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對嗎?”
楊暕拿起杯子聞了一下,一雙眼睛凝視眾人。
“不錯。”
李靖看著杯中酒點了點頭。
“若用尋常的杯子,這酒就沒那麼香,不但發揮不出他本身的味道還會掉價。”
楊暕晃了晃酒杯輕輕放下。
“二殿下這番話,玄之又玄啊。”
蘇定方皮笑肉不笑。
楊暕輕笑一聲,便繼續往下說:
“這大才就像杯中酒,若想一展拳腳,也需要個明君才能激發。”
他緩緩起身,圍著眾人走了一圈,特意停在李靖身邊道:
“若遇見不好的君主,那自會埋沒自身”
“二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咱們都是聖上的臣子。”
李靖提醒道。
“幾位,孤是怕你們遇人不淑,被他人利用,這可不關父皇的事。”
楊暕輕笑一聲。
李靖幾人成勢之後,恐怕會被各方勢力拉攏。
亦或者,自成一股勢力,甚至幾人各自為營。
而楊暕要做的,就是把他們所有人,都歸於他的麾下。
所以才有這麼一番話。
“孤當你們是自己人,儲君之位非孤莫屬。”
楊暕緩緩走到眾人前方,背對著李靖等人。
“換而言之,有朝一日孤便是大隋的君王。”
他猛地回頭,一雙眸子儘是野心!
李靖忍不住在心中暗道:“這二殿下沒多少心計,野心卻是相當充足啊。”
“諸位若是跟了孤,日後便是孤的近臣,也是朝中新的權貴!”
楊暕拔高音量,雙目炙熱的看著幾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的目的已經再為清楚不過。
“這美酒甚香,諸位可要一飲到底。”
楊暕說完便坐回自己位置上。
隻要蘇定方等人將杯中酒飲儘,就說明他們全部答應。
楊暕也才好繼續往下說。
而且接下來的話,可就不簡單了。
一時間,場麵寂靜無聲。
眾人看著麵前的酒杯,沒有一點動作。
“嗯?”
楊暕等的不耐煩,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好。”
李靖當先表態,直接將酒水一飲而儘。
有他開頭,隨即便是房玄齡和杜如晦。
蘇定方和薛萬徹猶豫半晌,也選擇抬起酒杯。
眾人喝完,還特意倒轉酒杯,一滴都沒有剩下。
“好,很好!”
楊暕大喜。
這己為人才,全部為他所用。
要知道,李靖他們的潛力非常之大,而且還有他父皇支持。
暫且不說他們可以威脅到吳缺。
但至少,可以與吳缺抗衡!
若是在拉攏虞世基等權貴,楊暕的儲君之位不就穩了?
“既然諸位均已表態,那孤也就把你們當做自己人了!”
楊暕再次倒酒。
其餘人見狀,也紛紛給自己滿上。
楊暕舉起酒杯,其餘人緊隨其後:“此酒一了,諸位便是自己人,敬大業!”
言罷,楊暕將酒水一飲而儘。
李靖等人也不再遲疑,紛紛將酒喝完,並倒轉酒杯展示。
“好,很好!”
楊暕甚是滿意,不斷點頭。
這酒也喝完了,也該進入正題。
不等房玄齡等人開口,楊暕當先說道:
“如今蘇威被罷免,兩個要職空缺,孤必然助你二人登上此位!”
看他這樣子自信滿滿,仿佛真能辦到似的。
其實楊暕之所以如此自信,也是分析了朝堂之勢。
他父皇故意分化吳缺權勢,自不會將這些要職交給吳缺。
虞世基等人,又均是根基牢固的朝中權貴。
若是將這些職位交給他們,豈不是讓他們更上一層?
所以這些職位,不單單需要新人,還需要有才之人。
而李靖等人,完全符合這個要求。
正是因此,楊暕才有這個自信。
隻需要他稍加舉薦,必然可以促成此事。
“殿下,恕在下直言,您想要得到儲君之位,可不是一般的難。”
杜如晦突然開口。
這話可不好聽,楊暕眉頭下意識的皺起,臉色也異常難看。
“咳咳”
不遠處的福全咳嗽一聲,才讓他幡然醒悟。
“杜大人,此話何解?”
楊暕全力讓自己神色平靜,甚至帶著幾分急切。
“您的傳聞京都之人誰不知曉,足以可見您名聲受損。”
杜如晦直言。
此乃實話,楊暕聽了也是苦笑不斷。
當初他是棋差一招,一切偽裝均被識破。
若不是出了那些事,楊暕估摸著已成楚軍。
他這些年也在回憶當初之事,所以多少提升了些水平,還找了個謀士福全。
不過楊暕骨子裡的跋扈並未改變,隻是回京之後收斂些許。
“而且幾位皇孫年紀雖小,但卻甚得陛下喜歡。”
杜如晦又道。
楊暕一聽,麵色便沉了下來。
他此次回京對付吳缺都是次要的,主要還是這些皇孫。
楊暕很清楚,他父皇遲遲未立儲君,有一半的原因就是因為皇孫。
楊廣要等皇孫長大,在鄭重挑選儲君。
“你的意思,若孤要想穩住儲君之位,這些人”
楊暕微微眯眼,眼中殺機四線。
杜如晦並未回應,而是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哈哈。”
楊暕豈能不知,這種沉默和默認有何區彆?
“諸位不用擔心,近日孤就能借刀殺人除掉一人!”
他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殿下”
福全喚了一聲,神色震驚。
他沒想到,楊暕那麼快就把這話說了出來。
“無妨,他們都是自己人。”
楊暕擺了擺手。
他是為了表明誠意,才將此事說了出來。
“殿下是怎麼個借刀殺人?”
李靖好奇地問。
“關中危矣,大興城淪陷,那楊侑是不是必死無疑?”
楊暕笑著問。
“叛軍完全可以用楊侑來威脅,甚至與陛下談判。”
房玄齡突然說道。
“不不。”
楊暕搖了搖頭,那笑容逐漸猙獰:“他必死無疑!”
一聽這話,房玄齡和杜如晦瞬間明了。
楊暕和李家,必然有什麼牽連!
若不然,為何如此自信?
“那其餘幾人呢?”
蘇定方突然發問。
“不急,慢慢來。”
楊暕嘴角微揚。
話已到此,他也不再多說這些話題。
而是向李靖等人許諾一番,必定讓他們地位水漲船高,甚至壓吳缺一頭!
估摸著天色漸暗,李靖等人才相繼從酒樓離去。
楊暕則是仰靠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