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季心中湧過一絲得意,果然,接替他的人是安靖江。
“你在上海潛伏過一段時間,對上海各方勢力比較了解,此番去上海站當副站長,主要負責上海站的情報 。”
“總部過段時間要啟動一個絕密計劃,屆時,由你來協助總部直屬小組完成任務。”
戴老板說到此處微微停頓片刻,道:“還有一個任務,餘秘書,你不陌生吧?”
“不陌生,組建忠義救國軍時認識的餘秘書,前些日子,她來武漢站兼任總務科長。”李季已經猜到戴老板要吩咐什麼事,昨晚上,他躲在衣櫃裡聽得一清二楚。
“餘秘書的父母去上海訪友,而上海是淪陷區,危險重重,餘秘書心憂父母安危,你去上海之後,秘密查訪餘秘書父母下落,找到人之後,不要打擾,派人盯住即可。”
戴老板對餘秘書的事情還是挺上心的,專程把此事交給李季來辦。
“是,局座。”
李季皺了下眉:“卑職沒有餘秘書父母的照片……?”
這時,戴老板從抽屜拿出一張黑白照片,道:“這上麵有她父母,你看一下。”
“是。”
李季拿過照片看了幾眼,把餘秘書父母的模樣記在心裡,又把照片還給戴老板:“請局座放心,卑職一定找到餘秘書的父母。”
“對你的能力,戴某是十分信任的。”
戴老板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李季的能力在軍統是排得上號的,畢竟能乾掉鬆井石根的人,又豈是尋常人等。
旋即。
戴老板笑著問道:“此番去上海,有什麼要求?”
“如今正值國難時期,卑職不敢提要求,但求能為抗戰儘力,為局座分憂。”李季義正言辭道。
戴老板皺了下眉,軍統中不乏李季這種不求名利的軍官,一腔熱血,滿懷報國壯誌。
他本來還想著,讓李季去上海之前,先去一趟臨澧培訓班,挑選一名年輕漂亮的女學員,以夫妻名義潛入上海,從事諜報工作。
這是他給軍統高級特工的一項福利,美曰其名為工作太太。
但想到李季畢業於軍校,又出身名門望族,眼界極高,恐反感他的安排,遂作罷不提。
“現如今,黨國正需要你這樣的青年乾才,驅逐日寇、複我山河。”
戴老板接著道:“日本人在上海為非作歹,奴我民眾,占我城池,掠我資源,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等七尺男兒,當為黨國立不朽之功。”
“是。”
李季一副激動的模樣,大聲道。
戴老板微笑著點頭,從抽屜拿出一支鋼筆:“這是一支普通的派克鋼筆,送給你作紀念,望你在潛伏期間,不忘國恥,牢記組織紀律,忠心領袖……。”
“是,請局座放心,卑職會時刻銘記您的教誨。”李季接過鋼筆,一副感動至極的樣子。
“戴某公務繁忙,就不為你餞行了,讓齊五晚上陪你出去喝兩杯,就當是戴某為你送行。”戴老板笑著說道,像李季這種年輕有為的乾才,他自是要籠絡一二。
“謝局座抬愛。”
李季收起鋼筆,立正敬禮,轉身從辦公室出去。
來到外麵。
他心裡泛起一抹冷笑,戴老板的那點兒小心思,他豈會不知,無非是看他年輕,想以國家大義忽悠他為軍統賣命。
他早就想好了,此番去了上海,不與和上海站的人正麵接觸,先蟄伏一段時間,視情況再定。
來到毛齊五辦公室。
他看了一眼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安靖江,笑道:“安科長,該你了。”
安靖江從椅子上起身,從辦公室出去。
“老弟,坐,我們聊一聊。”毛齊五熱情招呼道。
李季也正想和毛齊五嘮一嘮,畢竟以後要仰仗毛齊五替他說話。
三樓。
局座辦公室。
安靖江來到辦公室門口,直接推開辦公室門進去。
戴老板看了一眼推門而入的安靖江,苦笑道:“給你說了多少遍,進門要喊報告。”
“直接說事。”安靖江一手插兜,神情帶著一絲不耐煩。
戴老板搖頭苦笑,他認識安靖江有五六年了,在複興社時期,她便是這副模樣,如今還是這副樣子,一點兒長進也沒有。
不過,安靖江脾氣不好,但行動乾練,對他尚且忠心,這是一大優點,也是他能屢次容忍安靖江胡鬨的原因。
“總部對李季另有任用,他走後,副站長的位子你來乾。”戴老板直言道。
“就這事?”
安靖江問道。
“你對武漢站的情況比較熟悉,上任之後,收斂一下你的脾氣,彆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情報工作不是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戴老板道。
“知道了。”
安靖江神情帶著一絲不耐煩。
戴老板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沒聽進去,無奈的揮揮手。
“卑職有事彙報。”
安靖江冷聲道:“督察科那幫王八蛋,背地裡給我造謠,既然你回來了,這件事你看著辦。”
聞言。
戴老板心生不悅,她現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大,有她這麼和上司說話的?
“督察科給你造什麼謠了?”戴老板明知故問道。
“那幫王八蛋說我和李季有染,放他娘的臭屁,我行得正,做得正,何時與李季有染?”安靖江聲音帶著一絲憤怒。
“好好說話。”
戴老板一聽她爆粗口,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件事你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自己去找督察科算賬。”安靖江憤聲問道。
“管。”
戴老板忙道:“督察科的文科長調走,你滿意嗎?”
“還有督察科的組長劉有興?”安靖江道。
“一並調走。”
戴老板心想她要是發起瘋,還不得把督察科給拆了。
“行。”
安靖江冷聲道:“以後誰要是在背地裡嚼舌頭根子,我拔了他的舌頭。”
“你瞧瞧你,都當副站長了,還是這副脾氣。”戴老板神情閃過一絲無奈,但凡安靖江能把她的脾氣改一改,他都敢調她去外地當站長、或者留在總部當處長。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當官,比起處理辦公室的瑣事,我更喜歡和小日本紅刀子進白刀子出。”安靖江道。
“可你總不能一直執行外勤任務吧?”戴老板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