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沈霜羽見禮。
高振臉色不好。“段黛她這兩天過得怎麼樣？她還在京城吧。”
“大公子這是查出真相了？難道段黛真的是……”沈霜羽適時露出驚訝的神情。
高振沒有否認，而是道：“我之後會跟家人說清楚，你能安排我們正式見一次嗎？”
沈霜羽看著高振沒說話。
高振被沈霜羽看得不自然，甚至有些羞愧難當。
“有……什麼問題嗎？”
沈霜羽收回目光，兩人心知肚明，卻沒有說開，沈霜羽直接道：“有一問。”
“什麼？”
“你有派高手盯著段黛嗎？”沈霜羽問道。
高振一愣。“什麼高手？”
沈霜羽知道答案了。“我發現有人盯著她，我以為是你安排的護衛，不過既然不是你，以段黛現在的身份，誰會關注她呢？你有告訴過彆人關於段黛的事情嗎？”
高振當即皺眉，“我沒……啊，有跟宋知賢說過，但肯定不是他。如果不是我母親安排的，可能就是巧合，現在除了我和母親，還有你，無人知道此事。”
沈霜羽不再多言，高振說完，正要轉身離開。
沈霜羽忍不住開口道：“今日做這樣的選擇，大公子不怕惹下麻煩嗎？”
高振腳步一定，“你是說潘東源嗎？我了解他，他不會介意的。麻煩你暫時保密。”
【我就嗬嗬了，塞一個毒物給人家，說人家不會介意，怕隻有你們家當這個歹毒的騙子是一個寶了。】
沈霜羽微微一笑，點頭應下。
其實沈霜羽指的根本也不是潘東源，而是當段黛知道這家人在已經知道全部真相後，還選擇維護那個假扮成她的騙子，又該怎麼讓段黛釋懷放下過去，親近他們呢？
高振走後，沈霜羽就跟葉晴分析道：“宋知賢應該是說了跟侯夫人差不多的顧慮，才讓高振冷靜下來，選擇了最優解。”
【所以高振終究也是心疼這個相伴八年，從小養大的妹妹，希望她至少沒了侯府當家人之後，還有一個夫家可以護著她一輩子。還真是一個……好哥哥呢。】
沈霜羽冷笑一聲，一邊往潘家走，一邊道：“的確。”
【不過，宋知賢這到底要乾嘛？】
沈霜羽臉色陰沉，“應該是想要破壞我的計劃。”
【他知道你想要收攏權貴？與他對抗？】
沈霜羽搖頭道：“未必知道的這麼清楚，但他不希望我有權勢，自然不希望我幫助的人或事情成功，就算是勢不可擋，也要攪亂這池水。”
【明白，老毛病了，就是見不得你好，你越好，就證明離開他的決定越正確。】
沈霜羽冷笑一聲，“他這個坑挖出來，未必埋的就是我。”
此時，嚴啟正在跟宋知賢彙報，在人群中發現華閩。
“所以那華閩真的是為了高香凝才這麼對待段黛的。”嚴啟一邊說，一邊驚歎主子的分析能力。
畢竟宋知賢是僅憑著調查出來的幾條線索，就率先得出了結論，根本不用高振那般費事的跑一趟。
對宋知賢而言，邏輯對了，動機能揣測到，那事實基本就不遠了。
宋知賢嗯了一聲，就讓嚴啟退下，準備觀禮。
目光卻在人群中搜尋沈霜羽。
沈霜羽想必很失望吧。
雖然其他人看不出來，但宋知賢還是推測出來了，整件事情會發展到如今的程度，都有她背後暗暗出力。
隻能說一開始沈霜羽很幸運的發現了段黛的存在，之後都是她的手筆，她也許是想要拆穿真假千金的真相，但更多的是想要一舉收獲靖遠侯府和潘東源的感激之情。
剛剛他阻攔高振，就是想要沈霜羽摔一跤。
隻要高香凝跟潘東源順利成親，哪怕真相揭穿，高香凝的身份地位還會很好的保存。
到時候想必會很討厭幫忙揭穿這一切的沈霜羽吧。
哪怕沒了侯府大小姐的身份，高香凝之後的身份也不是沈霜羽敢得罪的。
沈霜羽受的教訓多了，自然會想起永信侯府的好。
更何況，總有一個單身的男子住在隔壁也不像樣啊。
此時，沈霜羽沒有進入正堂，而是在外麵的角落站著，方便她時刻觀察到大門外的情況。
