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城醫院,魏俜靈幾乎是恍惚看著油管,看著海外各種突然火爆的視頻。
紐約,廣場大屏幕上開始出現歌聲。
溫和嘹亮的女聲充斥力量和希望,生機勃勃。
“一條大河波浪寬”
手指翻動,首爾廣場上同樣出現。
同樣的歌聲。
倫敦,馬來西亞,新加坡,東京
一個,兩個,三個
越來越多網紅打卡地開始播放歌曲。
魏俜靈終於確定了。
小東哥哥來了。
“小東哥,你應該很想我哥吧?”
“我也很想他。”
她能感受到何小東的悲傷,暗中布局幾十年了,直到現在才正式暴露身份。
長子追溯新的一幕。
…
小東基地吃飽喝足,學了唱歌。
到傍晚難得沒有繼續訓練,青年軍各個情緒複雜。
有激動,也有緊張。
人群圍成一圈,魏瑕在最前方講解戰術。
“軍械庫在山腳,周圍有六班輪換不停的崗哨,還有五個暗哨。”
“此次按照換崗時間搶完之後,計劃是從北邊石坪下方小山崖撤退,穿過這片全長兩公裡的密林”
“你們記住,每個人都要用刀子或者火灼燒鞋底,不能留下明顯特征的鞋印。”
“另外,所有人一致穿緝毒警裝,要給對方營造出緝毒警專業掃毒行動特征”
吳剛認真看,手裡拿著紙筆一點點分析。
他會學習老大的每一個邏輯細節和思維方式。
趙建永也在看,抱著膀子笑,目不轉睛。
有些人天生就有帶領其他人的人格魅力。
夕陽落在魏瑕認真嚴肅,又蒼老嶙峋的身軀上,像是為這個瀕臨崩潰的身軀加冕。
自己這位戰友,永遠會讓毒販處於恐懼中。
他這種人手段真狠。
一旦毒販發現大批量緝毒警服裝襲來,一定會徹夜難眠,驚恐不安。
因為那意味著他們暴露了。
而暴露,等同走向死亡。
青年軍都在做準備,但魏瑕拉住吳剛,開始思考。
“隻是搶奪軍械庫,不足以真正殲滅毒販。”
“必須想辦法引來更大力度。”
“我們要讓國際緝毒警抵達!”
魏瑕開始寫劇本,並且讓何小東搶了當地黑市一台攝影機。
小東基地外的荒山上有緬文寫著瓦邦的標誌。
現場,吳剛蒙著臉,扮演一名毒販,一名青年軍則身臨其境,低著頭趴在木樁上。
手腳被捆綁後,打扮成普通人的青年軍開始掙紮。
“不對,現在你表演的是即將麵臨死亡的普通人,要用儘全力。”
“哀求和發抖,還有生理性的出汗才是正常的。”
魏瑕一點點調整,指導。
吳剛開始表演。
按照老大的劇本,手裡帶著弧度的軍刀鋒銳,冷笑拍打著即將死亡的青年。
“賠償不起我們的貨,給其他人做個榜樣也好。”
他抬起軍刀,魏瑕忽然皺眉,再度入場。
“你得從他襯衣口袋先搜出來一袋毒,鏡頭前要展示的是毒販,不是殺人犯。”
一點點挑著細微問題,吳剛全程投入。
連帶著最後揮舞刀鋒時,眼裡的血絲和戾氣幾乎形成真的。
手臂因為揮刀太多次而酸軟,地麵偽裝成人血的大片豬血浸入沙礫,烏沉沉的讓人心底裡恐懼。
他湊到魏瑕身邊,大口喘著粗氣,竭力緩解疲憊。
“老大,這次可以嗎?”
第十九次拍攝,魏瑕連同趙建永一起看著,終於點頭確定。
艱難獲得認可,吳剛癱軟坐在地上。
光是偽造的毒販殺人視頻還不夠,國際緝毒警裡那些老外,一部分還很貪婪。
趁著吳剛拍攝毒販殺人視頻,魏瑕開始暗地裡製作虛假黃金。
銅線在毒販給的小房間裡就有,從其他地方又搜集了一些。
魏瑕還花錢在黑市買了一些帶有鋅鎳金屬的產品,自行熔煉加工。
按照鋅18、鎳18搭配銅64%的比例,僅僅從外觀上看,比真正的黃金光澤度還要好。
魏瑕帶著趙建永做了一箱子單個五百克的金條,下方則是用泥土將箱子底部填滿。
隨著準備工作完成,吳剛扮演的毒販再度拍視頻開始炫耀。
黃金碰撞,金光燦燦。
毒販殺人視頻和黃金視頻一共拍攝了十幾個。
魏瑕將帶子交給吳剛,鄭重開口。
“接下來把這些東西弄到泰國口岸去售賣。”
吳剛趁著夜色悄悄走了,魏瑕疲憊的癱在地上,大口喘氣。
趙建永看著魏瑕幾乎連軸轉的拍攝,抓細節,將帶子送到海外,腳步一頓。
“為什麼要這麼做?”
或許是太消耗精神,魏瑕盯著窗外,苦笑。
“西方多的是喜歡獵奇的民眾,這些人看了一定會傳播到官方眼裡。”
“到時候媒體鬨大,那些自詡救世主的西方緝毒警就有來的借口。”
“剿滅毒販,還能獲取這些黃金,他們會動心。”
“到時候我會在瓦邦每一處建築配備遙感裝置,抓捕很簡單,他們一定會來!”
“我賭他們為了名聲也會秉持正義,我賭他們為了黃金也會前來。”
暮色裹挾荒蕪連綿山脈,蟲鳴聒噪預兆盛夏到來。
趙建永沉默許久忽然說:“我們可以堂堂正正向國際緝毒警求援。”
躺在地上的魏瑕忽然掙起來,虛弱靠著桌角,搖頭。
“趙同誌,我見多了爛事,有時候想要做成一件事,我必須用很臟的手段來欺騙。”
他聲音飄渺了許多。
“可能他們會謾罵和鄙夷我,但隻要他們來了,鏟除了毒販,我不在意任何罵名的。”
直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他不在乎罵名。
從來不在乎。
反正自己是沒有家的,他們詛咒謾罵我吧。
我是沒有家的。
所以你們詛咒我吧,也隻能詛咒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