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羞澀的魏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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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追溯畫麵還在繼續。

現在魏瑕在前往新的小東基地。

毒販的警惕和搜尋,讓他們不得不更加謹慎,隱藏身份。

基地裡新蓋的木屋不大,還帶著潮濕樹木的氣味。

三十名青年軍都在,聚精會神的盯著前麵簡陋的木板。

吳剛在教導他們學習漢語。

看到魏瑕抵達,吳剛收起木板。

“大家互相交流怎麼發音,書寫。”

旋即帶上索吞,在魏瑕的招呼下一起進了隔壁房間。

趙建永,吳剛,索吞現在都等著魏瑕開口。

“毒販很害怕之後緝毒警會展開行動。”

“所以他們更加不敢放走昆省和東昌省的下線離開,避免暴露。”

“那接下來,我們就要主動讓那些各地下線惶恐。”

“接下來,分批次的襲擊這些毒販下線!”

“所有青年軍換上緝毒警衣服,開始交火!”

趙建永第一個反應過來,眼眸興奮一閃而逝。

是的,魏瑕的手段,是在逼迫這些國內下線緊張,讓他們覺得在緬邦更危險,逼著他們逃回國內。

這樣一來,彭景國就愈發懷疑!

一旦毒販毒販都開始表現異常,或者乾脆逃離,徹底混亂,彭景國胡亂猜疑將會成為必然。

彭甚至會殺了這些下線。

到時候這裡就亂了。

亂了就有機會成為代言人!

“你這家夥,怎麼想出來的?”

“這個方案夠狠啊!”

趙建永不輕不重的一拳抵在魏瑕肩膀上,魏瑕呲牙咧嘴的笑著。

吳剛和索吞也對視一眼,明顯看到對方眼底的激動。

他們對這些毒販恨到骨子裡,有了武器,自然能徹底將水攪渾!

隻是魏瑕的聲音很快繼續響起。

這一次,笑容凝固在趙建永,吳剛幾人臉上。

“援軍馬上就要到了,但我大概要死了。”

迎著三道呆滯的眼神,魏瑕挨個給了一拳,笑著說出早就編好的理由。

“我是成績最差的緝毒警,因為身體毛病多,所以我主動申請來這的。”

“組織都不知道這個事,你們也不準告密嗷。”

調侃語氣的警告差點讓索吞掉下淚來。

“我來著,那就是為了死在這,我與其病死,為什麼不能獲得賠償金呢!”

魏瑕在瞪大眼睛:“你知道賠償金有多少嗎?”

“到時候我弟弟妹妹可都能過上好日子了。”

或許他的表演很拙劣,但提到弟弟妹妹,發自骨子裡的溫柔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魏瑕靠在桌子上,警告似的盯著趙建永和吳剛。

“彆攔著我,斷人財路,你們知道的。”

之後他才雙手拄著膝蓋,艱難起身,笑著離開。

那個孱弱的背影推開門,於是外麵的光一擁而上,沉降在光束裡的塵埃跟著背影離開。

正午的燦爛明媚勾勒出光影,竟讓這些荒蕪的山野熠熠生輝。

這一刻,吳剛起身。

老大在拚命的證明自己還活著。

老天爺在他身上灌輸了太多活力。

以至於即便他的身體已經死亡,人卻更加活躍。

幾天不睡覺,不吃飯,他仍能站起來,站得筆直。

甚至剛才老大提到生死,依舊狂暴勇猛。

這樣的會主動說他想死?

他想死?

小房間內,吳剛和趙建永冥冥中建立起莫名的默契。

明知道那個男人的演技那麼拙劣,卻不約而同同時露出失望和複雜的神情。

連帶著語氣也開始變得冰冷。

“知道了。

隻是他們從逆光的方向悄悄盯著魏瑕背影的眼睛轉過去的那一刻,無人察覺那些溫和。

那是從未對他人有過的溫和。

……

25年的業城街道上。

“我哥哥真可愛。”

“他以為他做出這種姿態,會讓這些人失望。”

“但是哥哥,他們不是我們。”

“他們愛死你了。”

“比我們還要愛你。”

提著糖葫蘆草垛子的魏俜靈抬頭,笑容燦爛,隻是眼淚滾滾落下,聲音酸楚。

她大聲喊著,眼淚那一刻磨花了精致。

“我的魏瑕哥哥們。”

“我好想你們!”

長子追溯再度切換視角。

魏瑕現在很少去彭家彆墅,但彭家彆墅如今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也被叫來。

精致名貴的家居和高端奢靡的酒水如今化作重重壓力。

彭景國難得沒抽煙,靠在椅子上,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光頭劉強咬著牙,低聲彙報。

“昨天業城王黑七去賭場的路上被人襲擊,一夥人裡死了三個。”

“對方穿的還是緝毒警的衣服,訓練有素,戰術動作相當標準。”

菏市,白城,北花縣各個城市下線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襲擊,七嘴八舌的彙報情況。

彭景國聽的頭疼,骨子裡彌散著寒意。

緝毒警。

心裡的慌亂到底沒讓他失了方寸,隻是眯著眼睛。

“這裡是瓦邦。”

