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什麼玩笑,為何張須陀會出現在此,這書信怎麼一回事?”
楊暕震驚之後,便是勃然大怒。
他一把拽住那將士的衣領,眼瞅著就要耳光招呼。
“二殿下息怒,您看!”
福全急忙上前阻攔,還指著書信一角。
楊暕下意識低頭看去,這才發現書信居然有印章!
而且這印章,正是出自張須陀!
換而言之,這書信不可能有假。
“這”
楊暕一時間呆若木雞。
“我知道了!”
反倒是福全兩眼金光一冒,猛地一拍手。
“你想到了什麼?”
楊暕忙著追問。
“當初靠山王兵敗,吳缺又按兵不動,大興城岌岌可危不是嗎?”
福全回道。
“廢話!”
楊暕瞪了他一眼。
“陛下看來還是留了一手,於暗中調遣齊郡大軍特來相助!”
福全直言。
“如此說來,還真可以解釋!”
楊暕恍然大悟。
“若齊郡大軍都到了,李家絕無可能,隻有退兵太原!”
福全眉頭緊鎖。
這也意味著,楊暕借刀殺人的計劃完全失敗。
“這李家簡直就是廢物!”
楊暕怒罵一聲。
“實在不行,孤就”
他說著,身上竟然釋放出了殺意。
“殿下三思,萬萬不可!”
福全急忙搖頭。
“唉!”
楊暕歎息一聲。
他自己也知道不行,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
“不過這樣不行那也不行,孤這一趟關中不就白跑了?”
楊暕甚是不悅。
“二殿下,至少幫您洗清了嫌疑。”
福全特意提醒了一句。
聽了這話,楊暕的臉色才好看了不少。
“報!”
又是一聲高呼,又是一名將士進來,同樣的呈上軍情。
楊暕拿過來一看,神色再次一變。
福全在一旁看著,心中可謂是緊張萬分。
他很好奇,究竟是什麼內容,可以讓楊暕有這些神色變化。
“你自己看吧。”
楊暕沉著臉,將書信交給福全。
福全一看,直接倒抽一口冷氣。
軍情為屈突通的軍情,是清掃叛軍的事宜。
總而言之,李家為首的叛軍死傷慘重,李家核心人物都落入水中不知所蹤。
“好一個並肩王,了不起啊!”
福全聲音顫抖。
“怎麼回事?”
楊暕還是一頭霧水。
“殿下難不成沒發現,隋軍的布置就是一個圈套,就等李家鑽進去?”
福全提醒道。
“這怎麼可能,吳缺怎麼知道李家計劃,又如何布置伏兵等著?”
楊暕神色古怪。
“殿下,您在回想一下並肩王的淡定,以及潼關那邊發生的事,包括齊郡大軍等!”
福全聲音越加顫抖。
聽了這話,楊暕終於恍然大悟。
特彆是齊郡!
齊郡前來方向,不正是李世民他們退兵方向?
無論他們成功與否,都勢必要遭遇齊郡大軍。
李世民恐怕也是因為運氣,才得以逃出生天。
“嘩嘩”
楊暕驚地雙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他心情起伏不斷,足足許久都沒能停歇下來。
“殿下!”
福全急忙上前攙扶。
“沒事,孤沒事!”
楊暕卻是一手打掉,但他胸膛起伏不斷,顯然心情還未平複下來。
“您沒事吧?”
福全弱弱地問道。
“沒事”
楊暕咽了口唾沫,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
福全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為好。
“這世間居然有人料事如神到這個地步,偏偏這個人還是孤的敵人?”
楊暕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不等福全開口,楊暕猛地抬頭死盯著他:“現在我們該如何是好?”
“這”
福全啞然。
隨著吳缺的布局,他們關中的所有計劃都宣布破滅。
一時間,眼下也沒什麼更好的計策。
“難不成無計可施,隻能灰頭土臉的回京都?”
楊暕甚是不甘。
但麵對吳缺,他已經有了一種恐懼感。
若不是福全提出的計謀,已經完成了大半,楊暕必然會終止所有計劃。
甚至不惜一切代價,拉攏吳缺。
“對,拉攏並肩王!”
楊暕一拍腦袋。
“拉攏?”
福全也愣了一下,這不就是主動示弱嗎?
“難不成你有更好的辦法,將此人鏟除?”
楊暕反問道。
“這”
福全一時啞然。
“明日給孤備上盛宴,試探一下他也好。”
楊暕深吸一口氣道。
“可是並肩王不缺什麼,殿下倒不如等回京之後從如意公主下手。”
福全提議道。
畢竟楊如意和楊暕有血緣關係,對比起吳缺更好突破。
吳缺現在啥都不缺,本就位極人臣,楊暕能拿出什麼東西來打動?
“對!”
楊暕立馬反應過來。
“不過要快,屬下建議殿下立馬回京。”
福全勸道。
“好,明日就回京!”
楊暕都不帶猶豫的。
他很清楚,若能贏得吳缺相助,那麼他儲君之位幾乎板上釘釘。
強烈的興奮,甚至讓他忘記,當初自己是因何不拉攏吳缺。
那是因為無從下手!
另一邊,沈煉來見吳缺。
“如何?”
吳缺問道。
“回王爺,還是讓李世民那廝逃了,他運氣甚好。”
沈煉直言。
“是嗎?”
吳缺並不意外。
畢竟若不是他的出現,李世民便氣運加身,成就一方帝王霸業!
縱然他的出現影響了這一切,李世民身上仍會有氣運加身。
逃過一次死劫,也不是什麼奇怪的。
何況吳缺殺心未起,李世民尚有用處。
一來加大楊暕罪名,關鍵時刻甚至可以引爆楊暕。
二來也可以消耗隋軍戰力,何樂不為?
因此李世民是生是死,對吳缺各有好處。
反正李家氣運降低,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京都的事情也操辦好了,就等一個絕佳時機。”
沈煉又道。
“那就等無從查起,甚至聖上震怒之際。”
吳缺微微眯眼。
那個時候,楊廣不但怒火滔天,也是殺心最重之時。
“諾。”
沈煉拱手應下。
“不過李世民應該還有後手,隻是屬下不太確定。”
臨走前,他突然說道。
“無妨,不過困獸之鬥罷了,他在如何掙紮也在本王的手心裡。”
吳缺嘴角微揚。
從他離開李家那一天起,這一切就已經注定。
“諾。”
沈煉不再多言,拱手退下。
吳缺則是繼續點燈夜讀,直到困意來襲才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