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被消過毒的雲芙站在了監獄長的房間門外。
她以為隻有她一個人。
結果費誠居然也在。
費誠已經戴好了口罩和手套,鞋套也穿得立整。
“怎麼你也來了?”
雲芙把清潔桶放在地上,開始穿鞋套。
費誠悶在口罩裡的聲音甕裡甕氣:“生機險中求,想來找找看有沒有線索,比如玩家們的犯罪檔案。”
係統給他們的通關任務是減刑至無罪釋放。
但雲芙並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
如果說犯罪檔案最有可能在哪兒,也就是監獄長的房間了。
等雲芙把手套戴好後,費誠敲了敲門:“監獄長,我們是來給您打掃衛生的。”
清脆的敲門聲在沉寂的走廊裡回蕩,許久沒有得到回應。
“不在嗎?”
費誠疑惑,準備再敲一次。
忽然,頭頂上的燈閃了閃,熄滅了。
整個走廊陷入一片黑暗。
“什麼情況?!”
費誠低呼著,握緊了手中的拖把。
雲芙沒有回答他的話。
有道沉重的呼吸聲停在了她的腦後。
一分鐘,兩分鐘……
費誠閉了嘴。
因為他也聽到了那道不屬於他和雲芙的第三個‘人’的喘氣聲。
“雲……芙。”
費誠努力睜大眼,妄想在黑暗中看清東西,他咬牙道,“你慢慢往我這邊靠。”
“不行。”
雲芙用氣聲回著他,“它的手搭在我的肩上。”
雲芙的半邊手臂都木了,陰森森的鬼氣縈繞在她周身,想察覺不到是鬼都難。
雲芙思索著鬼找上她而不是費誠的原因。
敲門。
她和費誠唯一的不同是費誠敲了鬱燼的門。
知道死亡條件後,雲芙心裡安了不少,她緩慢的抬起僵硬的手臂,敲了一下門,一字不落的說著費誠說過的話。
“監獄長,我們是來給您打掃衛生的。”
這句話應該和死亡條件無關,但雲芙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說了。
燈,亮了。
鬼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跡。
麵前的房間門開了一條縫隙。
“鬼是在害怕監獄長。”
費誠得出結論,“我們……進去嗎?”
鬼都怕的人物,他和雲芙兩個人絕對搞不定。
現在最保險的辦法是離開,但費誠不確定答應了打掃衛生而沒打掃會有什麼後果。
“為什麼不進?”
雲芙拎起清潔桶,推開了門。
她在牆上摸索到開關,開了燈。
看清屋內的情形,雲芙有些怔愣。
房間裡很空曠,像樣的家具沒有幾件,但牆上卻掛滿了畫。
畫上無一例外的全都是同一個女孩兒。
正麵的,側麵的,背影的……
皆是雲芙。
“這是監獄長的愛人?”
費誠也很吃驚。
監獄長得多愛他的老婆,才會在屋子裡掛滿畫啊。
雲芙:“……”
她羞赧的腳趾抓地。
鬱燼什麼時候給她畫了這麼多畫,居然從來沒告訴過她。
“欸?”
費誠發現了什麼,他往後退了幾步,若有所思的盯著雲芙的背影,“你沒覺得你和畫中人有些像嗎?”
不看臉的話,簡直一模一樣。
雲芙嘴角微動:“你看錯了。”
“也對。”費誠笑笑,“這可是副本大boss的房間,你一個才進來的玩家,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再說了,哪個玩家膽子大到敢和boss談戀愛啊。”
“哈哈。”雲芙乾笑兩聲,“你說得對。”
雲芙挽起袖子,上前準備把畫拿下來。
“彆碰畫。”
不知何時出現在書房門口的鬱燼嗓音冰涼道,“不要把你肮臟的指紋粘在我老婆身上,不然我會把你的手剁掉。”
雲芙看了看戴著的手套:“……我手不臟。”
鬱燼涼薄的唇角掀了掀,輕嗤一聲:“收拾吧,弄完趕緊離開。”
他淡薄的眸子帶著一絲深究從雲芙身上凝了兩秒。
這個女囚不管是氣質還是體態,都和他家寶寶很像。
要是不看臉的話,他很可能會認錯。
是誰派她來的?
故意模仿他家老婆寶寶來迷惑他的嗎?
可惜,他們低估了他對老婆的愛意,區區一個次等品也妄想動搖他的心,做夢呢。
鬱燼眼底的玩弄嘲諷之意太過明顯,雲芙瞅見了:“……”
好好好。
他居然敢用眼神罵她。
本來打算直接告訴他自己被換了臉的事。
現在,雲芙不想說了。
讓他跟畫過日子去吧!!!
雲芙板著臉打濕抹布擦玻璃。
鬱燼回了書房。
他支著下巴看手機上的消息。
老婆到底進沒進副本啊,他好想她。
費誠拖著地,實則把房間都打量了一遍,他壓低聲音和雲芙道:“boss在書房裡不出來,檔案很可能在裡麵。”
雲芙擰乾抹布,笑得毫無感情:“要不要我去殺了他。”
費誠:“!”
“你不要一上來就玩這麼大的啊。”
費誠被她的話嚇了個半死,“咱倆恐怕連他的身都近不了,你不是看到想逃的那個囚犯是怎麼死的了嗎,不要意氣用事,不然咱倆也會死的很慘。”
費誠腦袋一歪,吐了吐舌頭。
“就像這樣。”
雲芙被他逗得笑了一下:“知道了,好好乾活吧。”
其實房間裡並不臟,而且書房和臥室他倆根本進不去,所以打掃起來特彆的快,不到一個小時就收拾好了。
費誠餓得肚子咕嚕嚕的叫:“找不到線索,混頓飯也是好的。”
他所在的牢房今天也沒有飯吃。
“走吧。”
雲芙把東西都放回清潔桶,她讓費誠走在前麵。
在費誠走出去後,雲芙一把關上了房間門並且反鎖。
反應過來的費誠連忙回頭:“雲芙!”
他以為是鬱燼關了門,要傷害雲芙。
“雲芙,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走廊裡的燈又開始閃爍。
得不到雲芙的回答,費誠又開不開門,他隻好快速出了辦公樓。
他得去多找幾個人來救雲芙。
希望她能撐到他回來。
聽到費誠離開後,雲芙摘下手套走到了書房門口。
她沒敲門,直接上手擰著門把手。
書房內的鬱燼感知到了外麵的情況,隻是他現在滿心都是想老婆,懶得搭理,他沒想到這個女囚膽子大的居然真敢來招惹他。
鬱燼漆黑的眸子變得危險起來。
他釋放出菌絲。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大開殺戒了。
菌絲原本應該穿過房門,絞斷雲芙的脖子的。
但——
事情發生了偏離。
菌絲把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