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嗎,他走了嗎?”
二王府內,楊暕看著回來的下人問道。
“走了,並肩王確實走了!”
那下人連連點頭。
“好,很好!”
楊暕嘴角微揚,對此甚是滿意。
隻要吳缺確定去了,那他的想法不就成了一半?
“這吳缺還年輕又狂妄,真不知道朝中那麼多人,就沒有一人鬥得過他?”
楊暕冷笑一聲。
“二殿下,那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其麾下文書福全忙問。
“聽聞並肩王的幾名麾下,均是能人?”
楊暕托著下巴思索片刻後問。
“不錯,李靖和嶽飛等人,連帶著房玄齡和杜如晦,均在京都八關中大顯身手。”
福全點了點頭。
“這些人都跟著封官加爵,和並肩王越走越遠?”
楊暕又問。
“確有此事。”
福全應了聲。
“既然如此,孤就要拉攏這些人,以此掌握朝中大權。”
楊暕心中已有想法。
“二殿下,如今蘇大人被貶,他的職位可不少,且全部空缺。”
福全眼中精光一閃,有意提了一句。
“哈哈,你和孤想到一塊去了,給孤在找個文雅之處,孤要設宴款待他們。”
楊暕大笑兩聲,隨即吩咐道。
“諾。”
福全連連點頭。
他正欲離開,突然停下來問:“那蘇大人該如何是好?”
“想辦法讓其閉嘴。”
楊暕思索片刻,冷聲說道。
蘇威畢竟知曉他的事,而且如今已成為階下囚。
楊暕可不認為,蘇威熬得住。
而且死人才能永久守住秘密,不讓他人得知。
“屬下明白。”
福全頓時心領神會。
此時,皇宮方向。
朝會散去,吳缺也出征之後。
楊廣就叫來裴矩,與其在一處景苑的亭子裡對弈。
就見棋盤上擺滿了棋子,兩人落子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裴卿。”
楊廣突然喚道。
“臣在。”
裴矩應了聲。
“朕怎麼就想不明白,靠山王會輸給李家?”
楊廣感慨一聲。
他本以為,楊林此行必然可以成功滅敵。
誰曾想,靠山軍居然短時間內就敗了。
這直接打了楊廣個措手不及,才有如今的局麵。
“陛下,說奇怪也奇怪,說不奇怪其實也不奇怪。”
裴矩捋著下巴胡須笑道。
“莫要賣弄這些字謎。”
楊廣有些不悅。
“靠山王一生戎馬勞苦功高,按道理而言,不會犯輕敵這種錯誤。”
裴矩緩緩道出。
“輕敵,你是說靠山王輕敵?”
楊廣甚為吃驚。
輕敵這種錯誤,出現在一員老將身上,的確有些罕見。
反之,出現在吳缺身上,反而顯得極為正常。
“不錯,李家兵變您可吃驚?”
裴矩問。
“自然吃驚。”
楊廣被說中了痛處,臉色不大好看。
“朕怎麼都沒想到,李淵主動請纓去對付叛軍,居然有這等狼子野心!”
他緊握拳頭,手裡的黑子咯咯作響。
“李淵如此謹慎甚至平庸之人,其子也唯有李建成政績尚可,其餘人均無出眾之人。”
裴矩又道。
“如此說來”
楊廣細細一品,終於有所察覺:
“縱觀這些,李家對比起宇文家和楚公府,似乎算不了什麼?”
“是啊,所以靠山王連李淵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其他人?”
裴矩又道。
“可就算輕敵,也不該敗得如此迅速。”
楊廣還是想不通。
“陛下,李家可不簡單。”
裴矩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
“何出此言?”
楊廣忙問。
“陛下,您說天下叛軍突然齊心一起進攻京都,是不是很突然?”
裴矩聲音低沉幾分。
“不錯。”
楊廣點頭。
若不然,大隋怎麼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如此一來,您的注意力不就放在天下叛軍身上,而且並肩王也被迫離京抗敵?”
裴矩又道。
“是。”
楊廣點了點頭。
“強敵不在,京都又是我軍兵力集中點,這時候關中不就無人注意,何況關中兵馬也被調走。”
裴矩說著,突然落下白子。
楊廣一聽恍然大悟,瞬間就明白了。
他一臉不敢置信的問:“全部都是李家的計謀?”
“很大可能如此。”
裴矩沉默半晌,還是不敢確定。
表麵看似李家為最大受益者,但更深處卻是雲裡霧裡,仿佛隱藏著一雙大手。
裴矩找不出任何蛛絲馬跡,自然也看不透。
“何意,還有其他可能?”
楊廣不解。
“是,臣不敢確定。”
裴矩如實回道。
“總不可能有人連李家都算計進去?”
楊廣搖了搖頭,這想法太荒謬了。
至於吳缺,在他們眼中一樣中計。
隻是其慧眼如炬,麾下人才濟濟,這才導致李家計策沒能徹底完成。
“難怪靠山王會敗。”
這一次,楊廣就沒那麼吃驚了。
“從兵部消息來看,靠山軍輜重不足,已經無力進攻,不算大敗。”
裴矩又道。
“話雖如此,關中危矣,吳缺縱然急行軍也趕不到。”
楊廣搖了搖頭。
“倘若關中失守,說不準並肩王也能奪回。”
猶豫了一下,裴矩還是安慰一句。
是的,隻能是安慰。
倘若大興城淪陷,李家必然名聲大起。
加上李家本就聲勢顯赫,說不準會迅速壯大起來。
關中又有險要可守,就算是吳缺,也難以奪回大興城。
“對了,蘇威諸多職位,你認為何人可以勝任?”
楊廣突然問道。
一時間裴矩沉默了下來,這問題他可不敢隨便回答。
倘若是朝中四大權貴掌握蘇威職位,必然成為第一權臣。
這等權勢,甚至要超過吳缺。
畢竟四大權貴均有根基,而吳缺的人馬又被分散。
看似吳缺地位崇高,實際上實權不如四大權貴。
權臣自古以來都是皇室的忌諱,所以裴矩敢胡亂回答嗎?
“陛下可以扶持新人,便於掌控。”
裴矩還是回了句。
“那應該選誰?”
楊廣追問。
“臣不敢胡亂作答。”
裴矩一臉為難。
他已經給出楊廣提示,接下來就看楊廣自己。
談話至此,楊廣的注意力才回到棋盤上。
他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輸了,當下落子沒了興趣:
“罷了,今日到此為止。”
言罷,楊廣起身離去,走之前還撥亂了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