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憶安罵的這些,像是在心裡憋了很久,早就想罵了!
奈何這些年來,除了在望月樓外,與戒心打過一麵之緣的照麵外,他倆之間也僅在三年前,一個特殊的日子見過一次,加了個聯係方式。
否則這次戒心有了李初一的消息,也不可能那麼快聯係上蕭憶安。
隻是……
更詭異的是,蕭憶安直至話音落下後,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情緒激動地說錯話了。
他的第一反應,竟是轉過頭來,朝著謝應淵的位置看了一眼,像是隻在意謝應淵的看法,全然無所謂戒心的感受。
我是真的非常好奇,他們倆兄弟連容貌都長得一樣,為何會落得如今這般地步?
蕭憶安雖然在男女之事上像個人渣,卻又好像極為重情,像是打心眼兒裡的,將謝應淵當作了自己的好兄弟,好哥們。
直至瞧見謝應淵沒有任何反應,蕭憶安這才猛地一個上前,一把抓住了戒心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對他質問道。
“沈!知!初!”
“你回答我啊!”
“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戒心臉上的表情依舊非常冷漠,隻是淡淡垂眼,看了一眼蕭憶安拽著他衣領的那一雙手,卻是沒有任何回應!
反倒是戒心身旁的兩名小和尚急了!
猛地拿起佛珠,對著蕭憶怒道一句:“你太無禮了!”
作勢就要對著蕭憶安動手!
戒心一個餘光掃去,才製止了他們。
我是真的害怕,李初一還沒救出來,他們幾個便猶如仇人相見,先打了起來!
我趕忙上前一步,剛想出聲製止,戒心卻在這時,輕輕伸手,將蕭憶安拽著他衣領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往下掰去。
“前塵舊事,不必再提。”
“寒冰煉獄中的陣法一亂,入口隨時在變,就算我提前找到了,你們沒到也是白找。”戒心聲音冷漠地對蕭憶安回道。
蕭憶安顯然對著這個答複極為不滿,神情激動地還想繼續對他動手,一直沒說話的謝應淵,竟然一反常態地喊了他一聲!
“蕭憶安。”
“可以了。”
“先找人要緊。”
蕭憶安的滿腔怒火,這才生生地壓了下來。
他猛吸了好幾口氣,用那滿是恨意的目光,惡狠狠地瞪了戒心一眼,之後才退回到謝應淵的身邊,朝著身旁將自己當作隱形人的黃老與許翼看了一眼。
“李初一就在這千尺崖下的湖底,你們用那尋人香,找個進入寒冰煉獄的入口,應該不難吧?”蕭憶安對黃老問道。
黃老聽到寒冰煉獄這四個字,渾身微微顫抖地想要搖頭,卻見蕭憶安的眼裡,忽然染起一抹殺意,隻得硬著頭皮將頭點下,說:“有……有難度,但是我應該能找到大概的位置!”
蕭憶安這才伸出手來,一手抓著黃老,一手抓著許翼和陳佳,猛地一個飛躍,竟然對著前方的千尺懸崖,直接跳了下去!
在他跳下去之後,戒心回頭看了我一眼後,便與身旁的兩名小和尚一起,跟著跳了下去!
我不知道戒心是帶著從前的記憶,重新輪回到的這一世,還是修為高到活了百年,都不老不死。
我是真想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又經曆了些什麼東西。
在他跳下去後不久,謝應淵一手攬著我的腰,一手拽著李驚棠的衣領,也跟著火速跳了下去!
下墜的過程不過十秒,懸崖下的寒風,便將我吹得根本無法睜眼。
直至平穩落地之後,我才驚愕的發現,崖底與崖麵不過隔了千尺,卻像是相隔了兩個世界。
崖下的地麵上,雖然也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一汪大到一眼看不到頭的藍色湖麵,在夕陽的照耀下,閃著耀眼的光輝。
湖麵的周圍結了一層厚厚的堅冰,中央處的湖水,又像是能夠流動的活水,波光粼粼的極為清澈。
抬眼望去,崖底的四周,乃至上空都被一層又一層詭譎的白霧所籠罩。
映襯得此地,就像是一處一塵不染的人間仙境一樣絢麗。
沈知初卻將此稱作寒冰煉獄,也不知在這冰層之下,到底存在著一處怎樣的世界。
黃老在蕭憶安的監視下,顫顫巍巍地在湖邊擺了一個簡易的法陣。
那根特製的尋人香被擺在法陣的中央,隨著黃老口中默念出的口訣越來越多,香上飄出的煙霧,飛速地朝著同一個方向凝結而去。
隻是……
那個方向所指之處,竟然是湖麵的中央。
煙霧甚至在中央處逐漸彙集出了一個詭異的空心圓圈,越集越多地停在了那裡。
直到黃老睜眼,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呢,蕭憶安已經迫不及待的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從地上直接拽起道:“那個煙圈的位置,就是入口了是嗎?”
黃老瑟瑟發抖地說:“正……正常來說,煙圈指引的地方,就是要找之人所在之處了……”
“但……但是這個地方有些與眾不同,我再……再起一卦確認一下!”
黃老語罷,趕忙在左手之上起出一卦小六壬。
直至算出卦中所指,與煙圈的位置重合之後,他才敢對著蕭憶安點頭道:“就……就是那裡了!”
蕭憶安立馬揪著黃老,直接飛到了煙圈附近,將其直接丟進了那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
“你潛下去看看,這湖底有什麼!”蕭憶安冷漠地對他說道。
黃老在這水中,被凍得連胡須之上,都立馬結出了一層白色的冰霜,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鑽進了水底。
怪異的是,黃老入水之後,蕭憶安站在湖麵上等了分鐘,都沒瞧見黃老探頭。
他尋思著這七旬老漢,也不可能在水裡憋氣太久,嘴裡罵了句“廢物”後,乾脆自己化作一道金光,直接紮進了水中!
在蕭憶安入水後不久,黃老就像一坨垃圾似的,被蕭憶安直接從水底裡丟回了岸邊。
一身濕透了的黃老,身上的水漬立刻凝結成冰,整個人麵色蒼白地不斷漚水,嚇得許翼趕忙上前詢問一句:“老師,你怎麼樣了?”
好在戒心給一旁的兩個小和尚使了個眼色,他倆立刻上前,往黃老的體內渡去一團真氣,黃老那蒼白的麵色這才紅潤了不少。
與此同時,蕭憶安像是真的在湖底找到了入口。
在他重新衝出水麵的那一瞬之間,一隻烏篷船大小的純白色紙船,忽然緩緩地從水底下浮起,朝著我們晃晃悠悠地蕩了過來。
“這是什麼?”我詫異地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