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井底之蛙?”
楊承坐於高處,俯視薑秉鈞。
這角度,讓薑秉鈞很不爽。
他來到窗邊,指著天穹道:“大周皇太子,你看到了什麼?”
楊承笑道:“你想說本宮坐井觀天。”
薑秉鈞眉頭微皺,覺得楊承總是破壞他的談話節奏。
他冷哼一聲道:“你生在荒界,看到的天空便隻有這麼一點大。
然而,放眼諸天萬界,荒界隻是一粒蜉蝣,你在荒界望空,連坐井觀天都算不上,隻能算是坐在壇子裡望天。”
楊承淡淡道:“你跑來這裡,是為了和本宮講人生道理?”
“不,我是來告訴你,離我女兒遠一點。”
薑秉鈞道:“我女兒未來的夫君,注定是大世界的天驕。
你在荒界身份高貴,但與那些大世界天驕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你說了這麼多,前提是本宮對你女兒感興趣。”
楊承道:“但這位薑蘅蕪的父親,非常抱歉,本宮對你女兒一點興趣都沒。
你想訓斥自己未來女婿,顯擺你來自大世界的優越感,請去其他地方。
來本宮這裡,你找錯地方了。”
薑秉鈞臉色微沉。
“還有。”
楊承站起身,背負雙手,“真正沒見過世麵的,是你不是我。
你說的那些萬界天驕,在本宮眼裡,皆不過爾爾。”
論對那些萬界天驕的了解,他遠勝薑秉鈞。
他可以肯定,以他如今天賦,放在萬界天驕裡,也絕對是傲視群雄的存在。
他不會盲目自大,也絕不會妄自菲薄。
“哈哈哈,你這句話就是典型的不知天高地厚。”
薑秉鈞嘲諷道:“不說其他人,就說我,來自青璿界薑家。
我薑家老祖,乃是陽神大能。
我父親是半步真神。
我自己,亦是巔峰武聖。
你覺得你在我麵前,有什麼狂傲的資本?
說到底還是你的眼界太窄,許多事情已超出你的認知,所以你才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來。”
聽他說完這些話,楊承忽然有些索然無味。
其實在薑秉鈞進來之前,他想過鎮壓薑秉鈞,一雪前世恥辱。
如今聽到薑秉鈞說出這樣無知自大的話,他覺得自己和薑秉鈞這種人計較,簡直就是玷辱自己的身份。
“來人,送客。”
楊承淡淡道。
他已沒興趣和薑秉鈞說話。
至於薑秉鈞為何提前降臨荒界,這種事他有的是方法調查,沒必要在薑秉鈞身上浪費唇舌。
“你……”
薑秉鈞臉色微沉。
若在青璿界,楊承敢對他這樣無禮,他定會讓楊承好看。
但這裡畢竟是荒界,還是大周地盤。
他雖對楊承不屑一顧,可終究要忌憚大周的大軍。
“你說對我女兒不感興趣,希望你說到做到。”
“另外,萬界天驕,無需多久般會降臨大周,我相信到了那時,你定會遭遇沉重打擊,明白我今日所言非虛。”
說罷,薑秉鈞大袖一揮,朝外麵走去。
望著他的背景,楊承眼神淡漠。
“薑秉鈞,你眼裡高高在上的萬界天驕,終有一日我楊承會將他們都踩在腳下。”
“無論是誰敢犯我荒界,必將一劍斬之!”
這些萬界天驕,個個眼高於頂,將荒界當做遊樂場和狩獵場。
到時楊承必會讓他們知道,真正的獵人是誰。
隨後,楊承沒被薑秉鈞之事影響心情。
他的意念進入神山。
而後他心神微動:“上品靈泉,領取。”
一口上品靈泉出現在神山上。
汩汩汩……
神山,靈泉。
楊承滿意的看著這景象。
雖然神山還沒啟用,但這裡已越來越具備修行聖地的景象。
三天後。
春湖,車水馬龍。
兩名少女在湖畔行走散心。
她們一個有著大凶之兆,一個冷豔脫俗,吸引了旁邊不知多少道視線。
“阿蕪,想不到你的親生父親,居然是大世界的權貴子弟。”
歐陽雪眼睛明晶晶。
在薑蘅蕪和唐星榆之間,她原本是更想巴結唐星榆的。
沒想到薑蘅蕪原本家世不起眼,暗地裡竟隱藏著這樣大的來頭。
正好唐星榆最近也神龍見首不見尾,她想巴結也沒辦法,便乾脆每天粘著薑蘅蕪。
薑蘅蕪雖對歐陽雪之前有些行為不滿,但看到她這態度也生不起氣來。
“可我覺得,他實在太蠻橫。”
薑蘅蕪臉上有著以往不曾有的矜持,同時又有些發愁。
以前她沒少為自己的出身而自卑,如今親生父親薑秉鈞的出現,的確讓她自信起來了。
但她也發現,薑秉鈞比薑正宏霸道的多,很喜歡插手和乾涉她的事情。
“你是說他不許你和皇太子殿下來往的事?”
