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來什麼。
南枝越是心焦,偏偏還遇見了熟人。
阮清清眼尖地看到坐立不安的南枝,猶豫片刻走上前去。
“圖總監,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南枝嚇了一跳,“阮秘書,沒什麼大事,胃不舒服。”
阮清清才注意到她身邊站著個高大英俊的男人,“這是……”
“她老公。”
“徐平城。”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南枝壓著火氣,“我前夫。”
阮清清眨眨眼,消化著眼前的情況。
南枝站起身,“阮秘書,你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宋小姐吃壞了肚子,付總讓我陪她看看,我下來拿藥。”
阮清清說著話,視線沒錯過徐平城緊張南枝的眼神。
“付京堯也在嗎?”南枝頭皮發麻。
“沒呢,付總在集團忙。”她不好多聊,“那我先去拿藥了。”
南枝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時間到了,南枝,我們去拿結果。”
徐平城不動聲色扣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南枝點點頭,走姿都有些僵硬。
胃不舒服……阮清清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婦科門牌,推門而進,“咦,小姑,今天你值班啊?”
“清清,你怎麼有空來這兒?”
“陪一朋友檢查,哎,小姑,剛剛那個圖南枝來查什麼啊?”
她坐到凳子上,心裡有了猜測。
“查早孕,她老公陪著來的,全程是真體貼啊,少見這種操心的男人。你認識啊?”
阮清清臉色不變,笑道,“是,朋友,我隨口問問,我還得去拿藥,她檢查結果您忙完發給我一下好嗎,我很擔心她。”
阮清清出了門臉色有幾分糾結,頭腦快要打結,付京堯目前的新歡是宋錦知,聽陸斯明的話,他和圖總監又好像有過一段兒,這圖總監又和前夫疑似有鬨出人命的新情況……
阮清清喘上來一口氣,掐了下人中。
好奇害死貓。
當南枝看到 hcg值達到273的時候,眼皮開始狂跳。
她有些手足無措,化驗單遞給醫生的時候手都有些抖。
阮醫生看了一眼,推了推眼鏡,“屬於孕早期了,5周左右。6周——7周來檢查是否宮內,過陣子測胎心胎芽。”
南枝大腦一陣哄響,特彆地口乾舌燥。
她完全沒想過會突然懷孕。
出了院門口。
徐平城搭在她肩頭的手力量加重,南枝強忍恐懼。
“你真有意思啊南枝。”徐平城幾乎要捏碎她的肩頭,“竟然真懷了付京堯的種?”
“沒有。”她無意識地搖頭,手撫上小腹,無意識攥緊,“不是……”
徐平城冷笑,“你想護著這個孽種?”
他湊近耳邊,“我會如你所願,等到5個月的時候就把他取出來,好不好?”
她忍不住發抖。
“你這個瘋子。”南枝咬牙。
“你猜付京堯看到這個孩子,他會怎樣?”他冷笑,“我的心痛他能不能體會十分之一。”
“我不會留著這個孩子的,你威脅他沒用的,你愛邱佳楠,付京堯又不愛我,他現在新歡在側,早忘了我是誰。”
徐平城聞言蹙眉,“那就生下來,我們複婚,把他養大,等付京堯成了家,再把這個私生子塞進去,可想而知得有多精彩啊……”
南枝深感徐平城已經瘋了。
趁他沉浸在瘋狂裡,南枝快速逃跑。
回頭看了一眼,他沒追上來,仍站在台階上,陰笑地看著她,仿佛她再逃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剛安穩一陣子,南枝又逃難一樣開始收拾東西,拎著貓廂,匆匆入住酒店。
她開始留意租房信息。
酒店的房間也給不了她安全感,她鎖好門窗,拉上窗簾,手撫上肚子,初次有孕,意外,慌張,想狠心,又不忍。
可是……不能心軟。
“寶寶……對不起。”她攥緊了衣服,默默流淚,孤寂的空間,潼潼在貓廂裡瞪著眼睛低叫了兩聲,她靠著床頭櫃在床上哭到睡著。
南枝做了一個夢,夢到日子最難的時候,模糊的空間,咚地一聲,灶上的雙耳鍋被砸得歪斜,滾燙的熱水潑出來,她正蹲著整理中間的菜架,如柱的熱水澆在她的背上,燙得她失聲驚叫……
南枝頭冒冷汗從夢中驚醒,仿佛連帶著背上的舊傷都隱隱作痛。
手機鈴聲響起。
丁敏章應酬喝多了不走,一直喊著她的名字,要她去接,同行的秘書不得已撥了她的電話。
報了地址,南枝匆匆趕到,丁敏章仰坐在椅背上,日常梳的整齊的背頭發絲鬆散,領帶被他扯開纏在手上,素日扣的嚴嚴實實的襯衫扣子幾乎解了一半。
溫柔又頹廢。
秘書上前輕輕推了推他,“丁總,圖總監來了。”
“嗯?”丁敏章坐直身,撐著桌子站起來,分辨了一會兒才看清南枝。
同桌的人喝得儘興,拉著她摁坐到丁敏章旁邊,“丁總今天高興,可不能裝迷糊走人。圖總監是吧?接著喝。不喝不給丁總麵子啊!”
南枝看著滿滿一杯的白酒蹙眉,胡扯了個理由,“不好意思,我是來接丁總的,一會兒還得開車,不能喝酒。”
“這就沒意思了啊!有代駕,怕什麼。”
身後丁敏章的確喝多了,動作比平日逾矩,把她扯起來,摁坐在自己腿上,笑意盈盈,“南枝,你的酒量的確得練練。”
眾人見狀心照不宣,開始起哄,“交杯酒!交杯酒!”
南枝受不了這烏糟的氛圍,先放下了手裡的酒杯,掙紮著起身,丁敏章一反常態將人摟坐在腿上,“乖,喝一點。”
他斟灑了不少酒,將人摁坐懷裡,杯沿遞到她唇邊,白玉紅唇,分外豔麗。
南枝本能地從他腿上站起來推拒著丁敏章。
他跟著起身將人半圈進懷裡,南枝擋不住隻好啜了小口,他手一抬高,半盅酒如數灌入喉頭。
南枝想起懷孕,緊張地嗆了一口,綿辣入喉,她燒得耳朵通紅。
一抬眼,卻在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停了步伐,側過身子,門口走廊的燈光打下來,將他臉上的冷漠鄙夷照的一清二楚。
南枝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頭無意識地往丁敏章胸前遮了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