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這邊，都可以聽起聽見那陣陣呼嘯聲。
而且巨石落下的巨響，仿佛地龍翻身一般！
地麵顫抖，響聲震耳欲聾。
“父親！”
本來還算安靜的高履行，瞬間就像觸電一般站起。
“沒事，投石車罷了。”
高士廉沉聲道。
彆看投石車的威力巨大，更是破開城池的利器。
但用在大興城上，還是差了一些。
雖然導致一些城牆破損，甚至裂縫不斷被撕大。
但守城的除了將士，還有一些工匠！
隻要城池破損，那就第一時間去搶修。
任何一點破損，都不能放過！
段達這邊，也利用城中投石車還擊。
可見第一場攻防戰，就如此的激烈！
一方拚命破城，一方則是拚命防守。
這一場鏖戰幾乎從天明打到天黑，城內外都是一片狼藉。
硝煙許久沒有散開，大興城本來光整的城牆，也到處都是破洞和塌陷痕跡。
好在城牆根基並未受到影響，破損之地修繕便可！
這不，城內的工匠就開始在忙活起來。
而經過一日大戰煎熬的百姓，也終於得以喘息，紛紛感慨又活一日。
然而這才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高士廉父子走出來一看，看著橫七豎八的屍體，還有遍地的鮮血都甚是感慨。
這時候，一名大興宮的禁軍騎著快馬停在他麵前。
“高大人。”
禁軍下馬之後，立即拱手。
“你是？”
高士廉一臉疑惑，他並不認識眼前之人。
“代王有令，讓您入宮一趟。”
那禁軍回道。
“好。”
高士廉都不帶猶豫，立馬點頭應下。
高履行本來想跟著前往，卻是被攔了下來。
“你且在家中候著。”
高士廉留下這話，就和那禁軍頭也不回的離開。
前往途中，高士廉就忍不住在想，這時候代王叫他所為何事？
等到了大興宮進了主殿，高士廉才發現周公瑾和段達都在。
“殿下，兩位大人。”
他依次行禮。
“高大人不必多禮。”
楊侑連連擺手。
“不知殿下叫下官前來，是有何事吩咐？”
高士廉有些忐忑不安的問。
戰時召見，基本上都沒啥好事情。
“您可有並肩王的消息？”
楊侑當先問道。
高士廉愣了一下瞬間明了，原來楊侑叫他是要問吳缺的消息。
高士廉想通之後，卻是苦笑一聲，他怎會有無缺消息呢？
“高大人？”
段達忍不住喚道。
“下官沒有並肩王任何消息，反倒是有叛軍密信一封。”
高士廉突然抬起頭來。
“叛軍密信？”
楊侑驚呼一聲。
段達和周公瑾也是吃了一驚。
高士廉從袖中取出書信，直接交給楊侑過目。
楊侑接過一看，臉色又是蒼白了幾分。
書信內容，自然是李世民威脅高士廉的事。
“簡直狂妄！”
段達看了之後，氣得破口大罵。
沒辦法，李世民的口氣太大了。
言語之間，仿佛大興城已然是囊中之物。
“你不會真叫來了王妃吧？”
楊侑忍不住問。
“那怎麼會，下官隻是起書信一封報了個平安。”
高士廉苦笑道。
段達和周公瑾都看得出來，他眉宇之間儘是憂愁之色，絕對不像裝的。
這不就意味著，高士廉並未說謊。
“唉。”
楊侑歎息一聲。
段達和周公瑾也沉默了下來。
一時間，整個大殿寂靜無聲。
高士廉也不知如何是好。
“罷了，走一步且看一步吧。”
周公瑾無奈說道。
事到如今除了這般，他們也沒有其他辦法。
“若是如此，下官告退。”
高士廉正欲離去。
“高大人，在這期間您還是入住大興宮吧，這樣比較安全。”
周公瑾突然說道。
高士廉一聽瞬間明了，顯然楊侑等人並不信任他。
所以才讓他進大興宮。
唯有如此，段達幾人才可以看住高士廉。
以防他投奔了李家，為李家打開大興城的城門。
“好。”
高士廉問心無愧自不害怕。
而且周公瑾有句話沒說錯，那就是大興宮較為安全。
這話不假，這大行宮對比起高府要安全許多。
畢竟大興城最後淪陷的地方， 就是這大行宮。
隨即高士廉差遣人手，將高履行也接了過來。
段達也讓楊侑回去休息，畢竟今日大戰還是嚇壞了他。
這些人一走，大殿就隻剩下周公瑾和段達二人。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苦笑一聲。
“就叛軍今日攻勢來看，他們急於拿下大興城。”
段達率先開口。
隻有他對叛軍的攻勢最為了解。
第一場大戰，李家就動用投石車，甚至無數兵馬前赴後繼。
好幾次段達都以為，叛軍即將攻上城頭，讓他神經隨時緊繃。
“是啊。”
周公瑾點了點頭。
他雖沒有在前線，但也能感受到那種壓迫感。
“照這樣下去，也不知大興城可以頂多久。”
段達苦笑一聲。
“非也，說不定咱們尚有一線希望。”
周公瑾眸中光芒一閃。
“何意？”
段達一聽，立馬追問。
“李家急於破城，其中必有緣由！”
周公瑾沉聲道。
“你是說，並肩王的兵馬極有可能就在後方，窮追不舍！”
段達瞬間明白過來。
“不錯，若不然李家為何著急？”
周公瑾直接斷言。
“若是如此，咱們隻需使用渾身解數等待援軍便可？”
段達又問。
“這”
然而周公瑾卻遲疑了。
段達的問話沒有毛病，但這些也不過是猜測，周公瑾沒有十足把握確定。
所以才讓他猶豫不決，不敢定奪。
“事到如今，咱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良久，周公瑾這才苦笑一聲。
是啊，若叛軍攻勢持續波濤洶湧，大興城除了全力防守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
“唉。”
段達歎息一聲。
“不過靠山軍尚且是個變數，說不定靠山王老爺子，正帶著兵馬馳援。”
周公瑾還是給出了一線希望。
“希望如此。”
段達卻不敢全然相信。
李家兵馬近乎封鎖關中，潼關雖然沒在其列，但也在包圍之中。
加上輜重問題，現在潼關屈突通和靠山軍，恐怕是自身難保。
縱然靠山王強行出兵，結果恐怕也是一團糟。
兩人談話到此為止，便各自離去。
周公瑾需清點箭羽等物，妥善安排每次使用的數量。
而段達需警戒城池，統領所有軍務。
二人均不能放鬆，甚至喘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