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去?”
黑暗中,傳來一聲隱隱含笑的聲音。
安寧重重點頭,就差把想去倆字刻在臉上了。然而身側,康熙卻遲遲沒有說話,似是在思忖著什麼。
安寧麵上的笑意逐漸落了下來,麵上也覆上了一層霜色。
“不是吧,不是吧,所以您不會是想讓妾身為您留下掌管公務,您自個兒帶著人瀟瀟灑灑出去玩兒?”
似是格外驚訝。
此時此刻,安寧就差把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寫到臉上了。
看清對方的意思,康熙臉色不由黑了一瞬:
“胡言亂語,此番江南之行,所為乃是公務,如何能以尋常玩鬨視之。”
見她仍是一臉冷笑,末了又微緩下語氣:
“朕也是為你考慮,此次南下,至少也有數月之久,你又是初初接手宮務……”
“這您放心!”
數月?那更要去了,不等對方說完,安寧立刻開口打斷道:
“隻要陛下您不反對,臣妾敢保證,這宮務怎麼交出去,妾身便能怎麼拿回來!”
“放心吧,宮中自有規製,她們動不了太大手腳。”
就算真動了,她到時也能踢出去。
不給對方反對的機會,安寧直接商量了起來:“陛下,您覺得,這宮權暫時交到誰手上好一些?”
“皇貴妃怎麼樣,不行貴妃也可……”
“你倒是自信地很!”
也是真能舍得下。
“這有什麼!”輕嘖一聲,安寧滿不在乎道:
“權利本身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自己過得舒坦,要是這點兒都做不到,還要它做什麼?”
好玩兒嗎!
“胡言亂語,天真,見天兒的不知哪來這麼些歪理………”
殊不知,沒有權利,連性命都是旁人掌心之物。
目光複雜地瞅了她一眼,康熙這才緩緩開口:
“皇貴妃暫且罷了,因著公主之事,這些時日身子向來不佳,還是莫要過多操勞……”
“就貴妃吧……”
安寧:“………”
倘她沒記錯的話,距離小公主夭折已經有數月之久了吧。這時候未免對方多思多想,不應該給人找點事做嗎?
嘖,是不好過於操勞,還是怕屆時宮權不好收回。畢竟,身為皇貴妃,管理宮權才是明正言順。
親表妹都能防備至此,看來上回刺激是真不小。
至於溫貴妃,這位素來是個聰明人,最擅明哲保身,怕是在安寧回宮的第一時間,便會自行將宮權交出。
這算盤打地可真精!
安寧心下忍不住嘖了一聲,不過跟她有什麼關係,能出門兒就行。
而且江南啊,說來已經許久沒去了。
瞧她臉上止不住的喜色,這會兒也不睡了,連眼睛都比旁的時候亮上幾分,康熙複又輕哼道:
“往常也不見你是個愛出門兒走動的,這回倒是這般積極了?”
“此次出行絕非遊玩之舉,屆時接見各地臣工家眷,某人可莫要吵著累!”
“那能一樣嗎?宮裡攏共這麼大點兒地兒,連個放鬆眼睛的地方都沒,有什麼好走動的!”
安寧滿不在乎道。
紫禁城確實不小,可內裡宮道布置也是真憋屈。連禦花園都隻屁大點兒的地兒。
也不曉得暢春園什麼時候能修好。
“放心吧,隻要能出去,這些都是小事兒!”
又想了會,安寧還是轉頭開口道:
“妾身這性子您也曉得,交際上可能真不太行,要不您再多帶個姐妹先?”
康熙:“………”
“那你倒是說說,朕要你何用?”
安寧:“……”
話雖如此,南巡並非小事,帝駕出行更非等閒之舉,等一行人出發已經是數月之後。
出行之前,除了交代一些宮務外,安寧還特意教宮中負責陣線素雲等人裁剪了好幾身各式各樣的衣裳。
漢家女子,書生,甚至道士服裝,總之,各式各樣應有儘有,為此還特意訂製了幾把折扇,就等著屆時有機會能出門去玩兒。
無意間知曉此事的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