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桐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按下了內線電話,隨後對著電話那頭的助理說道:
“我今天下午所有的行程全部取消。”
“可是……唐總,還有十分鐘就要開會了,大家都已經到了。”
辦公室裡很安靜,所以楚辭也聽到了助理的話,他連忙說道:
“你有事兒就忙吧,我不要你負責了還不行嗎?我真的沒事兒。”
唐雨桐看都沒有看他,直接對著電話那頭說道:
“那會議繼續,你去主持會議,我下午有事。”
“好的,唐總。”
唐雨桐得到回複之後直接掛斷了內線電話,隨後看著楚辭說道:
“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讓保安抬你下去?”
楚辭挑眉:“唐總這是在威脅合作夥伴?”
“根據我們合同第17條,任何一方核心決策人出現健康問題影響合作,另一方有權采取必要措施。”
唐雨桐從抽屜裡拿出車鑰匙,看著楚辭:“現在,選一個。”
十分鐘後,楚辭不情不願地坐進了唐雨桐的保時捷911。
車內彌漫著和她身上一樣的玫瑰香氛味道,座椅是真皮定製,比他的蘭博基尼還要舒適幾分。
就在唐雨桐即將要發動車子的時候,楚辭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非去不可嗎?”
“你說呢?”
“好吧。”
楚辭現在是能用的辦法都用過了,既然躲不掉,那他就隻能坦然的麵對了,而且他可能真的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因為他感覺現在頭更暈了,還有點想吐。
一路上楚辭都沒有說話,唐雨桐第一次發現楚辭居然還有這麼安靜的時候,真是難得一見。
她朝著副駕駛瞥了一眼,就看到楚辭昏昏欲睡的樣子,眉頭皺成了川子,額頭還有密密麻麻的細汗,能夠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難受。
唐雨桐的臉上也忍不住流露了擔心,下意識的加快了車速。
“很難受嗎?”
“還好。”楚辭勉強從嘴裡擠出兩個字。
“都虛弱成這樣了叫還好?您真能忍。”
唐雨桐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道:也不知道是誰一直嚷著不去醫院,這會兒知道難受了吧。
唐雨桐看見他這樣還是很好奇的,他昨天晚上到底乾啥了?不會有半夜起來當大俠了吧?不然怎麼能把頭磕了?唐雨桐實在是想不通。
好在很快就到了市醫院,唐雨桐下車之後想去扶楚辭,被楚辭拒絕了,他還丟不起這個人,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讓女人扶著呢?
他自己咬牙堅持著來到了掛號區,唐雨桐讓他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自己去幫他掛號了。
頭疼她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掛哪個科,好在剛好有一個小護士經過,唐雨桐直接攔住了她:
“你好,我想問一下頭疼掛什麼科?”
“導致頭疼的因素有很多,你要告訴我病因我才好給你推薦。”小護士耐心的回答道。
唐雨桐想了想說道:“就是被人打了的那種頭疼。”
小護士聞言,打量了一下唐雨桐,隨後說道:“你……不會是被家暴了吧?”
唐雨桐聞言嘴角抽了抽,隨後才笑著解釋道:“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
“大家說自己的事情不都是喜歡以‘我有一個朋友’開始的嗎?”
小護士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唐雨桐被家暴了,還一臉關心的看著唐雨桐說道:
“你需要社會救助嗎?我舅媽在居委會工作,她經常處理這種事情,很有經驗的……”
唐雨桐真的是很無奈啊,那邊還有人等著看病呢,這個小護士工作不忙嗎?唐雨桐見她越說越得勁兒,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需要,謝謝,你就告訴我掛什麼科就可以了。”
小護士見狀,尷尬的笑了笑,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多了,說不定人家不想讓彆人知道自己的隱私呢,哎,現在的女生可真不容易,被家暴了還得自己來看病……
“你掛神經內科就行了。”
“謝謝。”
唐雨桐道完謝直接就去了自助掛號機去取號,取到號之後就朝著楚辭所在的方向走去,隻見他正在四處張望著,不知道在看什麼。
唐雨桐見狀上前問道在:“你看什麼呢?”
楚辭看見唐雨桐終於回來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走丟了呢。”
唐雨桐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總不能說自己被人誤會被家暴了吧……
“走吧,我送你上去。”
楚辭也沒有再說什麼,畢竟他現在是真的很頭暈,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暈倒在地了,隻是他一直咬牙堅持著才穩到了現在。
兩個人坐電梯來到了三樓,當唐雨桐帶著她來到神經內科大診室時,楚辭不淡定了,他看著唐雨桐低聲說道:
“你是不是掛錯號了?你帶我來這裡乾啥?我又沒有神經病!”
唐雨桐聞言,差點笑出了聲:
“沒有人說你有神經病啊,你放心吧,我剛剛問了護士的,掛這裡肯定沒錯。”
楚辭一臉的不相信,但是他不相信也沒用,就他現在這身體素質根本就不是唐雨桐的對手,直接被唐雨桐拽了進去。
醫生大致了解了一下情況,隨後給楚辭開了好幾個檢查的單子,唐雨桐就帶著楚辭去做檢查了。
楚辭是真不喜歡去做檢查,他覺得自己沒病都要被檢查出病來……
從ct室到腦電圖室,整個過程中,楚辭一直都很抗拒,做一個檢查要磨蹭好久,唐雨桐是真的有點不耐煩了,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這麼磨嘰呢?
唐雨桐看著楚辭,不解的問道:“你到底為什麼不想做檢查?”
楚辭見狀,也知道拖下去了,隻好認命的說道:“我不是不想做,我隻是害怕……”
唐雨桐指尖輕敲著檢查單,語氣裡帶著幾分不耐的調侃:
“隻是做一個簡單的檢查,有什麼好害怕的?這些儀器又不會吃人。”
楚辭盯著ct機幽深的通道,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突然低得幾乎聽不見:
“我怕我像我媽一樣,就因為一個檢查,定了自己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