【怎麼還沒來啊？不會李叔和孫嬤嬤也搞不定吧。】
沈霜羽站在觀禮人群中，微微蹙眉，目光又掃向一處遮擋。
雖然她的角度看不到華閩，但葉晴能俯瞰到。所以她們都知道華閩就藏在那邊，像一隻陰溝的老鼠。
“沈姐姐。”
沈霜羽轉頭就看到了方知夏。
方知夏應該是跟父母一起來觀禮的，隻是此刻方知夏的表情有些古怪。
臉色發白，眼眶泛紅，身體輕輕顫抖，她走上來，抓住沈霜羽手臂的時候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咦？被欺負了？】
沈霜羽抬眸往後看，果然看到了解世斌石婉婉那一群人。
解世斌似乎有些焦急，腳步快了不少，走上來就想要抓方知夏離開。
但沈霜羽直接邁進一步，跟方知夏換了一個位置，擋住了解世斌的手。
解世斌皺眉：“你……”
“這裡是潘大人和靖遠侯府的喜宴，我勸你們彆吵鬨，安靜點，畢竟你們之前才剛剛惹過侯夫人不快。”沈霜羽淡淡說道。
解世斌聞言，忍了忍，放下了手，皺眉瞪著方知夏，“知夏，剛剛不過隨口的戲言，你怎麼變得這般斤斤計較了。就算是吃醋也該有個分寸，甩什麼臉子啊！我跟婉婉隻是兄弟，開個玩笑而已，大家都能當笑話聽，怎麼就你不能。”
身後過來的幾人也跟上次一般，表情輕鬆，不當一回事兒的對著方知夏說教，完全站在解世斌和石婉婉這邊。
石婉婉表情有些臭，跟上來道：“知夏你不能總是這樣，我就算了，我跟解世斌是哥們，無所謂，若是其他女子跟解世斌開玩笑，你還要這般，豈不是讓世斌丟臉。你這樣的大家閨秀，不就該大度賢惠嗎？”
【好熟悉的畫麵，又是集體霸淩？啊呀，沒空修理他們，讓他們滾！】
沈霜羽雖然不知道他們之前做了什麼，但她知道方知夏是一個大度的女子。
她現在明明就是委屈的要死，可這幫人卻根本沒當一回事兒。
偏偏現在沈霜羽也沒多餘的精力，隻能道：“你們有什麼私事等方妹妹冷靜之後再說吧，先去觀禮，彆擠在這裡了。”
解世斌頓時不滿的看著沈霜羽道：“沈娘子，你彆總是多管閒事行嗎？這是我們之間的……啊呀”
解世斌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被什麼砸了一下肩膀。
眾人回頭一看，就見一襲紅衣的衛驍然正陰沉的看著他們。
小魔王的名聲還是很好用的，瞬間讓這些聒噪的人閉了嘴。
“你你你……都給小爺滾開，小爺不想這一片區域有你們的存在。”衛驍然直接擺手不耐道。指的還都是解世斌一行人。沒指沈霜羽和方知夏。
“世子爺，我們跟朋友有點誤會，正在解決。”石婉婉也是猛，表現的落落大方的姿態，竟然想要開口跟衛驍然解釋。
“誤會個屁。小爺剛剛可是聽見了，你們也夠不要臉的。”衛驍然戲謔的指著石婉婉道：“你看著人家成親羨慕說不敢想象自己穿嫁衣的樣子。”
又指向解世斌說：“你接了一句，你若想要穿還不容易，回頭給你買一套嫁衣。”
又指石婉婉：“你說，我還真好奇我穿是什麼樣子，你們想不想看，要不也準備一套新郎官的衣服，你們誰穿？”
又指解世斌：“你說，我唄，除了我還能誰吃這個虧，陪你一起瘋玩。”
“那你的未婚妻呢。”
“不管她。”
“那如果我跟方知夏讓你選一個當新娘子呢？”
“肯定選你啊，跟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日子才能過得最舒服，知夏她，死板又無趣，一點都不聰明，我都能想象我以後幾十年的生活是多麼生無可戀了。”
衛驍然一邊邪氣的笑著，一遍一字不落的將之前兩人的對話都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