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一點頭歎道:“是的。”
“最好的殺人工具,怎麼能有情緒和羈絆呢……”
最後,我肯定是沒有殺成沈知初的。
但是肯定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逼得這樣溫馴的一個人,最後隻能出了家。
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大到我甚至都不敢繼續追問所有細節,隻想快點將自己一個人悶起來,好好地消化一下這些事情。
事實上,我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回到房間裡後,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毫無生氣地看了一個多小時。
之後困意襲來,我才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夢裡,我像是夢見了許許多多從前的事情。
隻是可惜,這些過往在我腦海中閃爍得實在太快,快到我根本捕捉不到一幀,唯有深深的難過與無奈。
隱隱的,還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悲痛,宛若刻在我的骨子裡,我的靈魂深處一樣。
這一覺,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當我睜開眼時,望著窗外那漸暗的日落,眼前感到一陣恍惚。
支起身子坐起來的時候,腦袋更是沉甸甸的,暈得連腳下的路都要看不清了。
我去到門邊,剛想出去喊李初一吃飯,卻在打開門的刹那,發現我的門把上正放著一個袋子,裡麵裝了一盒米飯和一盒葷素搭配的小菜。
我將袋子拿回房間,打開後發現飯菜已經冷了。
再看一眼手機上的日期,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居然……
一覺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嗎?
恍惚間,李初一像是察覺到我已經醒了,站在我的房間門口,輕輕叩響了房門。
“——叩叩叩。”
“十五,是你醒了嗎?”
“我和蕭憶安發現山腳下有個山西小館子,菜色很不錯,你趕快洗漱一下,我們下去填填肚子呀!”
“來了!”我對李初一應道。
等我洗漱完打開門的時候,李初一和蕭憶安倆人,已經站在我的房間門口等著了。
也不知道在我昏睡的這一天一夜裡,李初一是不是和蕭憶安說了點什麼。
他對我的態度,可算是比先前那罵罵咧咧,又緩和了不少,板著張臉的對我點了下頭,算是與我打了個招呼。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卻停在了半空。
這才想起,我的小蛇正在戒心師伯那邊泡藥浴,沒了他纏在我的衣服裡,竟然會這麼不習慣。
我和李初一同時開口,我本是想問她,謝應淵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結果李初一說話比我快,先對我嘮叨了句:“十五啊,你這一覺睡的太死了,可真是嚇死了我們!”
“要不是我中途找了個小和尚要了你房間的鑰匙,發現你除了呼吸有點亂,睡得又沉又緊繃之外,啥屁事沒有,我差點兒都想去打120了!”
“不過,沈知初倒是挺關心你的,也不知道上哪知道你昏迷不醒的消息,還特地過來看過你。”
“我說你沒事,他還有點關心則亂,要你睡醒之後,有空過去找他一趟。”
雖然沈知初已經成了戒心,但是大家還是喜歡喊他本來的名字。
“是過去和他報個平安嗎?”我問。
李初一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啊,他隻說了這麼一句,一會兒咱仨吃完飯,我陪你過去一趟不就好了?”
李初一和蕭憶安覺得好吃的這家店,確實是很正宗的山西味道。
光是那驢肉甩餅,他倆一人就乾了三個,還能塞下一碗涼麵和手擀麵,一起吃完一盤過油肉,蝦醬豆腐和大燴菜,簡直就像餓鬼下山一樣。
我因為剛醒,腦子還沒轉過彎兒來,胃口自然也沒有恢複,吃了碗刀削麵之後就飽得差不多了。
“哎,吃碳水果然能讓人感到很快樂。”
“可惜這裡離福州太遠了,不然真想有事沒事的過來吃一吃。”李初一摸著那好像懷了三個月的肚子感慨道。
蕭憶安立馬白了她一眼,問:“你到底是為了吃,想要過來,還是為了見到彆人,想時常過來?”
這種話,不僅是這一世,上一世蕭憶安也在李初一的邊上提了無數遍了。
李初一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把這樣的冷嘲熱諷,全部當成耳邊風了。
可她這一次,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竟然頭一回的,就著這件事情,對著蕭憶安徹底翻臉道。
“姓蕭的,你到底有完沒完?”
“你的生活永遠隻配活在沈知初的陰影之下是吧?”
“沒有了沈知初,你的存在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大家開開心心下山吃頓飯,你有必要天天去當個掃把星,來掃大家的興致嗎?”
蕭憶安竟也不慣著她,立馬蹬鼻子上臉道:“嗬嗬,李初一,我是說中了,你才這麼氣的把?”
“不就是心裡一直有他,怎麼都忘不掉嗎?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李初一恢複記憶之後,很多脾氣已經算比之前好了很多很多了。
饒是如此,被蕭憶安這麼一說,也破防到直接罵了他一句:“我承認你媽了隔壁!”
“急了,哈哈哈哈!你急了!”蕭憶安賤嗖嗖的又罵了一句。
“李初一!”
“你到底賤不賤啊!”
“沈知初才和你認識多久?那一世在人間的相處,連十年都沒有吧,還他是主,你是仆,他眼裡就沒有過你!”
“我和你糾纏這麼多年了,你眼裡就見不到我是嗎?”
“我憑什麼在你心裡,就比不過他那幾年!”
我不知道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兩兄弟,蕭憶安為啥要對沈知初成見這麼大。
大到好像有關於沈知初的一切,都是他不可觸及的心魔和心病一樣。
李初一被他氣到立馬亮出紅櫻槍,竟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與蕭憶安直接打了起來。
“賤男人!你趕緊去死好了!”
我在一旁看得實在頭疼,又害怕李初一在他手上吃虧,畢竟蕭憶安發起顛來,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怎麼寫的。
可還沒等我出手呢,一道白影忽然從我身邊擦過,去到了李初一的身旁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