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親他一下?
我???
那時的我,還太過單純。
根本沒發現,他小子一肚子的心機。
我滿腦子隻有愧疚,想都沒想,就對著他那正在流血的半邊臉吻了上去。
卻不想,他竟在刹那間回頭,正對著我的唇瓣吻了回來,在我震驚的目光下,緊緊地摟住了我的腰,隨後加深了這一個吻。
“唔唔唔……”
我的掙紮與反抗,在他強硬的懷抱下全部失效。
鮮血的味道,在這個吻中唇齒交融。
直至他心滿意足,才緩緩鬆開了我,渾不吝地擦去嘴唇上沾染著的血跡。
“林十五,你不說話的時候,真的可愛多了。”他說。
我感覺自己在他麵前總是落了下風,氣得跺了跺腳,想要再給他一腳,又不忍心再傷他一次了。
“混蛋!”
我猛地一個轉身,想要迅速逃離與他的牽扯。
卻不想,他像是將我看得太透,我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他不過輕輕一個閃身,我便傻了吧唧地又撲進了他的懷裡,剛要抬起的右手被他火速控製,被他緊緊地禁錮在了懷中。
“好了好了,彆生氣了。”
“你打我那一巴掌這麼用力我都不氣,你到底在氣什麼呀?嗯?”他的聲音緩緩從我的頭頂上傳來。
另一隻手輕輕摸著我的腦袋,像是對我順毛捋般,在我即將炸毛之前,又哄了我一句:“林十五,你剛剛和我說了你的身世,還為我著想,我很開心。”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也想你好。”
“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好不好?嗯?”
任何女子,麵對謝應淵這等溫柔的攻勢,就算心中怒火再旺,也隻得認栽一般,消散了大半,我也毫無例外。
我是真得沒法再對他甩臉了,擰著眉頭對他說:“要說正事,你先把手鬆開,彆對我動手動腳!”
他真的放開了我。
我也隻得好聲好氣地對他說道:“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領了,但是我現在遇到的事情,真的不是三言兩語便能與你說個清楚的!”
“你覺得你替我回去砸了場子是你的好意,或許你砸的時候會很爽,可你有沒想過砸完了之後呢?”
“我的後果怎麼辦?”
“你這麼做,不僅會打亂了我的計劃,還會害死你自己,害死我的!”
“你有什麼計劃?”他問我。
“這你就不用管了。”
“反正,你若是識相的話,就離我遠點吧!”我說。
謝應淵難得的沒有回話,而是沉默了好長一會兒。
就在我以為,他可算是終於被我說通了之後,他忽然又握緊了我的右手,拽著我朝著山下飛去。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急道。
他轉過頭來,對我肆意一笑,明明清冷的氣質裡,竟莫名地流露出些許鮮衣怒馬的少年氣。
“不讓我去天山砸場子,那我把君絕的老巢砸了,總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他反正都不在這兒了,隻要我把事情辦的乾淨點,等他回來也查不到究竟是誰乾的。”
話至於此,許是怕我拒絕,謝應淵又強調了句:“林十五,你是我的女人!!!”
“你這不讓我做,那兒有顧忌的,若是連這都不讓我去辦,那我還算什麼男人了?”
他的眼底一片真誠,毫無半分玩味。
似是他心中所想的,亦如他所說的那樣,打心眼兒裡認為,他本就應該為我做點什麼。
我像是深深的陷入了他眼底的真誠,眼中竟然閃過了片刻的迷離。
耳邊更是傳來了千年寒冰融化的聲音,本該堅硬的內心,莫名柔軟了一秒。
我癡癡地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啊?”
“謝應淵,我倆萍水相逢,我更算不上什麼好人,你何至於此,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的。”
“你是不是好人,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謝應淵堅定道:“我不認為,你的本心像你說的那麼汙濁。”
“我雖不知你為何會犯下那些滔天的罪行,但是林十五,在這世間,沒有任何一個壞人,會像你這樣給自己定罪的。”
“——還有。”
“我倆不是萍水相逢,我倆之間,壓根兒算不上清白!”
他又提起了幾天前的事情,我立刻羞愧得臉頰泛紅,隻敢看著自己的腳尖,根本不敢去看他。
“清不清白……你說了不算。”
“我是不認那天發生的事兒的。”我小聲道。
謝應淵勾起嘴角,露出肆意一笑,“我認就好了。”
“……”
說不過他,也罵不過他,還甩不掉他,我也隻能認栽。
想著,等他將君絕的老巢端了之後,他該是再找不出纏著我的理由了吧?
快到那座幽穀前,謝應淵讓我化為原型,將我藏在了他的大氅之下,不願讓我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畢竟,君絕這廝詭計多端,哪怕是謝應淵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在此留下什麼眼線,記錄著幽穀裡的一舉一動。
萬一將矛頭甩到了我的身上,那我可就太得不償失了。
而他謝應淵……
巴不得君絕過來找他麻煩!
在君絕對著林寒霜說出他覬覦我的時候,要不是顧及我還藏在破廟之中沒有露麵,謝應淵當時就想把君絕給廢了!
我自個兒橫行霸道這麼多年,頭一次被人這樣關心和保護,我的心裡除了有些暖意之外,還流露著些許連我自己都不知是何感受的情愫正在緩緩蔓延。
謝應淵的修為比我想象中的要高上太多,隨隨便便就掀了那一地的傀儡不說,就連山裡的瘴氣都被他一掌拍散。
種在幽穀裡的那些大樹更是被其連根拔起,堆在了君絕那座幽靜的彆院前,直接點了一把大火……
火勢燒得很旺,幽穀周圍幾裡的樹木都被一並焚燒殆儘。
謝應淵站在半空中凝望著洶湧的火勢,卻沒一點要走的意思。
我不由好奇地鑽出毛茸茸的狐狸腦袋問他:“你砸都砸了,燒也燒了,還不走是想乾嘛?”
“想等君絕回來找你麻煩啊?”
謝應淵目光深幽地低下頭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卻是一臉的寒意。
仿佛在麵對我,與麵對其他人時,截然不同。
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露出了那股深藏著的狠勁兒。
“殺人要誅心,做事要做絕。”
“這地,我一寸都不想給他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