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齊的對接人是陸斯明,南枝覺得這個男人不太正常,跟他打過兩次交道,他都拿一種很奇怪的眼神大剌剌地打量她,哪怕撞上她的視線也不躲不閃。
比如眼下,她和丁敏章剛走進高爾夫場,迎麵碰上了他,對著她又是玩味的笑。
“丁總,圖總監,巧了。”
兩人點頭,沒有多聊。
雲璟山莊有標準的18洞高爾夫球場,附近還有跑馬場,不管是來這玩的,還是談業務的,要碰見也很正常。
換了衣服,幾人坐著車來到短道球場。
萊恩和丁敏章比試一場。
南枝剛剛遠遠就看見陸斯明和阮清清身邊有個熟悉的背影,一身運動裝,懷裡摟著個女孩,教著揮杆的動作。
女孩乖順地點點頭,連體運動黑色小裙子,裙擺一晃一晃的,纖細勻稱的腿錯落站在男人身前。
那人不經意抬眼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對上視線又漠然轉開,仿佛完全不認識。
這一刻,她確信付京堯對她折騰夠了。
南枝的心如釋重負地放下,卻更像壓了一塊冰涼的巨石一直往下沉,她沒空糾結這種情緒,丁敏章走了過來,遞給她球棍,“我技不如人,你和萊恩打一場。”
南枝自信一笑,接下球杆,握得拿劍一樣。
跟著徐平城應酬還是常事,這也是他手把手教的,是她唯一拿的出手的運動項目,彆說短道,長道也不在話下。
丁敏章看她自信滿滿,拉住了她的手腕,錯身在她耳邊低語,語氣有些好笑,“你這氣勢是要去剿匪?”
南枝側眼看向他,恍然大悟。
是啊,自己是來陪客戶玩的,目的是讓萊恩高興,這才是主旨,剛剛怎麼就升起了一股子強烈的勝負欲?
清淺的酒窩漾開,她不好意思笑了笑,轉身朝萊恩走去。
“萊恩,我們比一場。”她歪頭一笑,“你可不能放水啊。”
“圖小姐,我已經心軟了,怕是要輸定了。”
萊恩球技很穩,標準的三杆進洞。
南枝站定,切了兩下都沒打上果嶺。
萊恩笑著搖搖頭,南枝回頭尷尬一笑,“您放了水我都比不過。”
“萊恩打過全程標準杆好成績。”丁敏章遞給南枝一個眼神。
“那我怎麼好意思班門弄斧,我站旁邊學著點。”
南枝一笑,垂手站在旁邊,極大地給足了萊恩情緒價值。
陸斯明把球杆遞給球童,鼓著掌走過來,笑得曖昧,“圖總監怕是要學得多點。”
他話鋒一轉,不懷好意,“有空可以跟我們付總學學。”
南枝看了付京堯一眼,還是熟悉的眼神,隻是在看身邊的女孩兒。
她一笑,“付總時間寶貴,我不敢浪費。”
下一秒,她瞥見球童手臂上掛著個女士咖色細帶雙肩背包,淺綠色的香囊掛在拉鏈上,尾穗搖來搖去,整體竟如此和諧。
莫名聯想到那晚的春情搖曳。
笑僵住,心莫名沉了一下。
她不會以為這是付京堯的包。
轉念,東西送他了,自然隨他處置。
心跳卻像被槍口壓住一樣掙亂。
“去試試。”他沒接話,隻揚了揚下巴,身邊的女孩兒聽話地放開他的胳膊接了球杆,力度沒控製好,發了個弱球。
那麼多人看著,有些丟臉,臉色一紅,求助地看向付京堯,“付先生……”
“嘖。”他手從兜裡抽出來,黑色棉質運動套裝穿在他身上利落挺拔,走到宋錦知身邊,半圈住嬌小的人,“剛教的就急著全還回來?”
他沉聲指點。
兩人你儂我儂,無關旁人,也絲毫不覺得尷尬。
丁敏章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南枝,見她臉色看不出什麼情緒,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頭,輕聲安慰,“任何技巧都是多練出來的,多做就好。做不好也沒什麼,還能和專業比賽人員搶飯碗不成?”
南枝笑窩深陷,丁敏章真的是一個很溫柔智慧的人。
有點口乾舌燥,她拿起休息區的水喝了一口,眼神一轉差點嗆到。
宋錦知是個妙人兒,她不知道怎麼打了個高發旋球,球正好返回來打在付京堯頭上。
人都有先幸災樂禍的潛能,她抿著嘴,酒窩都笑變了形。
一雙鳳眼側目看向她。
南枝捂住嘴,沒藏住笑眼。
付京堯順著目光無形把她從裡到外剝了一遍,才低眉勾起唇角安慰宋錦知。
有人替她笑出了聲。
陸斯明不客氣地拍著付京堯的肩膀,“百年難遇的天才,你有福氣。”
隻有宋錦知嚇了個半死,緊張地掉下眼淚,“付先生,天哪,對不起,您沒事吧。”
小女孩兒聲音軟軟糯糯,誠惶誠恐地有些顫抖。
“我像吃人的老虎?嗯?”他沒半分生氣的模樣,給人擦了眼淚,“沒事兒。”
宋錦知又撲到他懷裡道著歉哭了一會兒,才抽抽搭搭地止住眼淚。
是對邱佳楠都沒有過的耐心,想來這個女孩是真的很對他胃口。
南枝揉了揉忍得辛苦的臉,丁敏章揮手讓她過去。
“萊恩有些低血糖犯了,我先送他回去,你還要在這玩會兒嗎?”說完,他看了眼專心教人的付京堯。
南枝當然巴不得一起走,忙跟在兩人身後上了高爾夫球車。
陸斯明注視著幾人不見了蹤影才收回目光,“你把人家甩的夠乾淨,看見你跟瞅陌生人一樣。”
付京堯的臉色臭了幾分。
“你們,到底睡了沒?”他笑,“這個小姑娘挺有意思,掄杆的動作一流,若不是我一直盯著她,還真看不出來,放水放得不動聲色。”
他這才放開宋錦知,叮囑阮清清,“帶她去休息。”
女孩兒乖乖聽話走開。
陸斯明還在發表真知灼見,“說真的,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真的有一股驚春瀲灩的衝動,難怪你費心費力攪合人家離婚,你們要是沒睡過,我可追了。”
付京堯取了球童遞來的墨鏡懶懶地帶上,“隨便你。”
陸斯明看他一改原先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打心底了然,這是真沒意思了。
也是,打小浸泡權力場,什麼女人他得不到,這位爺的心,誰又能抓住過。
熱乎勁兒過了,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