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都剛把感知探出,一沾到這縷氣息,立刻就收回。
就在剛才,他感知到的這縷氣息,裡麵是無數人的怨氣。
他的感知一進去,這些怨氣仿佛受到了刺激,直接朝他的神念攻擊,要不是他撤得快,他的心神也要被這些怨氣吞沒。
當陳清都鬆開對氣息的控製後,這縷氣息很快就融入到趙政體內,散發出對他的親近,將自身的凶厲完全收斂起來。
嘖嘖嘖。
陳清都目光落在界門處,似乎透過界門看見了那片儒家教導了萬年的天下。
至聖先師,小夫子,這就是你們萬年努力後的結果嗎,可真叫人失望。
浩然天下。
當劫雲重新出現時,禮聖也同時出現在劫雲之下。
禮聖抬頭時,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隻因為,這莫名消失的一半劫雲,出現後其體積,竟然增長了一倍,也就是說,這劫雲,消失了一夜,又擴張了一半。
再讓劫雲繼續擴張下去,那陸家當初推算出來的,浩然天下被劫雲毀滅的時間就真的不遠了。
禮聖的分身消散,與此同時,天外某處,禮聖出現在一顆荒蕪的星球,這裡,有一位形象放人群裡,極不起眼的中年人。
“禮聖。”中年人見禮聖到來,立刻起身行禮。
“鄒子,我此次前來,希望你能幫我推算一個人的身份。”
原來這位,就是那位在演算一道,一人力壓整個陸氏的鄒子。
鄒子沒有立刻回答,手指微動,眉頭微微皺起,複又鬆開。他隨手的推算,竟然連那個存在的一點痕跡都沒捕捉到。
有趣。
“禮聖,若是我沒推算出那人身份,可不能怪我。”
“放心。”
鄒子拿出一個古樸的龜甲,還有十幾枚散發著時光氣息的銅錢。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從禮聖手中,接過那一縷劫雲的氣息,送入龜甲中。
哢擦。
隻是一縷氣息,他這副用了千年的龜甲竟然承受不住,邊緣出現了開裂。
顧不得心痛,鄒子托起那龜甲,另一隻手一點,銅錢飛快落入龜甲中。
接著他口中頌念起法訣,一陣陣玄奧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籠罩了整個星球。灰白氣流在星球表麵浮現,迅速勾勒出一頭覆蓋了整顆星球的黑白玄龜。
玄龜低吟一聲,那縷劫雲氣息落入玄龜口中,瞬間,玄龜身形下墜千米。鄒子猛地一拍身上的衣袍,一縷縷金色氣運從中飛出,飛快融入玄龜體內。
這些氣運,可都是他這數千年辛苦收集的王朝氣運,現在為了推算那個存在,全部投進去,讓鄒子都有些心痛。
有了氣運的補充,玄龜的下墜之勢終於穩住。玄龜張開嘴,一聲聲或高或低的富有節奏的低吟響起。
其背上的龜殼上慢慢出現一道道複雜的紋路。
鄒子體內的靈氣此時正急速消耗,手中不斷掐訣,眼中第一次出現了一抹驚訝。
他施展的諸多手段,居然都無法推算出那個存在一絲一毫的痕跡。要知道,就算是至聖先師三位最高者,他也能推算出來一點內容。
這人到底是誰?
禮聖察覺到鄒子的遲疑,一道萬丈法相出現在星球上,一掌將那玄龜托在掌心。
來自禮聖的萬載道力,很快融入到玄龜中。
玄龜背上的紋路,開始迅速擴張,緩慢而堅定地蔓延至玄龜整個龜甲上。
“找到線索了!”鄒子眼睛死死盯著玄龜背上一閃而過的一道紋路,終於找到了那人的線索。
就在他打算繼續窺探時,玄龜龜甲突然崩潰,整個玄龜法相呼吸間,已化為光點消散。
鄒子吐了口血,他隨手擦掉嘴巴的血跡,雖然剛剛他的推算被某個存在打斷,但他已經抓到了最關鍵的一點信息。
甚至,連那虛無縹緲的十五境之路,他也看見了一絲可能。
“禮聖,我隻推算出來,那人如今不到十五歲。”
“好。”禮聖將一本書冊遞給鄒子,裡麵記載著至聖先師對演算一道的一些研究。
這次來尋鄒子,至少沒有空手而歸。
十五歲的少年,至少他們現在有了目標了。最少,也是浩然各個洲裡的天才。
浩然天下這邊悄然掀起的一次大調查,如今身在劍氣長城的趙政是不知道了。
城頭頓悟十天後,趙政才將這次的感悟全部消化完畢。
這次的曆練,他最大的收獲,是借用劫雲的力量後,看見了自己十四境的道路。
攔住無數天才人物的玉璞境門檻,對趙政已不再是麻煩。如今的他,隻需要往體內補充足夠的靈力,就可以水到渠成地邁入玉璞。
“小子,看樣子你這次收獲很大啊。”
“陳爺爺,要不您指點指點?”此刻的趙政充滿了自信。
“好。”陳清都一口應下。
正好他還在琢磨,怎麼找個理由來揍這小子一頓,現在這小子主動送上門,他當然要滿足趙政的要求了。
“你全力出劍,讓我看看你這次的收獲如何。”
話落,無數道劍光飛來,將陳清都的位置徹底淹沒。
趙政的突然出手,並沒有讓陳清都反應不來,他隻是並指在身前一劃。一道平平無奇的劍光飛出。
擋在麵前的無數劍光,儘數破碎。
趙政看著那道劍光,深吸口氣,全身靈力注入誅仙,一道讓陳清都挑眉的劍意從他身上冒出。
“劍一:滅生!”
兩道劍光在空中相遇。
趙政揮出的劍光,明顯勝過陳清都的隨手一劍,將陳清都的劍光吞噬後,向前飛出十幾米才徹底消失。
“陳爺爺,我這一劍如何?”
“小子,還差得遠呢。”因為趙政剛剛的一劍,陳清都稍微認真了一些。
下一刻,一道龐大劍氣將趙政劈飛出去,接著又是一劍從天而降,把他從天上劈下來。
陳清都一人打起了傳球,傳來傳去倒是很有趣,隻是哭了臨時成了球的趙政,此刻他全身已腫了一圈,嘴裡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成,燁燁,窩,任叔了。”
一炷香後,陳清都神清氣爽地撤掉結界。
果然,快樂就是要建立在彆人的痛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