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霜被我問得麵色有些不太自然,也不知是不情願告訴我,還是不方便說。
“你……你就彆管了!”
“林十五,你就回答我,這筆交易,你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我無法確認這個消息的真假,自然不想著了她的道兒,隻得用那無奈的眼神瞟了她一眼,說:“算了,你這些消息,自己捂著吧,我倆各有各的路。”
“林!十!五!”林寒霜咬牙切齒地對著我的背影吼道,拚命地在我身後追了一會兒。
奈何我的速度實在太快,她根本沒能追得上我,最後也隻得作罷。
我將林寒霜的這個小插曲放到了一邊,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這天,我和李初一閒暇無事,跑到望月樓裡去找楚宴清。
我倆剛在四樓坐下沒多久,謝應淵忽然不請自來地出現在了望月樓裡。
我本以為,謝應淵是來尋我,卻不想,他竟是來望月樓裡買醉。
畢竟啊,人間的桃花釀再好,也遠不及望月樓裡的那些珍酒佳肴。
起初,我還能自動屏蔽,恰好坐在我隔壁的謝應淵。
可在見到四樓的服務員,不停地在他的房間裡進進出出的,各種菜品珍酒一盤一盤的往裡送。
就連那些隻有在四樓裡才能點到的菜品,謝應淵更是一次點上個三四壺,簡直是真的打算在這裡醉生夢死一場似的。
就算他的修為再高,身體再好,也經不住這麼造呀!
畢竟望月樓裡的玩意兒,和外麵那些東西,可完全不一樣!
時間一長,我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了,猛地一個咬牙,一腳踹開了謝應淵所在的包廂大門,氣勢洶洶地走了進去。
豈料,我剛走進去沒幾步,卻是有些傻眼兒了……
原因無他,謝應淵點了那麼多東西,居然成盤成盤的在一旁的小桌上麵擺著,連個筷子都沒有動!
而他自己,麵前則放了一小碗生桃花瓣,蘸了些許蜂蜜當作下酒菜。
一壺上好的桃花酒,被他提在左手上,身姿優雅地靜靜品酒。
踹門的聲音實在太大,大到謝應淵轉過頭來看向我的時候,我隻感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像是莫名地被架在了火堆上烤熟了一樣。
進來前,急火攻心的各種千言萬語,立刻澀澀的被卡在了喉嚨裡,是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
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仿佛瞬間凝滯了一樣。
謝應淵麵色淡然,好似啥事都沒發生一樣地問了我一句:“來找我的?”
我沒有吭聲。
他接著又說:“找我就找我,搞出這麼大動靜做什麼?我又沒瞎。”
“……”
我還是沒有吭聲,尷尬的就像座冰雕,一直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他像是被我這副模樣給逗樂了,目光深幽地說了我一句:“林十五,你有沒發現,你這人真的挺嘴硬的?”
“總是嘴上說著不要,行為上又那麼誠實。”
“想聽你說一句關心我,舍不得我,很在意我,就這麼難嗎?”
我的後槽牙瞬間咬起,有種被他戲耍了的感覺,剛要轉身離開,他立馬甩出一道靈力,直接將我整個人拽了過去。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連大門都被他給關上了。
“你——!”
“謝!應!淵!”
“你到底想要乾嘛?”我怒目瞪他。
他居然得寸進尺地直接上手,一把將我攬進了懷裡,將我抱的很緊很緊,無論我怎樣掙紮都不肯撒手。
還用那柔柔弱弱的可憐口吻,對我說了句:“十五,彆動了,都好幾百年沒抱過你了,讓我抱一會兒怎麼了?”
“謝應淵!你越線了!”我咬牙道。
他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竟然賴皮道:“我們之間哪來的線啊?都沒有線,算哪門子越線?”
“還有,十五,你生氣的樣子真的好可愛!”
“……”
我是真沒想到,我裝了這麼久的冷漠,居然會在這麼小的事情上無奈破功,被他一秒看穿。
在這之後,再想甩掉謝應淵,可謂是難如登天。
而我,竟也因為修為逐漸上漲,越來越有些放鬆了先前緊繃著的那根神經,被感性打敗,有些默認了他的存在。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幾個月後,在一個陽光大好的午後,我和李初一剛在金陵辦完事,走在了金陵最繁華的那一條街道之上。
我倆剛一甩開聖殿尾隨著我們的那些小蒼蠅們,謝應淵竟然膽子大到在那光天化日之下,直接牽起了我的右手,無視了我緊皺著的眉頭,厚顏無恥地對我來了句:“就牽個手,又沒乾嘛。”
“怎麼了,現在手都不讓牽了?”
我甩了幾下,沒能將他的手給甩掉,也懶得與他多費口舌。
剛路過一個拐角,在金陵城中的小河邊上,出現了一個賣著糖葫蘆的攤位,我正想使喚謝應淵去買,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忽然緩緩地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沈知初身著一襲出塵的白衣,站在朝暉之下,整個人就像被上天鍍上了一層金光,輕輕地喊了我一聲:“十五?”
我瞬間呆愣在了原地,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怔怔的盯著沈知初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謝應淵拽著我的那一隻手,忽然用力到讓我感到了些許疼痛,我這才猛然意識到……
這!根本不是在做夢。
“你……”我錯愕的抬起頭,喉間就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根本不知道,在這熟悉的街角與故人重逢,究竟該說些什麼。
沈知初的目光,則順著我的眼睛,一路移到了我和謝應淵十指相扣的那隻手上。
他的瞳孔忽然一緊,本是溫馴的麵上,霎時間變得煞白無比,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
我下意識地抽手,奈何謝應淵的手,就像是沾上了膠水一樣,無論我怎樣使勁都不肯放開一寸。
他還挑釁地對著沈知初問出一句:“你就是沈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