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裴照野一拳重重砸在一旁的牆壁上,鮮血四濺。
他知道,薑梨因為曾差點兒被那些惡心的畜生欺侮,對男女之事有很嚴重的心理陰影。
他倆在一起那麼多年,一直是分房間睡,從未有過夫妻之實。
而此時……
休息間裡麵沒開燈。
走廊雖然燈光明亮,但因為休息間太大,床又在最裡側,走廊的燈光,打落不到床上戰況激烈的男女身上。
但裴照野隱約能看出,床上的女人格外熱情,手段百出,勾纏著旁邊的男人。
想到他不管怎麼哄她,或是逼迫她,她都不願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卻為了氣他,極儘魅惑地勾纏外麵的野男人,裴照野手背上的血,沿著暴起青筋一顆顆滑落,恨不能將床上的這對狗男女挫骨揚灰!
“阿野!”
沈明舒甩開她的手,秦暮雪並沒有不開心。
因為她知道,沈明舒隻是被薑梨惡心壞了,不想與人交談。
點到即可。
她方才添的那一把火,已經夠了,她沒繼續待在她身旁。
見裴照野手背上滲出了血,她快步來到他旁邊,心疼地查看他的傷勢。
見他手背上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她睫毛輕顫了下,就沾上了眼淚,好似冷玫瑰為惜花人動了情。
“我知道,看到薑梨做出這種事,你心裡不舒服,可你也不能這麼傷害自己啊!阿野,看到你受傷,我會心疼。”
裴照野幾乎沒聽到秦暮雪的聲音。
他現在,眼裡、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床上男女糾纏的模樣,反反複複的折磨他的,也都是他們製造出的不可描述的聲音。
這一瞬,萬箭穿心,也難以形容他心痛之萬一。
讓他恨不能帶著床上的那對狗男女一起下地獄!
“薑梨,你辜負了我。”
裴照野字字泣血,“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裴照野?”
“薑梨?”
薑家的三位少爺,很快也趕到了宴會樓二樓。
他們撥開擋在前麵的賓客,快步衝到休息室門口。
他們也看到了床上親密無間的兩道人影。
因為燈光照不到床上女人的臉,且她的身體,被男人遮住了大半,他們自然無法一下子認出她。
可大家都說床上的女人是薑梨,他們還是下意識認定,薑梨真的做出了恬不知恥、豬狗不如之事!
“薑梨,你怎麼這麼下賤!”
薑煜氣得臉都綠了,“趕快給我滾過來!”
薑樾舟氣得頭痛欲裂,直接不想說話。
薑少欽麵色前所未有難看,他雙眸紅得更是洶湧起駭人血霧,仿佛要帶著所有人一起跌落血色地獄。
他說的每一個字,更是森冷得好似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薑梨,你可真該死!”
薑梨,是他看著長大的玫瑰。
是他放在心上的玫瑰。
這麼多年,他都不曾觸碰過他的小玫瑰,她怎麼敢這麼糟踐自己!
“好難聞!”
景又琳誇張地捂住鼻子,“薑梨真的好賤、好臟,我們這麼多人看著,她竟還好意思纏著那男人再來一次……”
“嘔……我真的要被這隻破鞋惡心吐了!”
景又琳向來跟薑梨不對付,隻是貶低她幾句,怎麼夠?
她得讓大家更清晰地看到,薑梨到底有多惡心!
她又嫌惡地捏了下鼻子,就找到開關,打開了休息室的燈。
“季遇禮?”
明亮的燈光,打落在床上男人的臉上,刹那間,就有不少人認出了他。
沈明舒自然也認出了季遇禮。
季遇禮是周家的上門女婿,他在周家人麵前裝得溫順懂事,實際上,卻在外麵玩得很花。
沈明舒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傳聞,她挺討厭他的。
但她跟他妻子周寶珠關係好,她生日宴邀請了周寶珠,季遇禮自然跟著一起過來了。
季遇禮年輕時長得好看,周寶珠被他這副好皮囊迷惑。
現在,他中年發福,不著寸縷玩惡趣味的模樣,著實令人惡心。
因為季遇禮在上,大家依舊沒看到床上女人的臉。
不過,大家都篤定,床上的女人是薑梨。
開燈之後,床上的畫麵,看上去越發靡亂、重口味、令人作嘔。
大家也更是覺得薑梨惡心、廉價,說出來的話越發難聽,恨不能把她踩成爛泥。
裴照野、傅嶼洲眸中紅血絲快速蔓開,兩人眼角都好似要凝出血滴。
薑少欽也恨不能毀天滅地,讓薑梨再無法做這種齷齪事。
隻是,他們恨薑梨,恨不能殺了她身上的男人。
可一時之間,他們又沒勇氣衝過去,更直觀的麵對這讓他們生不如死的一幕。
“大哥二哥三哥,姐姐真的跟季叔叔上床了,周姨脾氣那麼大,她知道後,一定會對姐姐動手的,怎麼辦啊?”
“姐姐是多次欺侮、傷害過我,她婚內出軌,勾纏有婦之夫也不對,可她畢竟是我們的家人啊,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救救她?”
“薑笙笙,你給我閉嘴!”
薑梨被人算計、傷害,陸淮序本來就要難受死了,聽著薑笙笙這偽善的聲音,他更是不舒服至極。
薑笙笙瞬間閉上了嘴。
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仿佛陸淮序對她做了天理不容之事。
薑家的三位少爺,此時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的那對男女身上,自然顧不上心疼薑笙笙。
倒是景又琳聽到陸淮序嗬斥薑笙笙,忍不住為她出頭。
“陸三少,薑梨那麼不要臉,笙笙還處處為她著想,笙笙那麼善良,你怎麼能凶她?”
“薑梨這個賤人就是肮臟、下賤、不檢點,她已經被老男人玩爛了,她這種垃圾根本就配不上陸大少,她……”
“閉嘴!”
不等她說完,陸淮序就極致危險地將她的聲音截斷。
“整天就會噴糞……你是噴糞機?做噴糞機很光榮?”
“我大嫂不臟,也不下賤,她是很優秀、很好的女子,今晚她被欺侮,是這個猥瑣男的錯,是背後算計她之人的錯,她有什麼錯?”
“她永遠是我陸淮序的家人,誰敢謾罵她、貶低她,我陸淮序與他勢不兩立!”
景又琳快要氣瘋了。
她不敢想,都已經看到了薑梨的醜態,陸淮序竟還護著她。
薑笙笙麵色也不太好看,不過,想到沒有男人會願意戴綠帽子,陸景珩知道今晚的事後,肯定會嫌惡地把薑梨這隻破鞋趕出家門,她心裡又盛滿了歡喜。
陸淮序沒勇氣近距離看薑梨被糟踐的模樣。
可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大嫂被欺侮。
深吸一口氣後,他還是一步步上前,一拳重重將季遇禮那張肥膩的臉打歪,隨即狠狠地將他扔到了地上。
身體被迫與季遇禮分開後,那女人直接無力地趴在了床上。
門口眾人依舊沒看到她的臉。
但站在床邊的陸淮序,看到了她的臉。
看清楚她臉的那一瞬,陸淮序隻覺得他心中的烏雲與血色刹那散儘,陽光普照,春暖花開。
因為,床上的女人,不是薑梨,而是溫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