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嫣放下畫筆,揉了揉酸痛的脖頸,窗外是海城難得的晴天,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設計台上,照亮了半成品的草圖和散落的布料樣本。
她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六天,大腦像被抽乾的檸檬,再也擠不出一滴創意。
“又卡住了?”
周茹萱端著咖啡走進來,看見慕南嫣麵前被揉成團的第十張草圖。
“我感覺自己在畫同樣的東西,就像被困在一個循環裡,走不出來。”
慕南嫣將鉛筆扔在桌上,身體靠在椅背上,一副要擺爛的樣子。
周茹萱將咖啡推到她麵前:
“舞蹈團的訂單確實很有難度,你這樣硬撐也不是辦法。”
慕南嫣望向窗外,幾隻飛鳥掠過藍天。周茹萱豎著她的視線朝著外麵望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周茹萱突然說道:
“要不你出去走走,說不定大自然能夠給你靈感。”
“有道理,我確實很久沒有出去走走了。”
慕南嫣說著開始收拾自己的平板和速寫本,將所有的東西整理好直接放進來自己的包裡。
“那我出去走走,工作室就交給你了。”
慕南嫣說著已經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行,你去吧。”
————
海城濕地公園的蘆葦蕩在十月的微風中搖曳,形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慕南嫣坐在長椅上,深呼吸著帶著水汽和植物清香的空氣。
遠處,一群候鳥在水麵上優雅地滑翔,翅膀掠過水麵時激起細小的水花。
她突然感覺胸腔裡有什麼東西鬆動了,手指不由自主地翻開速寫本,鉛筆開始在紙上飛舞,不是設計稿,隻是隨性的線條,鳥兒的姿態,蘆葦的弧度,光線在水麵的反射。
漸漸地,這些元素開始在她的腦海中組合,變成流動的布料,裙擺的褶皺,領口的設計……
“終於感覺自己活過來了,真好……”
慕南嫣一個人坐在長椅上,感受著秋風的涼爽,看看風景畫畫圖紙,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等她回到工作室大樓時,已經到了快要下班的時間。
電梯門剛打開,周茹萱就衝了過來,臉上寫滿焦慮。
“南嫣!你跑哪去了?電話怎麼關機了?”
周茹萱抓住她的手臂,慕南嫣聞言從包裡摸出手機,按了幾次電源鍵都沒反應,無奈的說道:
"沒電了,出什麼事了?"
“有位宋女士,從下午兩點等到現在,說什麼都要見你,我們說了不接新單,她就是不走了。"
隨後周茹萱刻意壓低了聲音,在慕南嫣的耳邊繼續說道:
“我懷疑她是哪個豪門太太,全身名牌,說話盛氣淩人的。”
慕南嫣聞言下意識的皺眉,慕南嫣這些年接待過不少的客戶,像這樣的客戶都有一個通病,他們覺得錢是萬能的,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不同意就是錢給的不夠。
“她在哪兒?”
“會客室。我給她倒了六次茶了,她每次都不滿意,說要什麼明前龍井,我們隻有普通綠茶。”
周茹萱說著人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兒
慕南嫣將包和速寫本遞給周茹萱:
“幫我放辦公室,我去會會這位貴客。”
會客室的門半掩著,慕南嫣敲響了門:
“咚咚咚——”
“請進。”
一個帶著明顯不耐煩的女聲傳來。
推開門,慕南嫣看到一個約莫五十歲的女人端坐在沙發上。她穿著剪裁完美的墨綠色旗袍,珍珠項鏈在頸間閃著溫潤的光,左手無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大得驚人。
當慕南嫣走進來時,女人挑剔的目光像x光一樣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
“您好,我是grace。”慕南嫣保持專業微笑。
女人沒有起身,隻是微微點頭:
“宋雅君。”
她指了指對麵的座位,看著慕南嫣說道:
“坐吧,我等你很久了。”
慕南嫣壓下心頭的不快,坐下後直接問道:
“聽說宋女士想找我做設計?”
“我女兒下個月20歲生日,我想為她定製一件禮服。”
宋雅君說著從愛馬仕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推了過來,
“這張卡裡麵有五十萬,就當做是定金了。”
慕南嫣沒有碰那張卡,而是看著宋雅君一臉抱歉的說道:
“抱歉,宋女士。我們工作室目前承接了彆的訂單,短期內無法接新項目,我的助理應該已經告知您了。”
宋雅君嘴角抽動了一下:
“錢不是問題,如果不夠我可以再加。”
慕南嫣不卑不亢的看著她,聲音平靜的說: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已經答應了彆人,暫時沒有時間做新的設計,我建議您可以聯係其他優秀的設計師,海城有不少……”
慕南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宋雅君打斷了:
“我女兒她隻喜歡你設計的禮服!你知道我在這裡等了你多久嗎?我特意抽時間過來,不是來聽你拒絕的!”
慕南嫣深吸一口氣,壓製著內心的火氣,對著宋雅君說道:
“宋女士,我理解您作為母親的心情,但我的工作安排已經排滿,即使接下您的訂單,也無法保證質量,這對您女兒不公平。”
“不公平?你一個剛有點名氣的小設計師,就敢這樣擺架子?知道多少人排隊求我光顧嗎?”
慕南嫣感到一股熱血衝上頭頂,她站起身:
“既然如此,宋女士更應該去找那些願意為您服務的設計師,恕我能力有限,無法滿足您的要求。”
宋雅君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在海城混不下去!”
慕南嫣走到門口,拉開門:
“宋女士,威脅對我沒用,我的作品靠的是實力,不是討好權貴,請吧。”
宋雅君抓起包,憤怒地將銀行卡收回:
“你會後悔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她大步走向門口,在擦肩而過時狠狠撞了慕南嫣一下,慕南嫣扶著門框,看著宋雅君怒氣衝衝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裡。周茹萱從拐角處探出頭:
"天啊,我從來沒見你這麼剛過。"
慕南嫣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這是原則問題,有錢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