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昨晚已經安然無恙的李驚棠,今天忽然變得渾身通紅,將手觸摸上去,她的身體更是燙得厲害,簡直就像是被烈火灼燒了一樣,體溫至少達到了正常人根本到不了的五六十度。
要知道,尋常發燒,燒到四十一二度,就能燒死人了呀!
我和李初一都不是醫生,見到李驚棠忽然變成這副模樣,手足無措地大眼瞪著小眼,隻得焦急地問對方:“現在怎麼辦?”
可我倆麵對這種事情,都沒有什麼經驗。
我剛想出去將謝應淵他們喊過來,李初一則吸了口氣,呼吸微顫地說:“她的呼吸越來越弱了,這樣下去肯定要出事的!”
“這裡離我們臨水宮的祖殿不算太遠,要不,我們還是將她帶到我師父師兄那邊,讓她們看看,這到底是生了病,還是中了邪吧?”
“好!”我對其點頭應道,李初一則火速抱起李驚棠,朝著停在樓下那台,已經有很久都沒有開過的五菱宏光跑去。
我倆跑動的聲音驚擾到了謝應淵他們,謝應淵立馬將門打開,對著我倆問出一句:“出什麼事了?”
我來不及與他解釋太多,隻說李驚棠忽然發了高燒,至少五六十度,再這樣下去絕對會死,得先帶她找人幫忙看看。
謝應淵聽後,立馬將李初一攔下道:“你讓我先給她看看吧。”
李初一步伐一頓,震驚地抬眼看他:“你還會看病啊?”
謝應淵沒有解釋,接過李驚棠之後,迅速地檢查了一下她的脈搏,而後眉間輕擰地抬起頭,對我伸出手來:“將你那隻簪子給我一下!”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簪子,直至見到謝應淵瞳孔裡倒影著的自己,這才火急火燎地拔下頭上的簪子,遞到了謝應淵的手中。
謝應淵接過簪子後,火速在李驚棠的手腕處劃出一條口子。
一股冒著熱騰騰的霧氣,顏色深紅得已經有些發了黑的鮮血,立馬從這道口子處,翻湧地流了一地。
隨著熱血放出,李驚棠臉上的紅溫終於減退了不少,像是她發燒發燙的根源,就是這團炙熱的黑血。
我趕忙蹲下身子,摸了摸李驚棠的額頭和脖子,又探了下她的鼻息,瞧見她的狀況逐漸穩定了下來,這才鬆了口氣,感慨道:“原來……隻要把血放了就行,真是嚇死我了。”
李初一則有些不放心地對著謝應淵問道:“她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中邪了?還是……?”
“昨天她不對勁的時候,我已經給她喂過藥了,還喂了很多,怎麼會突然這樣啊?”
還沒等謝應淵回答,從李驚棠身體裡放出,流了一地的黑血,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地上被什麼東西吸走了一樣。
我和李初一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謝應淵則微微一個側目,將手掏進了李驚棠的褲子口袋裡,從裡麵拿出了一枚紅彤彤的,還有黑血不斷在裡麵流動著的小珠子。
若我沒記錯的話,這就是李驚棠打小一直出現在身邊,不管丟到哪裡,都會自己回來。
且是林寒霜離開寒冰煉獄關鍵鑰匙的那枚鳳凰膽吧?
“是這玩意兒?吸走的小驚棠那些血嗎?”我詫異道。
謝應淵點了點頭,說:“應該是的,鳳凰膽是世間至陽之物,估計也是她的身體發燒發燙的原因之一。”
“而我給你的那枚簪子屬寒,所以用簪子將熱血放出,她身體的溫度才降了下來。”
“你們昨天晚上到底乾嘛了?怎麼會忽然這樣?”
雖然我沒在謝應淵麵前詳細說過,但他是知道,李驚棠的身體裡,還住著另一個人的。
而那位大姐,明顯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的存在,所以雖然蕭憶安和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算短,但他是不知情的。
我和李初一也不好當著蕭憶安的麵,將這事情說得太過具體,隻含糊其辭地對謝應淵回了一句:“也沒乾嘛,就是招了下魂。”
謝應淵該是聽懂了我的暗示,輕描淡寫的問了句:“招魂的時候出事了?”
“嗯。”我點了點頭。
蕭憶安聽著我們的對話,好似打啞謎一樣,不由追問道:“招魂?招什麼魂?招誰的魂啊?能把這小姑娘弄成這樣?”
李初一毫不客氣地直接懟道:“你管那麼寬乾什麼?招的又不是你的魂,你若是哪天死透了,想找人招招你的魂,還沒人願意招呢!”
蕭憶安被李初一懟得一頭霧水,小聲又委屈地說:“我……我好像隻問了一句,也沒說錯什麼話吧……”
“初一,我怎麼感覺,你好像看我越來越不順眼了,是不想見到我嗎?”
“是。”李初一毫不留情地點了點頭,而後迅速抱起李驚棠,回到了房間裡麵。
我無奈地看了蕭憶安一眼,快步跟到了李初一的身後,與她一起,為李驚棠換下這身滿是汗漬,又沾了血的睡衣,還幫她擦了下身子。
乾完這一切後,確定李驚棠的情況是真的穩定了下來,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李初一低下頭來歎了口氣,問我:“十五,你說,這姓蕭的怎麼還不走啊?是打算一直賴在我這兒了是嗎?”
“我……我真怕哪天情緒上來,一個沒忍住,真拿掃把趕他走了!”
我望著手中,那吸飽了李驚棠黑血,與先前有些不太一樣的鳳凰膽,思緒有些出神地說:“你若是真想趕,那你就趕吧,不要顧及我和謝應淵的看法,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至於謝哥……”
“他頂多幫蕭憶安說兩句話,也沒有阻攔你的立場,畢竟這裡是你家,他曾經對你做了什麼事情,謝應淵也是知道的。”
李初一頓時有些語塞,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是,其實她的內心,歸根結底,還是對著蕭憶安有些心軟。
畢竟,從前的蕭憶安確實對她不好,傷害了她。
可是這一世,蕭憶安對她還算不錯,那些細微末節的改變,李初一也是看得見,感受得到的。
“哎……”李初一無奈地長歎道:“還是希望他哪天識相點,自己趕緊滾吧!”
“又或者,看看後頭還有沒點什麼機會,趕緊將這煩人精給甩了,彆再讓他黏上來了!”
我那低垂著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空洞,而後輕輕地說:“這些天裡,發生的事情太多,一件件的接踵而至。”
“我總感覺,我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被遺漏了?”
“可我一時半會的,怎麼就想不起來,到底忘了哪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