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麵上並未露出絲毫震驚,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地回了句:“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寒霜,我倆從小一起長大,在我印象裡,你一直溫溫柔柔的,不要用這種調調講話,聽起來有點奇怪。”
我這話一出,林寒霜不僅沒有探到,她手下的那些小狐狸們,在人家的集市裡,見到的到底是不是我。
就連我是否恢複了記憶,她都沒有探出來。
但我知道,像她這種人,一旦起了疑心,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的算了。
果不其然,我去到主殿裡,才一見到林青雲,他便開門見山地問了我一句:“十五,你是在人間遇到心儀的男孩子了嗎?”
“前些日子,聽你師妹說,有人見到你和個男子走得很近,難怪我找了你這麼多天,都沒能找到你呀。”
“你這是看上了哪家男兒郎啊,和師父說一說唄?”
我剛要開口回答,林寒霜已經跟了進來,跟在我的身後,酸溜溜地搶話道:“師父,您彆問了,我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就替您問過了!”
“可是師姐居然說,她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麼。”
“哎,終究是姐妹情誼淡了呀,師姐情竇初開了,這麼大好的事情,居然連我也一起瞞著了!”
林寒霜這一多嘴,林青雲的臉色果然立刻冷了下來,嗔怒道:“是嗎?”
“十五,你這些天,到底都去哪兒了,我們師徒三人,向來是自家人,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說的!”
我故作錯愕地望向林青雲:“師父,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什麼男子不男子的,我這些天裡,分明找了個山洞在好好修煉,不信師父你看,我的修為是不是又長進了不少?”
“是嗎?”林青雲果然麵露遲疑地朝著林寒霜看去,“那是你手底下的人看錯了?”
林寒霜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發現隻要我一口咬死,而她沒有證據,就算說破了嘴皮子,似乎也不頂用。
她挑撥離間的那些話語剛到嘴邊,最後也隻得憤憤地咽了回去,低著頭迎合道:“可能是我的人看錯了吧……”
這次雖然化解了危機,我卻有些不敢和謝應淵見麵了,為了不讓謝應淵找到我,甚至還刻意地避開了李初一。
畢竟,謝應淵每次能找到我,都是通過他偷偷下在李初一身上的秘術跟蹤的我倆。
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還沒躲多久呢,林寒霜忽然再次找上了我,手裡玩把著一幅畫卷,笑吟吟地丟到了我的手裡。
“師姐,想必你會對這幅畫裡的東西很感興趣。”
這畫剛落到我的手裡,我就像是接到了根燙手山藥似的,第一反應是林寒霜喪心病狂地,找人畫下了我和謝應淵走在一起的畫麵。
但我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畢竟林寒霜是見過謝應淵,知道謝應淵長得什麼樣子的。
若她知道,那天跟在我身邊的男人,就是謝應淵本人的話,她一定不會用那種語氣來和我講話了,估計要被氣的頭頂上冒了煙兒了。
我沒敢赫然打開這幅畫卷,詫異地問她:“這是什麼?”
“你打開不就知道了?”林寒霜故意神神秘秘地賣了個關子地說:“不過,師姐,看在我們這麼多年姐妹情誼的份上,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在你打開之前,最好做點心理準備……”
我遲疑地看了林寒霜一眼,終是打開了卷軸,卻見出現在畫上的兩個人,並非是我和謝應淵,反倒是……
李初一和蕭憶安?
什麼意思?
林寒霜從我這兒找不到突破口,所以去跟蹤了李初一是嗎?
在我錯愕的目光下,林寒霜笑得一臉的小人得誌,問我:“怎麼了?師姐?”
“這是李初一?”我驚訝道:“旁邊那個男人是誰啊?她和彆人在一塊兒的畫像,給我看做什麼?”
“你是想讓我回去稟報師父這件事嗎?”
“可這畢竟是她的私事,身邊有了個男伴這麼小的事兒,師父應該不會管吧?”
林寒霜那掛在嘴角上的笑意忽然僵住,有些難以置信地問我:“師姐,李初一身邊的這個男人,可是沈知初啊!”
“是你心心念念,一直喜歡的心上人啊,你真的不記得他了嗎?”
“你的好姐妹,和你喜歡的人,走得這樣近,倆人都住在同一間屋子裡去了,你……”
“你不生氣嘛?”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繼續裝傻道:“李初一和寒淩一樣,都是為我們聖殿做事的使者不是嗎?”
“我和她什麼時候是好姐妹了?還有,那個沈知初是誰啊?”
“我怎麼感覺,你問得奇奇怪怪的?還是說,我真的有段記憶缺失了?”
林寒霜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
像是恨不得鑽進我的心裡去,看看我是真的忘了,還是在裝。
可我的記憶,畢竟是林青雲親手洗的,就算林寒霜再想我和林青雲對立,她也不敢明著告訴我真相。
思來想去,她給了我一個地址,那地方我知道,是個非常有名的荒山野嶺,因為陰氣極重,多年來聚集了不少孤魂野鬼。
因此,也被許多人稱作——萬鬼嶺
我也想看看,林寒霜到底想耍什麼花招,去到萬鬼嶺的枯崖下,居然在崖底,見到了一座看著都快要塌了的古樓。
樓前那望月樓三個字的匾額已經有些掉漆,我剛想走進去看看,卻被一道極強的力量擊飛了幾米,才堪堪穩住身子。
此地……有封印……
林寒霜將我騙來,該不會是想騙我解開這裡的封印吧?
可是……
我左顧右盼地環視了一圈,是真沒看出來,這棟破樓被封印在這裡,到底有何特彆之處,能讓人這樣大費周章地將其封印於此?
“有人嗎?”
“裡麵有人嗎?”我站在門前,對著貼滿黃符,門上還掛了幾根紅繩,鈴鐺的大門喊了幾聲。
隨著一陣寒風吹過,門上,窗戶上的鈴鐺,被寒風吹得“劈啪”作響,像極了午夜中的催眠曲般,顯得尤為瘮人。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有人回應,我剛想離開這裡,大門卻忽然“吱呀”一聲,像是被風吹得朝內打了開來。
一個穿得破破爛爛,麵色煞白的小男孩,緩緩從門內探出了個小腦袋。
小男孩的眼睛是湛藍色的,就像一汪清澈的海水一樣非常的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