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太原以外三十裡地左右。
衛文升和麥鐵杖的大軍,已經再次休整數日有餘。
期間兩人就是否出兵,都保持著統一意見。
那便是不得出兵,應當靜觀其變。
保持一個敵不動我不動的架勢。
畢竟兩人真沒有那個膽子,帶著兵馬直衝太原。
一旦和吳缺開打,那必然是一條回頭路。
中軍大營,衛玄的臉布滿愁雲。
“衛將軍,咱們打還是不打,一直這樣耗著沒啥意義。”
麥鐵杖直言。
“你以為本將不知?”
衛文升苦笑不斷。
“既然如此,那咱們?”
麥鐵杖內心一緊,試探性問。
他尋思著,當真要走上那一步了嗎?
“唉。”
衛文升歎息一聲,正欲下令進攻。
若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就算沒和吳缺翻臉。
想必皇室那邊,也會不樂意。
到時候一張詔令,直接將他衛玄和麥鐵杖剝奪兵權,甚至斬立決呢?
現在,他們已經走上絕路,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和吳缺交手就算不敵,至少可以保證家人安危不是?
“唉。”
麥鐵杖也知曉其中利害,做好了殊死一戰的準備。
“報!”
突然間,一道高呼聲傳來。
下一秒,就見一名將士急匆匆闖了進來。
“何事?”
衛文升隨口問道。
“吳缺大軍來了!”
那將士忙道。
一聽這話,衛文升身軀一震,整個人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麥鐵杖何嘗不是神色一變,臉色立馬就白了。
他們還在尋思著是否出兵,吳缺那邊倒好。
也不廢話,直接派出了兵馬。
看這架勢,不就是要開戰?
“快,速速前去準備,以防守為主!”
衛文升立馬下令。
所謂以防守為主,便是擺好軍陣也不著急進攻,就看吳缺大軍的意思。
若吳缺兵馬沒有進攻意圖,就怎麼耗著,誰也不會先行出手。
“諾!”
將士領命,急匆匆的離開。
不消片刻,軍令就傳達了下來。
隋軍立馬整頓,迅速擺好軍陣來到軍營前方。
弓箭手在後方張弓搭箭,就等著衛文升一聲令下。
衛文升和麥鐵杖,則是來到大軍前列。
二人緊繃神經,心臟更是狂跳。
足以可見,他們是有多麼緊張。
果不其然,等他們準備就緒,就見前方地平線上,緩緩出現了吳缺兵馬的身影。
兵馬數量眾多,浩浩蕩蕩直奔這邊而來。
那動靜,甚至連地麵都跟著顫抖。
麥鐵杖一眼就看見了,李存孝和飛虎十八騎。
在這瞬間,他內心猛地一沉,立馬苦笑不斷。
“怎麼了?”
衛文升見狀,好奇的問道。
“李存孝和飛虎十八騎。”
麥鐵杖咽了口唾沫,顫聲說道。
“李存孝,飛虎十八騎?”
衛文升一聽,也是神色大變。
李存孝不用多言,吳缺麾下頭號猛將。
作戰勇猛,讓敵人膽寒,宛若人間煞神!
飛虎十八騎,更是難得一見的精銳。
同李存孝搭配在一起,幾乎是戰無不勝。
放眼整個天下,恐怕也就隻有燕雲十八騎能夠與之匹敵。
薑鬆也能同李存孝爭霸一二。
但要說真正的無人能敵,自然隻有吳缺了。
一身武藝出神入化,甚是深不可測。
“衛玄,許久不見啊!”
一聲大喝,讓衛玄愣了一下。
這聲音,他聽著感覺耳熟,但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
“來將軍?”
反倒是麥鐵杖,率先反應過來。
就見他盯著來護兒看,神色那叫一個古怪。
“是啊,許久不見。”
來護兒身旁的趙才,緊接著發話。
聽到這聲音,衛玄猛地一下抬頭。
趙才的聲音,他甚是熟悉。
畢竟多次征戰,均是趙才的佽飛軍開道。
趙才也多次彙報軍情,對著聲音衛玄不會認錯。
“是你,居然是你?”
衛玄難以置信。
誰不知道,趙才在江都之時,就被一場大火給焚了。
一具焦黑的屍體,讓人難以分辨。
然而這個本該死去的人,卻在今日出現,活生生的站在衛玄等人麵前。
“這怎麼可能?”
麥鐵杖隻感覺頭皮發麻。
一個死去的人突然出現,甚至完好無損。
這等事情,豈不詭異?
按道理而言,當時的場景趙才絕對難以逃脫。
可以說是必死無疑,今日居然好端端的出現在此。
“兩位也不必驚慌,老夫能夠安然無恙,全靠吳缺相助。”
趙才直言。
“吳缺,又是吳缺,沒想到他料事如神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衛玄大吃一驚。
要知道當時的吳缺人在並州,卻能算到千裡之外江都的事?
甚至提前布局,安排人手營救趙才。
關鍵還可以做到瞞天過海,這等計謀如何不讓人震驚?
“這”
麥鐵杖和衛玄,一時半會兒都消化不了此事。
“兩位是要兵戎相見,還是先暢談一番,敘敘舊?”
來護兒也果斷,開門見山的問。
衛玄和麥鐵杖一聽,頓時明了。
趙才他們此行,並不是要開戰。
既然選擇敘舊,必然就是為了勸降。
一時間,兩人猶豫了。
其實講道理,他們是傾向於歸降的。
奈何一旦歸降,他們家人就要受到牽連。
“莫要擔心,今日之事不會傳出去。”
來護兒直言。
“而且我們有辦法,處理你們的後顧之憂。”
趙才隨之開口。
“既然如此,那邊敘敘舊再說。”
衛玄一咬牙答應下來。
麥鐵杖本身就沒什麼異議。
隨即雙方兵馬依舊相互對峙,幾人就在對峙中心盤膝坐下。
來護兒還帶來了美酒,甚至一些下酒菜。
四個人相對而坐,趙才開始斟酒。
不過片刻,濃鬱的酒香撲麵而來。
麥鐵杖和衛玄也是好酒之人,立馬貪婪的吮吸起來,甚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感受到那酒香順著喉嚨而下後,他們立馬滿足的笑了起來。
光是味道就如此迷人,足以可見這酒水如何。
“請!”
趙才放下酒壇。
衛玄和麥鐵杖對視一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濃鬱的酒香順著喉嚨一路向下,縱然酒水喝完。
那香氣和味道,依舊在嘴中甚至舌尖縈繞。
“好酒!”
二人陶醉一番,紛紛讚道。
這等美酒,他們都不知多久沒有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