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
“我殺什麼人了?”我瞬間有些懵了,謝應淵也是一頭霧水。
牛頭馬麵卻是懶得與我二人廢話,用力地拽了下鐵鏈,毫不客氣道:“哼,殺沒殺人,你們二人,與我們走一趟便知!”
我和謝應淵沒有選擇與其硬碰硬,而是先規規矩矩地被他倆拷著直接帶走。
躲在暗處偷窺我們的那些暗哨,在見到我倆被牛頭馬麵帶走的刹那,無不露出吃驚的表情,交頭接耳的也不知在說些什麼,更有甚者火速離開,像是回去彙報了一樣。
從客棧的小巷裡,走到鬼市的大街上,我倆被牛頭馬麵用鐐銬扣著實在惹眼。
每個路過我們身邊的人,無不投來詫異又好奇的目光,像是一瞬之間,成為了整條街上的焦點一樣。
萬幸的是,我和謝應淵現在的容貌,皆是易容之後,那副平平無奇的模樣,否則啊……
我倆這一回,可算是丟人丟到了太平洋去了。
更好笑的是,鬼市的辦事處,正好也在第十八條巷,那個酆都客棧的附近。
我倆前十幾分鐘,還是曆溫請進酆都客棧的座上賓,如今卻成了階下囚似的,路過了這間客棧的門口。
門邊站著那倆穿著囚服的怨鬼,在見到我倆去而複返,還是以這種姿態的時候,那兩張鬼臉之上,竟也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要不是嫌這遊街過市的樣子,實在太過丟人,我是真想讓這倆怨鬼幫我作證,我們剛剛一直在這酆都客棧裡待著呢!
殺人?
殺什麼人啊!
我們哪有時間去殺人啊!
牛頭馬麵將我倆帶到一間牌匾上寫著:“鬼市辦事處”的古宅之中。
剛一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類似古代衙門升堂的地方,兩邊站著一排陰差打扮的厲鬼,高堂處空空如也,像是審案的大人物還沒過來。
李初一,蕭憶安,謝思焰他們三個,居然早我倆一步,被這牛頭馬麵抓住,此時已經被綁著鐵鏈,像是三個重刑犯似的,跪在著大堂中央。
不過,老老實實跪著的,隻有李初一和謝思焰,蕭憶安卻是叛逆地盤腿坐在原地,背上還留有幾道鞭痕,像是來到此地不願配合,已經嘗過了些許苦頭,卻還不配合,這些陰差也隻得由他去了。
見到我倆也被押了過來,謝思焰露出一抹完了又絕望的表情,像是他們留在外頭最後的希望也沒了。
李初一則是躊躇地喊了我一聲:“十……”
最後一個五字,她喊到一半又憋了回去。
反倒是那蕭憶安,在見到我和謝應淵進來,像是更足了底氣,輕輕抬起眼眸,淡然自若地對著牛頭馬麵問出一句:“敢問兩位當差大人,您現在把人抓齊了沒呀?”
“是不是可以說了,我們在鬼市殺人?殺了什麼人了?”
鬼市畢竟不是黑店,在真正定罪之前,我們也隻是疑犯,這牛頭馬麵,對上痞裡痞氣的蕭憶安,像是也沒什麼辦法,冷哼一聲,說:“還差一位人就齊了,那位現在還沒找到,你們在等等。”
哈?
還差一位?
這一位,差的是誰啊?
這些天裡,和我們混在一起過的,隻有琳琅了呀!
他們要是將琳琅也一並抓了過來,那琳琅閣的大老板,被銬著遊街過市,可真的是鬼市裡的大新聞了。
而……
如果他們要抓的,真的是琳琅的話,那我們一同見過的人,除了那小孩兒,隻剩下了賣小孩的小老頭……
現在說我們殺人,死的到底是那小孩,還是小老頭啊?
我帶著滿心疑惑地在這裡等著。
牛頭馬麵本來也要我和謝應淵下跪的,我不僅沒跪,還將地上的李初一,謝思焰倆人一並拽了起來,反問他道:“我行得端,坐得正,這一世從沒乾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你們事都還沒查清就要我跪?”
“我何罪之有啊?”
“若是跪了之後,發現人確確實實不是我們殺的,那你們拿什麼補償我啊?也對著我們行個跪禮,還回來是嗎?”
我這話一出,懟的這倆牛頭馬麵,似是有些說不出話來,最後也就沒再糾結跪不跪的事兒了。
約莫十分鐘之後,一位穿著打扮,看著在鬼市之中,應該地位不低的陰差,緩緩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跟著扯下了易容,臉上掛著詭譎的笑意,吊兒郎當的跨著步子的琳琅。
琳琅的身上,半條鐵鏈也沒有,簡直就像是來到這裡做客的一樣。
我立馬有些不服,用餘光望著這倆牛頭馬麵哼唧道:“不是,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啊?”
“大家都是疑犯,憑什麼他不用被鐐銬扣著,這鬼市難道不是人人平等嗎?還搞區彆對待是吧?”
琳琅瞥了一眼我們身上的鐐銬,嘴角勾著的笑意,都快揚到耳垂上去了,卻又不敢真的笑出聲來,隻得生生的憋著。
牛頭馬麵顯然是認得琳琅的,並未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望著帶著琳琅進來的陰差,小聲地問了句:“判官大人,您怎麼把琳琅老板也給帶來了?”
“他……他該不會,就是最後那名疑犯了吧?”
判官似也覺得被我說的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了,對著牛頭馬麵說了句:“這小姑娘說的沒錯,事情還沒審呢,大家都是疑犯,你將他們身上的鐐銬先取下來吧。”
我們身上的鐐銬被取下後,判官走到了高堂前的桌子上,抖了下身上的袍子,輕輕地坐了下來,翻閱起了桌子上放著的幾張白紙。
琳琅則趁著這個機會,湊到了我和謝應淵的身旁,用那看好戲似的口型,對著我倆說了句:“我跟著過來,就是特意來看看,今兒個到底唱的哪出戲。”
等到翻閱完了桌上放著的幾張白紙,判官才拿起桌上的一塊木頭,輕輕敲擊了下桌子道:“你們六人,今日下午未時到申時的時候,可是去了鬼市裡的花柳樓,找了個姓黃的老頭,還將他喊進去那些陪侍的姑娘,全都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