也就是說，帝京那邊已經將消息傳到了天京？怎麼接收到的……有臥底？額，好吧，霍啟明這一路也算不上什麼隱蔽……
楚竹默默擦了擦額前冷汗，畢竟是用霍啟明的名字，這才讓各區的警督局倒戈的……
不過……
楚竹驚訝地看了一眼女媧，居然排名第三……第一毋庸置疑是帝京，所以第二會是誰？
與此同時，女媧三號已經錄入，驗證完畢：“已經重新辦理身份證……歡迎您的到來，權限者！”
赤紅色的光芒重新化為象征歡迎的藍色。
“……真的，做到了！”霍啟明安靜看著這一幕，內心百般思緒，五味陳雜。
孫敏神色呆滯，幾度想要張嘴，卻又不敢。此刻完成了驗證的楚竹，在她眼中……和她已經隔了一層厚屏障了！難怪，小楚之前隻單純利用她，這些巨頭人物都是這般冷血無情吧——即便之前就看到了小蘑菇頭，但是她之前都在思考，會不會小蘑菇頭其實是刻意偽裝的玩偶……
但是現在，在這地下神廟之中與大神正麵溝通……這是最為確鑿無疑的證據！
他終究不是那個……幫她破掉了大量案件的，小神探了……孫敏一時間有些悲傷。
楚竹陷入了沉思，接下來該乾些什麼？既然無人機航母已然陷落，他應該要自殺？
不……在那之前！
楚竹靈機一動，掏出了手機，一字一頓道：“女媧三號，追訴之前撥打我電話的人……將他的位置，在地圖上標注出來！”
他怎麼就忘了……既然女媧能夠標注無人機的位置，那麼沒理由標注不出來手機……
兩者的本質，對於女媧來說，是一樣的！
短暫的安靜。
光幕驟然浮轉。
楚竹麵無表情地看著，一個極速向自己方向而來的光點……大致距離自己有三公裡？
“真巧……”好吧，或許也不能說巧，有可能是霍啟明之前觸發警報，被人鎖定的原因……這才讓凶手在乾掉無人機航母後，馬不停蹄的殺了過來……
“他身上，有其他的手機嗎！”楚竹再度發問。畢竟之前打電話給他的是趙栩的手機……現在依舊攜帶，顯然是對方覺得未來說不定還能用上，將其當作掩蓋身份的手段——隻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開始檢測……已檢測到！”
“將這個手機的信息，電話號碼……告訴我！”楚竹神色不動。
但是當他聽到了最終的答案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驚愕：“我沒有記錯的話……”
這個電話號碼，不應該是……
“居然是……”楚竹抿緊嘴唇，眸子中帶著淡淡的陰霾。有意思……沒有想到她居然是……不，楚竹知道她確實是個天才，甚至提前考上了大學，在學校內便考進了公務員編製……隻是沒想到，她居然是個超凡者？
等等，成為超凡者，記憶力大幅度提升……從這方麵思考，倒是可以理解了……
瞞的真好啊……不僅把他瞞過去了，甚至就連……
不，這個舉動，讓她來殺他，甚至是破壞無人機航母……很難不讓他意識到，這應該是大乾某位了解了內情的高層，故意的……
故意惡心人是吧？！
“好啊……好的很！”楚竹深吸了兩口氣，竭力壓製，但最終還是沒能克製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你認識？”霍啟明意識到了什麼。
“出去吧！”楚竹沒有直接回答，“那家夥快到門口了……哦，對了……”
楚竹熟練地切換成了中文，“女媧十七號……女媧三號！”
略作停頓，楚竹這才繼續道：“把你的小蘑菇頭！就是我手上這個型號的子端連接器……也給拉出來！唉，叫久了還有點不太習慣。”
楚竹懷中的小蘑菇頭突兀開口：“權限者，以您的權限，您有資格作出以下決定——”
“在您叫來另外一個子端後，將我這個子端，與對麵進行連接！從而將我內部關於您的眾多信息——包括且不限於，過往使用的數據，用戶習慣，詢問問題等等——全部通過數據克隆，與對方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