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慌亂,南枝和宋錦知嚇得不輕。
是梁釗把她送回住處。
她感念他的救助,特地打電話邀他下午吃飯。
為了不耽誤他的正事,選了離警局較進的一家特色京都飯館。
南枝推門而入,手猛地握緊門把手。
來人不是梁釗。
付京堯疊交著腿,懶懶瞥了她一眼,對她的震驚視而不見,拎起茶壺斟了一杯茶,放到她麵前,眼底有淡淡的疲色,麵無表情。
兩人一時無言,南枝捏著杯子輕飲一口茶,壓著心底的慌亂。
他怎麼突然來找自己,難道他看到娛報了,可是麵色不太像……
南枝拿不準他什麼意思,輕聲開口,“梁警官怎麼沒來?”
付京堯不接話,隻靜靜地看著她,不急不躁,目光涼涼。
就在南枝受不了要逃出門的時候,他輕揉著太陽穴開了口,“知道我昨個在哪嗎?”
南枝一愣,輕輕搖頭。
“從洛杉磯飛回京城,加急也花了我12個小時,因為心有疑問太深,急著請教圖總監,我看不懂這是什麼,你幫我解釋解釋。”
他把手機推到南枝麵前,是營銷號,特寫放大的驗孕單。
南枝臉色煞白。
付京堯單手掐著腰站起來,揉著太陽穴,垂眼站在她身旁,擋住她的光線。
看著她鼻尖沁著一層細汗,眼睫不安地輕眨。
單手撐在她身旁的桌子上,“這就是你說的橋歸橋,路歸路,嗯?”
南枝的臉燒得發燙,“我,我也是前天下午才知道,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明天已經約好了手……”
人被扯住手腕拽起來撞上他胸膛,目光灼烈,“你給我把嘴閉上。”
站在這聽她胡說八道,真是欠她的!
大掌放鬆了力度,他抬手撫上她的小腹,緩了語氣,“生下來。”
南枝不可置信,“你在開玩笑?以什麼身份?”
他放開她退後一步,把身份證和戶口本甩到桌子上,“你想要什麼身份就是什麼身份!”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民政局還有一個小時下班,你敢去就能辦。”
瘋了。
南枝覺得自己也瘋了,徐平城提複婚她覺得恐慌,丁敏章的求婚讓她壓力很大,他的話讓心不受控製地亂跳,卻沒有半點排斥,一定是體內有了他的基因在作祟,南枝自我安慰。
“你說過,二婚的女人進不了付家大門。”她扯理由。
“我可以跟我媽姓宋,宋家的大門八抬大轎歡迎你。”
他將人圈入懷中,冷了三分鐘的臉開始出現她熟悉的混不吝的笑。
“還怎麼躲我?”他雙臂收緊,咬了口她的下唇,笑眼盈盈,“孩兒他媽。”
南枝有一瞬間恍惚,覺得這個男人對自己用心已久,他眼底坦白的欣喜毫不掩飾,摟著自己的懷抱像是要把她揉入骨血。
莫名地,南枝抓住他的衣服,臉埋進他的胸膛,酸澀的眼眶流出眼淚。
感覺到一片濕潤,大掌輕拍著她的脊背,“喜極而泣了,嗯?壞女人,口口聲聲和我劃清界限,就知道你憋著壞招兒。”
他像是馬上致死的口渴得到緩解,低頭吻得吸髓入骨,捧著她的臉,舔舐著她的唇角,虔誠輕柔,“跟我在一起。”
南枝輕喟,她著實難以相信付京堯對自己的耐心從何而來,三番兩次的拒絕都不妨礙他隨時燃起興致。
這幾日的驚心疲憊,讓她輕輕回抱住緊熱的胸膛,輕輕點頭。
付京堯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機,看著檢驗單,勾起嘴角,“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善解人意的崽。”
南枝無語,他是怎麼從幾個數字裡看出孩子的性格的……
他打橫抱起人,不顧異樣的眼光,一路抱出去,放進車裡,輕扣上安全帶,捏了捏她的臉,耍壞,“就知道你憋著勁兒勾我。”
南枝嗔他一眼,“你才是倒打一耙的高手。”
他冷哼,“還不是你太難哄。”
“回宿舍搬行李,跟我住。”他發動車子起步。
“我現在住小區裡,徐平城已經闖過我宿舍了,我搬走了,敏章哥幫我找的房子。”
他聞言眯了眯眼,“敏章哥……”
南枝心裡咯噔一下,忘了他倆水火不容。
“退了,我女人的事,要他管?”他一臉不容置喙,伸手點開液晶盤,“報地址。”
南枝軟軟地依他,“風華小區。”
南枝站在房門口,看著付京堯搖來幾個人,入室搶劫一般,將她的房間席卷的乾乾淨淨,衣櫃裡的大箱子被拉出來,她上前接過。
被身後的男人接了過去,“是你該乾的活嗎?”
他晃了晃。
“這裡麵什麼東西,還挺有分量。”
“是付家給的嫁妝。”
付京堯聞言挑眉,橫放了箱子,問了密碼打開。
“嘖,算老爺子還有點良心。”他滿意地點點頭,好像東西是給他的一樣。
伸手拿起畫卷,逐步展開,看著畫上的人就在眼前,南枝靜靜湊在他身邊,聽見得意的詢問。
“我畫功還不錯吧。”
她詫異,指著落款,“這不是紀大師畫的嗎?”
“哼,借個章而已,我女人,他能畫出什麼神韻?”
南枝驚得輕撲眼睫,重新落到畫卷上,之前沒看過細節,她脖間的紅痣,手臂下壓著繡了一半的繡繃,連針都細微入目。
這是三人初次見麵時,她和媽媽在城南的住處。
二進院,後房的假山栽著兩棵木槿花樹,她坐在樹下繡花,困了打了會兒盹兒,不知道付京堯和徐平城幾乎同時到地方,他夾在熱鬨中漫不經心溜上了對麵的閣樓,已經打量了她半天。
她就說,作畫的人哪來的視角。
還以為是虛構捏造。
南枝呼吸輕了輕,所以,從那時候他就已經盯上自己了?
南枝想起更多細節,當時他目光直白放肆,臉色卻讓人摸不透喜怒,隻是像覓食已久的狼終於遇見可口的獵物,眼神中饑渴亦平靜盤算著如何捕獲。
她懼他的眼神,也害怕他周身的氣場,幾乎是自身的防禦機製在提醒,彆過去,會受傷。
“你……”一顆心撲通滾燙,南枝招架不住他暴露的情意。
付京堯從背後擁住拿畫卷的她,耳鬢廝磨,“一直都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