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啥?”蕭憶安問。
“……”
李初一在一旁都快要看笑了,立馬接話道:“還能補啥?給你補補腦子啊!”
蕭憶安的臉色瞬間一沉,委屈地咬牙道:“你們!你們拿我開玩笑是吧!”
我則在這時,對他揮了揮手,說:“行了,彆玩笑不玩笑的了,鬼市已經開了,旁邊的人都陸陸續續的進去了,我們也過去吧!”
“再等等吧。”謝應淵說:“剛開市,要進去的人很多,人多眼雜,我們在這裡再看看,等站在遠處的那些人動了,我們再跟著進去。”
“還不如直接進去呢,你們淨拿我開玩笑……”蕭憶安的目光飄向遠方,顯然是對於這次開啟的鬼市,也有些他自己的期待。
我們大家站在這外麵,大概又等了一個小時左右,眼瞧著周圍的人群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就連站在遠處觀望著的那些人,也跟著陸陸續續地進入了鬼市,謝應淵這才動身,緊握著我的右手,朝著入口處走去。
路過外麵那排穿著白袍,戴著詭臉麵具的“人”,我們走到其中一張桌子的麵前,將五塊通行證遞給了眼前的“牛頭和馬麵”。
他們起初隻是隨意看了一眼,便對著我們揮了揮手就要放行,卻在我們轉身的刹那,忽然對著我們的背影出聲道:“等等!”
“有什麼事嗎?”我問。
他倆並未回答我的問題,反倒將那目光落在了李初一的身上,對著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後,直接了當地問出一句:“你身上的一魂一魄,好像不是你的?”
“牛頭馬麵”此話一出,不僅是我和李初一,就連謝應淵與蕭憶安的麵色都瞬間緊繃了起來。
要知道,即便是他倆這種千年修為的大妖,都不可能一眼看出李初一魂魄的異樣。
李初一愣神片刻,選擇裝傻道:“您……什麼意思?”
“牛頭馬麵”不語,目光卻是緊鎖著她的瞳孔,似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透她身體裡附著著的三魂七魄一樣。
蕭憶安平日裡雖然很不靠譜,但在這關鍵時刻,卻是立馬做足了隨時動手的準備,以防他們對李初一不利。
就在這空氣宛若凝結成冰,大家的神經緊繃到極致的時刻,“牛頭馬麵”忽然收回目光,從桌子下麵的抽屜裡,拿出了一根係著兩隻小貔貅,還編得十分好看的紅繩,遞到了李初一的手中。
“此地乃陰陽交界之處,你有一魂一魄,該是從陰司裡借來的,在這長久待著,容易丟魂,戴上這根紅繩,可以鎖住你借來的魂魄。”
李初一拿著這串紅繩,微愣片刻,摸不著頭腦般地反問出一句:“您……您為何幫我?”
這倆人戴著麵具,連瞳孔都隱在暗處,令人根本看不透他們的真實想法。
聲音更是冰冷的好像沒有任何一絲情緒一樣。
“我們鬼市向來不會與到此的客人為敵,會儘力做好服務。”
真的……
隻是為了做好服務嗎?
“謝……謝謝。”李初一硬著頭皮點頭致謝,當著“牛頭馬麵”的麵,將這串紅繩戴在了右手腕上。
直至大家走出十多米的距離,轉過頭去,確定那倆“牛頭馬麵”的目光並未尾隨過來,而是被後麵進來的其他人吸引。
李初一這才惶恐地將紅繩扯下,放在眼前細細觀察了一番,又遞到了我和謝應淵的手裡,讓我倆也檢查了一遍。
檢查過後,我將繩子遞回了李初一的手裡,說:“這繩子上確實落了鎖魂咒,但是這個咒術挺精妙的,不像是尋常見到的那種手法。”
“而且除了鎖魂咒之外,我沒看出其他可疑之處了,像是真的好心幫你一把。”
“我也沒看出問題。”謝應淵也接話道。
李初一驚魂未定地將紅繩套回了手腕之上,狠狠地咽了咽口水,說:“我猜也不會有問題……”
“隻是這真的太嚇人了啊!”
“我現在還易著容呢,他倆一眼就看出我身上有一魂一魄不是我自己的,連這一縷魂魄是從陰司裡借出來的都能看得出來?”
“我活了快十九年,這可真是生平頭一次啊!!!”
“不是說了嘛?鬼市背後的主人,大概率就是陰司裡的人,能看出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倒也正常。”我說。
“可我的麵子能有這麼大嗎?還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隻是出於好心,才給我的這根紅繩?”李初一遲疑道。
“很想知道啊?”我問。
李初一點了點頭。
我這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一邊拽著她進去,一邊說:“進去不就知道了?”
“要是陰司裡真的有人願意賣麵子給你,那肯定不止賣這一回的。”
“反正啊,我總感覺,這次為期半個月的鬼市,絕對不會太平!”
“可是……”李初一猶豫道:“有沒有可能,陰司要賣的麵子,是想賣給你的,而不是我啊?”
“畢竟能給你聚魂,還安排你投胎的,絕對是一位在陰司裡很有能量的大人物了!”
“要是這種大人物早就認識我,也不至於我當初找陰司借這一魂一魄的時候,借得那麼費勁了!”
我望著前方張燈結彩,人群湧動,熱鬨非凡的街道,目光忽然變得有些深幽。
“如果真是想賣麵子給我,又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
“我也投胎了這麼多年,如今又來到這種陰陽交界,屬於他的地盤上,那他也是時候該露麵了。”
蕭憶安聽後,似是有些鄙夷道:“到底得是多大的人情,能讓人幫你這麼大的忙啊?”
“林十五,你該不會到處沾花惹草到,瞞著我們所有人,沾上了個其他男人吧?”
這蕭憶安可真是個嘴替,他要是不問,怕是謝應淵憋了這麼久,自己都想拐彎抹角地對著我打聽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