短短五個字,讓原本慌亂的毒販下線不敢開口。

更沒人察覺,離開這裡的彭景國直接派出了數百打手,幾乎鋪天蓋地開始在各地尋找那些緝毒警的蹤跡。

他們隻是在房間裡沉默著。

似乎寂靜中能聽到彼此惶恐的心跳。

恐懼在悄無聲息中蔓延。

之前軍械庫失守,現在緝毒警大肆抓捕擊斃毒販。

他們真的開始緊張了。

似乎下一刻,就會出現大批量緝毒警,對他們展開前所未有的大規模行動。

於是魏瑕冷眼看著這些下線下意識開始遠離對方,互相懷疑對方是不是臥底。

彼此的不信任和猜忌,就是他目的達成的開端。

現在他們必須等。

等有人開始受不了壓力逃離瓦邦。

哪怕隻有一個人逃離,這個看似穩固的利益體,就會頃刻間土崩瓦解。

那時候,來自地獄的火將會把這裡焚燒殆儘!

魏瑕再度注射過量毒,抽搐起來,被送到醫療室。

之後他開始取出竊聽器,在盥洗室得到了一段緬語信息。

內容不多,魏瑕悄悄記下,藏好。

天亮的時候,被強製關起來的毒販下線才被放走。

這一刻的毒販下線逐漸不對勁,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難以掩飾的緊張,惶恐。

趁著下線剛被放出來,看管沒那麼嚴格,魏瑕多次偵察後,抵達小東基地。

這次魏瑕沒去見趙建永,也沒找吳剛,索吞。

他害怕他們參與其中,更害怕他們死在自己麵前。

他再也不想看到身邊的人死了!

都彆死了!

攥緊記錄著竊聽內容的魏瑕行走間有些茫然。

他不敢露出內心的恐懼。

他身邊的兄弟一個都不能死。

都得好好活。

老舊整潔的小竹樓風吹日曬下有些泛黃,欄杆邊紮著兩條麻花辮的圓臉姑娘意外的看著魏瑕。

一雙溫柔明亮的眼睛笑起來彎成了月牙。

她在衣服上擦拭洗衣服染濕的雙手,背著手一步一步蹦跳著靠近。

看起來很可愛。

這個女孩的弟弟是青年軍一員,她曾經也是下地打農藥被魏瑕捏住手臂的女孩。

魏瑕有些狼狽的躲閃最淳樸的眼神,遞過去一份簡單的禮物。

生澀的用緬語詢問。

“金月埃,幫我翻譯,好嗎?”

女孩叫金月埃,這是翻譯過來的名字。

她才十八歲。

看著魏瑕躲閃的可愛,金月埃心滿意足的收起禮物,點頭。

接過魏瑕音譯的竊聽內容記錄,金月埃一邊指使魏瑕修一修家裡沒聲音的收音機。

趁著魏瑕認真搗鼓收音機,金月埃將翻譯分析一點點記錄下來。

“對方說,一個下線一個下線的逆推調查,給每個開始注藥,逼迫詢問, 大不了不要市場,也要逼出來到底是誰。”

“另一個人的聲音有點港台腔,喜歡夾英文,緬語磕磕絆絆的,說的是,一定篩選好,不然國內那邊的人不敢和我們接觸,要安全。”

魏瑕皺眉思索。

第一句話應該是彭景國說的。

第二個人,他有些猜測,但還不確定,應該就是那個禿頭中年人!

那個真正的混蛋!

得到答案之後,魏瑕被少女的目光看的很羞澀,他好像從沒和女孩正經的對話過。

於是魏瑕靦腆的對金月埃點頭。

“謝謝。”

轉身離去的衣角被扯住,魏瑕回頭,迎麵而來的是幾個雞蛋。

“你”

“吃點雞蛋再走。”

金月埃沒對上那雙眼睛,聲音很輕,低著頭。

遞出雞蛋的手有些發抖,臉紅到耳根。

魏瑕搖頭,迅速離開。

小竹樓下的少女有些失望。

她的弟弟在小東基地。

她一直看著魏瑕是怎麼對待那些孩子的,所以,她覺得魏瑕很好。

金月埃呆呆看著自己的左手,被握住的熾烈感覺似乎還在昨天。

上次他牽著自己的手,是害怕自己喝農藥嗎?

儘管之前日子很苦的時候,自己真的想過。

但現在,因為趙建永,因為魏瑕。

遠遠的,少女彎腰,輕輕鞠躬,看著孑然一身離開的背影。

因為你們,我們的日子很好了。

謝謝。

病房。

魏俜央聲音溫和許多。

或許是之前哭的太久,柔和的嗓音變得有些低沉。

“這會是哥哥的愛情嗎?”

“他從沒體會過愛情。”

“就算之前長江哥要介紹,也隻是得到他的一頓訓斥。”

“這個人”

她伸手下意識觸碰著屏幕,手抖了一下,像是被那些疤痕和紋身灼燙。

“這個人啊,總說自己不能耽誤彆人。”

“金姐姐”

魏俜央忽然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像是金月埃近在眼前。

“哥哥不會耽誤彆人的,從來都不會。”

想到哥哥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什麼是愛情,魏俜央失聲痛哭。

以前實驗很苦,研究失敗無數次,她從沒這樣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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