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們去鄉下?”
餘淑衡美眸閃過一絲猶豫。
她不想讓父母去鄉下受罪。
但也知道,李季說的在理。
她從香江突然消失,戴雨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若是被軍統的人找到她父母,戴雨濃勢必會繼續以她父母相要挾。
“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等條件成熟,可以送他們去香江。”李季雖然嘴上這般說,心裡卻知道,去香江是不可能了,再過幾年,小鬼子就會占領香江。
“嗯,聽你的。”餘淑衡輕輕點了下頭。
“你剛到上海,不宜拋頭露麵,我會給你安排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李季心想餘淑衡精通英法雙門外語,又精通無線電,等安頓下來,讓她接替報喜鳥,偶爾去一趟青訓班,教學員們無線電,省的她一個人悶得慌。
“嗯。”
餘淑衡本意是想去國外留學,但她十有八九懷了身孕。
所以,國外肯定是去不成了。
兩人休息了一陣子。
李季準備翻身上馬,餘淑衡卻是不肯配合。
這讓他微微有些不爽。
“我……?”
餘淑衡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總不能說她有可能懷了身孕,不宜繼續配合他。
畢竟身為女人家,這種話她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為了安撫李季的不爽,她主動安撫了小季一番。
下午。
兩人從客房出來。
餘淑衡穿著一身旗袍,戴著一頂遮陽帽,帽簷壓的十分低,遮住了半邊臉頰。
李季幫她拎著箱子,從飯店大門出來,兩人同乘一輛雙人座的黃包車,前往餘父餘母的住所。
一會兒後。
法租界。
武康路112號。
這是一棟德式風格的花園洋房。
餘父餘母被報喜鳥安排在此處,負責看守院子的外勤人員已被報喜鳥調走,就連丫鬟也被一起調走,整棟花園洋房就隻有餘父餘母兩人。
李季把餘淑衡送到門口,把箱子交給她,道:“伯父伯母就在裡麵,我就不進去了,等錘子回來,讓他護送伯父伯母去鄉下。 ”
“恩。”
餘淑衡輕點了下頭,轉身扭著豐盈的桃臀從花園洋房進去。
李季看著她從洋房大門口消失,轉身返回他居住的旅社,從行李箱中拿出一本書,這本書的後半部分,是秦華編寫的密碼本。
他考慮再三,決定把密碼本交給報喜鳥,由報喜鳥與武漢的蔡清溪聯係。
一則,虞家在公共租界有著巨大影響力,其兄長是公共租界的華董,就算是日本人,也得給虞家幾分薄麵、
二則,報喜鳥是他的直屬下線,也是他的得力助手,負責與城外許經年部、馬鵬的第二行動小組、青年訓練班的聯絡,也是他與軍統總部之間的電台報務員。
三則,他與報喜鳥合作這麼長時間,對報喜鳥的為人有所了解,相互之間也有默契。
傍晚之際。
他揣著密碼本,乘坐黃包車來到公共租界的一座小洋樓。
此時,城中燈火紛紛亮起,小洋樓中也亮起一抹璀璨的光芒。
李季來到小洋樓後麵,順著下水管道爬上去。
這座小洋樓比武漢白雲路的小洋樓更容易攀爬,他借助下水管可以輕鬆爬上去,不像白雲路的小洋樓,要餘淑衡事先放下繩子。
他的攀爬速度十分快,猶如猿猴一般靈敏迅捷。
來到窗戶口,他一手推開窗戶,雙手抓著窗台猛一發力,整個人從窗戶跳進去。
臥室中。
虞墨卿穿著一襲金黃色長裙,烏黑明亮的發髻上插著一根金色發釵,粉白的耳垂吊著兩個金光閃閃的耳環,像玉瓷一般精致的臉蛋,在燈光下映照下顯得精美絕倫。
此時,她手裡拿著一本雜誌,正專心致誌的看著,突聽窗口傳來砰的一聲動靜,她下意識的心中一緊。
不過,當看到從窗口進來的人是鬼狐,她暗自舒了一口氣。
敢翻窗進她臥室的人,除了鬼狐不會有旁人。
“長官。”
虞墨卿放下手中雜誌,優雅的站起身。
“找你有事。”
李季也不客套,直接把密碼本遞過去,道:“這本書的後半部是密碼本,最後一頁有電碼格式和通信頻率、呼叫信號。”
虞墨卿微微一怔,接過他遞過來的密碼本,輕聲道:“我知道了。”
“這部電台在武漢,一般情況下不會主動發報,但若有電報發來,一定是大事,你破譯電報後,要以最快的時間聯係我。”
李季打算把手頭事情解決之後,在他和報喜鳥之間建立一個秘密聯絡通道,畢竟他不可能一直有時間與報喜鳥接頭。
“是。”
虞墨卿輕輕點頭。
鬼狐把密碼本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她,足見對她的信任和重視,這讓既感動又糾結。
“你收拾一下,我在前麵路口等你。”李季道。
“去哪兒?”虞墨卿神情閃過一絲疑惑。
“去一趟閘北,你打電話把馬鵬叫出來,我要和他聊一聊。”李季想了一下,馬鵬這小子得好好敲打一番,否則,他那點兒心思全用來討好‘幽靈’了。
“是。”
虞墨卿輕聲道。
李季轉身從窗戶翻出去,順著下水管道滑下去。
虞墨卿幽幽歎了口氣,把密碼本收好,換了雙高跟鞋,戴了一頂淺色禮帽,拿上車鑰匙出門。
外麵。
路口。
李季站在路口等了一小會兒,一輛黑色轎車在他麵前停下,他拉開後車門坐進去。
虞墨卿駕駛車子往閘北過去。
大概半小時後。
閘北。
車子停在一座公用電話亭旁。
報喜鳥下車去電話亭,給馬鵬府中打了一通電話,以暗號告訴他,讓他前往閘北公園。
掛了電話。
她來到車上,輕聲道:“他二十分鐘後到。”
“嗯。”
李季微微點頭,道:“你待在車上,我下去走一走。”
說完,他推開車門下去。
來到外麵,他點了一根煙,步行往閘北公園進去。
閘北公園,又叫宋公園或教仁公園,主要是為了紀念教仁先生。
公園十分冷清。
鮮有人至。
李季來到公園的一座涼亭下,翹著二郎腿。
不一會兒,馬鵬穿著一身西裝,匆匆來到閘北公園,神情帶著幾分凝重。
他接到聯絡員的緊急電話,暗語中說,長官要在閘北公園見他,他放下電話便立刻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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