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司令部辦公大樓走出來,李季長舒一口氣。
他現在手頭上的事越來越繁瑣,而且,一件比一件難纏。
他回到特高課辦公室,把手上的事情仔細梳理一遍,分出輕重緩急。
第一,要把鬱金香小組的情報,告知軍統總部,此事關乎武漢會戰成敗,更關乎千千萬萬的國軍將士性命。
第二,從香江即將運往武漢的兩艘商船武器。
第三,弄清楚日元的防偽技術,告知總部加以改進。
第四,暗殺傅嘯庵。
李季把這四件事區分開來,決定先把前兩件事辦好,後兩件事先不著急。
而且,後兩件事正在按計劃推進。
關於假幣的防偽技術,他已讓大田猛士郎派人詢問大和銀行。
暗殺傅嘯庵的事,也在進行中。
最緊要的就是前兩件事。
畢竟前兩件事關乎著抗戰大局。
叮叮叮——
叮叮叮——
正當李季沉思之時。
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莫西莫西?”
“大田君,發生了什麼事?”
“納尼?”
“他們是帝國公民,誰給他們膽子和憲兵對抗的?”
“八嘎呀路。”
“愚蠢。”
“你守在中島洋行門口,我馬上帶人去支援。”
掛了電話。
李季眉頭緊皺,大田猛士郎從虹口打來電話,稱中島洋行的員工和一幫浪人,攔在中島洋行門口,不讓憲兵和特高課進行抓人。
他抓起電話,直接打給憲兵司令部,調兩個憲兵小隊,再打給行動三班,讓小河夏郎帶著手下人和他走一趟。
一會兒後。
憲兵司令部大院,四輛軍車,滿載荷槍實彈的憲兵和特工。
李季坐進一輛防彈轎車中,小河夏郎負責開車。
車隊轟鳴著從憲兵司令部大院駛出去,往虹口方向過去。
虹口。
中島洋行門口。
三十多名日本男子擋在洋行門口,不讓憲兵和特高課的人進去。
大田猛士郎氣的咆哮大罵:“八嘎呀路,你們這些愚蠢的家夥。”
如果不是顧忌他們是帝國公民,他早下令開槍了。
“不許過來。”
“誰敢硬闖,我們絕不會客氣。”
“中島先生是帝國公民,你們陸軍不許動他。”
中島洋行的員工與浪人們七嘴八舌的喊道。
場麵一度混亂。
大田猛士郎帶來的十多名憲兵,子彈已經頂上膛,局勢稍有異動,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八嘎,蠢貨。”
大田猛士郎氣的直跺腳。
真不知道中島雄起郎給這些人灌了什麼迷魂湯,他們竟堵在洋行門口,不許憲兵和特高課的人進去。
一會兒後。
幾輛車子從街頭駛過來。
從軍車上跳下來一名名端著長槍的憲兵,約有四五十人。
中間的轎車剛停下,大田猛士郎便趕緊跑過來打開車門。
李季穿著少佐軍裝,戴著白手套,手握武士刀,氣勢洶洶的下了車。
他掃了中島洋行門口的情形,冷聲道:“大田君,這是怎麼回事?”
“中島雄起郎在浪人中頗有名聲,聽說我們要抓中島雄起郎,這些浪人便把洋行的門給堵了。”大田猛士郎彎腰恭敬道。
“八嘎,一群浪人,他們想乾什麼?”李季冷怒道。
日本浪人與國內幫會的地痞流氓一般,穿著一身和服,腰間掛一把武士刀,打架鬨事,偷雞摸狗等。
“職下看他們是帝國公民,才沒有動槍。”大田猛士郎沒有下令開槍,其實另有一個原因,虹口一帶有成千上萬的浪人,要是把事情鬨大,浪人們集中起來對抗憲兵,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八嘎,這些浪人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陸軍的聲譽。”
“你派人告訴門口的浪人,隻要他們現在離去,我們就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否則,不管他們是不是帝國公民,武力對抗憲兵,死啦死啦滴。”
李季心中冷笑,他巴不得這些浪人對抗憲兵,他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下令憲兵開槍,乾翻一批浪人,反正日本政府對浪人十分討厭,殺一些浪人,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若是能趁亂,把中島雄起郎給乾掉,假幣的線索就此中斷。
“哈衣。”
大田猛士郎轉身對手下一名軍官吩咐幾句。
這名軍官迅速跑上前,大聲喊道:“你們聽著,現在離開中島洋行,我們會當作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否則,統統死啦死啦滴。”
“八嘎,你們開槍啊。”
“這幫陸軍八嘎,你們開槍試一下。”
“和他們拚了。”
“保護中島先生,他們不敢開槍的。”
浪人們一個個拔出武士刀大聲叫囂道。
“八嘎。”
李季猛喝一聲,從旁邊憲兵手中奪過一把三八大蓋,拉動槍栓,手指搭在扳機上,瞄準一名叫囂的浪人,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響。
這名叫囂的浪人胸膛前濺起一抹血花,他不敢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胸口,滿目驚愕,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憲兵們聽到槍聲,紛紛扣動扳機。
刹那間,槍聲大作。
門口的浪人一名接一名倒在血泊中。
看到這一幕,李季心中沒有任何感同身受,反而充滿了無限暢快。
狗日的小鬼子,他們欺辱華人太甚,就當是替虹口附近的華人討點兒利息。
要知道,日本浪人不是什麼好玩意兒,坐黃包車不給錢,買東西不給錢,有時還跑到華人舞廳惹是生非,甚至,前些日子還把幾名華人舞女強行帶出舞廳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