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五姨太不願意加入軍統,反而向傅嘯庵告密,老王豈不是要置身於危險當中?”虞墨卿神情湧過一抹凝重。
“五姨太是不會向傅嘯庵告密的,具體緣由,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李季道。
“您是否再考慮一下,卑職認為此事十分危險,若策反不成,有可能把老王給搭進去。”虞墨卿在這件事上有不同意見。
“按我說的去做。”
李季沉聲道:“告訴老王,讓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憑借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策反五姨太,若此事成,我會向軍統總部給他請功。”
“是。”
虞墨卿美眸閃過一絲憂慮。
一向謹慎沉穩的長官,為何會在這件事上兵行險招。
要知道,冒險策反五姨太,若事情成了,固然可喜,若事情敗露,老王必栽無疑。
“再給總部發一封電報,就說暗殺傅嘯庵的活兒,我們特彆行動隊乾了,讓總部給上海站下令,取消對傅嘯庵的暗殺行動。”
李季心想殺了傅嘯庵,可是大功一件,既然軍統上海站沒這個能耐,他李某人就當仁不讓了。
“是。”
虞墨卿輕輕一點頭,道:“長官既決心除掉傅嘯庵,卑職以為我們應該做兩手準備,第一,讓老王策反五姨太,第二,派人監視傅嘯庵,掌握其具體行蹤,由第二行動小組出手,解決傅嘯庵。”
聞言。
李季搖了搖頭。
傅嘯庵如今已是驚弓之鳥,身邊不僅有二三十號槍手,還有十幾名憲兵,以及76號的便衣外勤。
而且,傅嘯庵在經過兩次暗殺之後,行事會越發謹慎,輕易不會露出破綻。
“中統和上海站的兩次暗殺,已經打草驚蛇,若我們像他們一般,仍采用埋伏襲擊的方式,不僅殺不了傅嘯庵,還會增加不必要的傷亡。”
李季心想傅嘯庵要是那麼好殺,中統和軍統上海站早就得手了。
“是。”
虞墨卿見他主意已定,便不再多言。
旋即,她話音一轉,說起另外一件事:“老楊讓卑職轉告您,第一期的學員下個禮拜就能畢業,請您抽時間過去一趟。”
“哦,這麼快?”李季劍眉微挑,按時間推算,這批學員畢業還需要一段時間。
“老楊說,他已經沒什麼可教的,而且,教了這麼久,該是讓他們去獨當一麵了。”虞墨卿輕聲道。
“老楊說的對,溫室裡長不出經得起風雨的花朵。”李季深以為然,一名合格的特工,是從無數次的危險中蛻變而來。
“長官說的是。”虞墨卿輕聲問道:“您打算怎麼安排他們?”
“先給他們安排一些簡單任務,鍛煉他們的膽氣,等火候差不多的時候,再安排暗殺任務給他們。”
“如今的上海灘,彆的不多,遍地都是鬼子漢奸,有他們大展拳腳的機會。”
李季非常看重青訓班第一期學員。
畢竟這批學員是他的第一批心腹嫡係,也是他在上海灘的情報班底。
“卑職會安排一些簡單任務給他們,鍛煉他們的膽量和應變能力。”虞墨卿道。
“要注意安全,他們這批學員,是我們耗費心血才訓練出來的。”李季道。
“是,卑職明白。”虞墨卿道。
“對了,武漢是否有電報來?”李季問道。
“您指的是白虎?”虞墨卿美眸閃過一絲狐疑。
李季點了下頭,自上次之後,有好些天沒收到蔡清溪的電報了。
“白虎小隊前些日子倒是發來一封電報,電文內容隻有六個字,一切安好,勿念。”虞墨卿道。
“這個白虎……。”李季微微搖了下頭,如今安靖江是軍統武漢站的副站長,有她為蔡清溪撐腰,就算白虎小隊惹了麻煩,以安靖江的能力也能擺平。
“長官,需要給白虎發電嗎?”虞墨卿請示道。
“不發了。”
李季擺手道,沒有電報來,說明她們一切安好。
接著,他又問起另一個人:“秦華這些日子在忙活什麼?”
“我們這段日子沒有見麵,不知道她在忙什麼,但聽人說,她好像參與了秦家商船的生意。”虞墨卿道。
“哦?”
李季神情閃過一絲喜色。
當初在武漢的時候,他就對秦華說過,秦家有著龐大的商船,若是能為抗戰所用,則是民族之幸,甚至,他還暗示過秦華,讓她利用秦家商船,為國統區運輸物資。
虞墨卿沉默不言。
她和秦華如今雖在同一陣營,但為了避嫌,已經不怎麼來往。
有關秦華的事,她也幾乎很少提及。
“許經年這幾天在忙活什麼?”李季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問道。
“自上次搶劫了日軍運輸裝備的車隊,許經年便帶部隊返回駐地,一邊加強訓練,一邊招募新兵。”虞墨卿道。
“讓他好生訓練部隊,接下來有大活等著他乾。”
李季前兩天看了一份文件,上海日軍要往金陵運一批槍支彈藥、被服物資等。
這批物資可不是小數目,足夠裝備一個加強旅。
日本人為了把這批物資順利運到金陵,決定用火車運輸。
具體的運輸日期還沒定下來。
等運輸日期定下來,他會讓許經年所部,不惜一切代價,拿下這批裝備和物資。
要知道,這可是一支加強旅的裝備,好幾千條槍,還有十幾門迫擊炮。
“是。”
虞墨卿輕聲道。
接著,李季一邊喝茶,一邊和虞墨卿閒聊。
當然,他倆雖是閒聊,但聊的內容,全是有關抗戰,比如國軍和日軍的戰爭進展,軍統、中統、76號、上海灘等等。
半小時後。
虞墨卿拿起淺色風衣穿上,道:“長官,我先走一步。”
“小心點兒。”李季點了下頭。
十分鐘後。
李季從雅間出來,付了茶水錢。
來到外麵,他揮手招來一輛黃包車,返回長安北路的小洋樓。
今天與五姨太在石室中打了幾套拳法,焦躁不已的小季得到安撫。
回到小洋樓的臥室,他洗了一個澡,躺到床上,一邊聽廣播,一邊看進今日報紙。
———諸君,月初了,請諸君為愛發電,送我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