歐陽雪道:“我可真羨慕你,其他人都恨不得巴結皇太子殿下,結果薑伯父居然看不上。”
薑蘅蕪神色無奈:“他和我說,我未來的夫君,應該是那些大世界的天驕。皇太子殿下在荒界雖尊貴,但放在諸天萬界不值一提。”
說到這,她有些茫然:“歐陽雪,你說我們荒界真的是蜉蝣世界,在那些萬界天驕眼裡,我們荒界所謂的天才,隻是一群未開化的猴子嗎?”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也聽我父親說過類似的話。”
歐陽雪道:“在我眼裡,皇太子殿下,已經是星辰般的人物,真的難以想象,那些萬界天驕是何等風采。”
“父親告訴我,此次有一位在青璿界也很出色的天才要降臨荒界,是青璿界楚家的楚塵公子。”
薑蘅蕪道:“他有意讓我與楚塵公子接觸,說等我看了楚塵公子後,才知道皇太子殿下與這等青璿界的天才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那我真是很期待看到這等人物。”
歐陽雪向往道:“對了,春湖的湖心島有青帝故居,非常有意思,我們反正是散心,不如去看看。”
“好。”
薑衡蕪點頭。
兩人就租了艘小舟,朝湖心島方向劃去。
沒劃多久,她們就發現前往湖麵被攔截和封鎖。
“怎麼回事?”
兩女茫然。
“速速離開,今日閒雜人等不如擅入春湖。”
沒過多久,便有差役來驅趕她們。
與她們一同被驅趕的還有不少其他遊湖之人。
這時,周衝乘坐一艘小舟過來。
看到兩女他眼睛陡亮:“阿雪,薑小姐,坐我的船進去。”
歐陽雪大喜:“周衝,你的船怎麼能進去?”
周衝道:“不是我的麵子大,是方家麵子大,這是方家的船。今日青帝之墓將出世,影響非常之大,所以朝廷不讓普通人入湖。
不過方家在春城勢力大,弄幾艘有通行令的船還是沒問題的。”
兩女就登上周衝的闖。
周衝拿出一枚令牌,差役果然就放他們進入。
剛入湖不久。
幾人就看見不遠處的湖麵上,漂浮著一個竹筏。
竹筏上,有個老頭躺在那喝酒。
薑衡蕪和歐陽雪不由好奇地打量他。
“這位長者,你和苗刀皇什麼關係?”
周衝盯著老頭腰間掛著的一把飛刀,忽然驚道。
苗刀皇,是禪州赫赫有名的強者。
其人是巔峰武皇,一手飛刀之術出神入化。
“你說的是苗永年?”
老頭嗬嗬一笑,“當年他來挑戰老頭子我,給我三拳兩腳擊敗,後來求我指點我,並將這把飛刀當做禮物送給我。”
聽到這話,周衝滿臉質疑:“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我一糟老頭子,名字不足掛齒,承蒙武道界之人抬舉,稱我一聲‘酒爺’。”
老頭道。
“酒爺?嗬嗬,壓根沒聽過,感情您是在吹牛。”
周衝不屑道。
酒爺沒有氣惱或不悅,笑道:“老頭子我的確沒事就喜歡吹牛。”
周衝就不再理會他,劃船朝湖心島方向駛去。
距離湖心島還有數裡時,他們就停下。
因為湖心島已有大能鬥了起來。
恐怖波動朝四周擴散,卷的湖水翻滾,船隻根本已無法前進。
“是佛爺身邊的老叟。”
周衝驚呼。
隻見島上有兩道身影在爭鬥。
其中一人正是佛爺身邊那個老叟。
但此刻,這老叟已被完全壓製。
“誰在和他戰鬥?”
歐陽雪瞪大眼睛。
也就在這時,一柄飛刀飛出。
老叟急忙以拳套抵擋,卻“鐺”的一聲被震飛。
那飛刀在空中拐了個彎,回到一精瘦中年男子手中。
“刀皇,是苗刀皇。”
周衝興奮道。
“怪不得如此強大,原來是苗刀皇。”
歐陽雪道。
島上。
“停手,我白禮佛退出湖心島之爭。”
白禮佛的聲音響起。
老叟苦笑:“佛爺,看來我已適應不了如今的武道界了。”
以前白禮佛能創下那麼大的基業,他戰功赫赫。
但現在,他似乎誰都打不過。
“這不能怪你,是如今的禪州武道界,來了很多高手。”
白禮佛道。
對這點他並不意外。
禪州畢竟太小。
他能在禪州有點名氣,不代表就真是個人物。
這天下之大,高手如雲,他掌握的那點勢力真不算什麼。
正因知道這點,他才想方設法要找靠山。
“白禮佛,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苗永年淡淡一笑。
白禮佛控製怒火,帶著老叟退出湖心島,上了停在島邊的船隻上。
“您說今天皇太子殿下會來嗎?”
老叟道。
白禮佛無奈歎道:“皇太子殿下是天賦強大,潛力無窮,但今日這裡爭的是青帝之墓機緣,比的不是天賦潛力,而是實力。”
他話沒說完,老叟卻已明白他的意思,即便皇太子殿下來,也無法在今日這場合中占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