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慶縣局,審訊室。
皮特李的二叔,已經將手槍的事,自己一個人全扛了。
按他的說法,這把槍是他私自花大價錢, 從南方的一個叫陸平的地方買的。
彆說是槍了,就是想要警車和軍用吉普車,那邊也能想辦法搞到,前提是你自己能開回去
皮特李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點也不意外,這也是他進審訊室一下午,一直咬死不知道手槍的原因。
他的二叔是一個沒有軟肋的男人。
一個40多歲,父母雙亡,沒有孩子的單身老光棍。
若不是跟著他,被他帶著見識了世間的繁華,可能連女人都沒碰過。
一年的時間,二叔幫他做了幾個人,睡了十來個女人,穿著幾百塊錢的進口西裝,開著十多萬的走私小汽車,戴著進口的扶桑電子表,喝過洋酒,吃過熊掌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連古人都懂的道理,更何況他的親二叔了。
“馬隊長,都說了,槍的事和我無關,你們還是抓緊放我離開吧,我需要給南方的朋友打個電話。”
“他本有意往這邊投資幾百萬港元,現在看來咱們餘慶縣的營商環境,是有大問題的。”
皮特李說完,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了角落的黃局長一眼,哪怕已經身陷囹圄,他還想是不想服輸,想要儘最後一次努力。
隻要離開了縣局,哪怕騙來的貸款弄不走,哪怕汽車和二叔都扔在了這,哪怕二十幾萬的全部身家都搭了進去。
隻要人還在就還有機會東山再起。
黃局長聽到幾百萬港元的投資,又不淡定了,直接對著馬大奎吼道:
“我要見你們局長,你們這是非法拘禁國家乾部,愛國商人。”
馬大奎無語道:“黃局長,你丫的是不是有病。”
“老子審了一下午的槍案,你非得跟著瞎摻和。”
“你和牛鎮長他們互毆的事,還沒調解完呢,能不能彆賴在這個審訊室。”
林縣長那邊,正在安排人抓緊搜查證據,還特意縣局的局長,不要上大記憶恢複術,也不要搞一些有的沒的。
局長不想趟這個渾水,也隻要求他留在審訊室,將黃局長和皮特李拖住。
最後,搞了半天,他雖然將人送到了縣局的審訊室,可這收尾的工作,依然落到了他頭上。
至於其他人,牛鎮長和潘大紅傷了腰,早就被送去了醫院,周老二則是找了個借口,跑去縣中醫院找他大哥去了。
馬虎,則是連縣局的大門都沒進,直接跟著林大春去縣水泥廠查賬去了。
黃局長聽了馬大奎的話,更生氣了:
“馬大奎,趕緊將你們局長叫來,我們隻是正常的肢體衝突,趕緊放人最差,也要先把我放出去。”
“我下午,還有一個重要的經濟會議,涉及到招商引資的大事。”
黃局長也是老油條了,他早就看出馬大奎狗屁不是,說是審訊槍的事,其實就是在這拖延時間。
還有那個皮特李,一直想儘各種辦法,甚至還在各種耍小心思,想要忽悠他,使大力氣,想要出去。
他是被忽悠的嗎?
他自己也t想出去啊,能當縣商業局的局長,怎麼可能沒有政治嗅覺。
他也看出來,要出事的了,現在最想乾的事,就是先獲得人身自由再說
隻要能出去,是想辦法打聽事情的始末,還是直接帶著這些年貪的十幾萬贓款直接跑路,那都是後話了。
黃局長見馬大奎還是那些和楞話,心中越來越著急了,直接氣的一拍桌子道:
“馬大奎,我們早就說了,還有一個案子,就是馬虎給李總投毒的事。”
“三個月啊,整整三個月,李總都是活太監。”
“你知道,這三個月,李總是怎麼過的嗎?”
“最不要臉的是,在剛才的飯局,馬虎又給李總續了三個月”
“不對,也許不止三個月,誰知道同樣的藥,副作用會不會加強。”
黃局長聲淚俱下地控訴著馬虎,還猛拍了幾下桌席,暗中給了皮特李一個眼色。
“我擔心,李總的體內,毒素已經堆積了,我們要求法外就醫,去縣醫院做檢查。”
皮特李快哭了,倒不是被感動的,而是被黃局長的話紮的,太紮心了。
按醫學常識來說,有副作用的藥,要是第二次吃,很可能副作用會更大啊。
不過,他也有些反應過來,黃局長的意思了,那就是先想辦法離開審訊室再說。
這審訊室,位於縣局的核心位置,四麵都是水泥牆,隻有一個帶欄杆的大鐵門,就是孫猴子也跑不出去啊。
至於動強,馬大奎身後還站著兩個年輕家夥,一看也不好惹啊。
這年頭,警察隊伍裡,一點也不缺野戰軍偵察排,或者武警機動師退下來的特戰猛人。
“不好意思,根據我們的調查,下毒的事純屬子虛烏有。”
“人家馬虎,是好心好意地給皮特李,吃的春藥。”
“到底有沒有效果,李總心裡還沒有數嗎?”
“根據我們的調查,光是那一晚上,你們倆還有那個司機,就叫了七八個小姐姐。”
等等說到這裡,馬大奎突然眼睛一亮,對著身後的兩個同事問道:
“嫖娼,特彆是乾部嫖娼,這個咋處罰來著?”
馬大奎身後的一位年輕警員趕緊翻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找了半天,清了清嗓子念道:
“一般嫖娼,處十五日以下拘留,警告,可並處罰款,最高五千塊,要是情節輕,罰款、拘留都能少點。”
“乾部的話,處罰也是一樣的,但是還有單位的停職,視情節嚴重程度,可能還會有黨內警告,記過等處分,要是情節惡劣,影響極壞,開除公職、開除黨籍都有可能。”
馬大奎笑了:“業務挺熟練,不錯,我就是考考你。”
“至於這嚴不嚴重,實在太嚴重了,都不是1對1,屬於聚眾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