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魏瑕的凶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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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追溯畫麵。

這一夜瓦邦的深夜混著雜亂的槍聲與呼喝。

靠在牆角煎熬了一夜,嘴唇乾的厲害,但魏瑕恢複了一點力氣。

額頭帶著強行勒出的淤紫。

魏瑕在避開看守之後來到新的小東基地。

吳剛第一個彙報。

“老大,我們已經動手了。”

“之前那幾個逃跑的毒販王黑七,趙明翰,劉江五個都死了,光頭劉強還在南坡密林被堵著。”

索吞彙報的時候,忽然注意到老大的眼睛亮了。

病態泛青的眼眶生出莫大的光。

“帶我去。”

索吞愕然。

“可是老大你的”

“帶我去!”

魏瑕艱難撐著桌麵起身,沙啞的聲音頭一次毋庸置疑。

他得去。

那是光頭啊。

95年除夕夜的光頭!

直到抵達密林。

這一刻,索吞試圖將他左手搭在魏瑕肩膀上,他想攙扶老大走,索吞感覺老大瘦弱的身軀像是沒有重量。

魏瑕一把推開索吞,腦海裡昔日場景如同幻燈片,嫻熟的在腦海中浮現。

車輛,口罩,軍刺,農藥

這些畫麵,每一個都已經煎熬了他整整三年半!

“給我刀。”

他第一次主動要武器。

他不喜歡這些鋒銳的殺人武器,但這個世道就是這樣,逼的他不得不經常拿著。

跟在索吞幾人身後,魏瑕搖搖晃晃,連走路都要大口喘息。

魏瑕到的時候,光頭劉強還在怒吼。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他媽的!”

晨光熹微,光頭手裡槍口火光爆裂,從魏瑕的位置看過去,能透過荊棘和低矮灌木,看到那張驚慌失措的臉。

“放了我,是不是要錢?老子有錢,老子給你們十萬美金!”

朝著空氣連續瘋狂開槍射擊的動作,在一個沙啞聲音響起後,戛然而止。

彈夾空了。

“劉強。”

熟悉的聲音讓光頭像是鬆了一口氣,劫後餘生的慶幸激動。

“小東!”

“小東,是你來了?是不是彭哥也來了!”

“小東,你”

語無倫次的聲音很快停下。

因為魏瑕現在,和那些圍住他的人站在一起。

光頭劉強四顧,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椎冒出來,終於反應過來。

“何小東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魏瑕掙開攙扶的索吞,手裡倒提著柴刀,一步一步走向密林深處。

“劉強,男,四十歲左右。”

“鼻梁微塌,左眼有五到七厘米傷痕上下貫穿,嘴部微有地包天特征,耳朵很小。”

“95年除夕,接到任務,前往東昌省駱丘市礦區小鎮魏家老宅,滅門緝毒警魏梁,國安梁曉玲,及魏家五個子女。”

“駕駛車輛為灰白色麵包車,桑塔納,魏梁死於三棱軍刺失血過多,梁曉玲死於強行灌注農藥,隨行人禿頭周乾恩,楊大勇,楚艾,孫小力等六人,均戴有醫護口罩,手臂有蠍子紋身”

腳步和聲音在枯枝敗葉中發出的聲音。

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光頭心跳上!

身後吳剛抱著槍,機瞄動作極具威脅。

光頭錯愕,眼神在每一個細節中瘋狂變換。

他看著王黑七的屍體,連同自己帶出來的一堆打手的屍體。

這一刻,光頭手裡空了彈夾的槍跌落,他發出難以置信的笑。

笑聲越來越大,大到他在地麵死去活來的翻滾都止不住。

提著柴刀的影子頓住。

光頭抬頭,那張臉在逆光中很模糊。

隻有一具屍體一樣枯槁嶙峋的骨頭矗立。

但這一刻,難以置信的兩張臉開始重合。

何小東。

和95年他們離開之後,自稱一場大火燒了房子的魏家孩子。

那個孩子說,可能是他年底準備的蠟燭燒了房子。

那時候光頭也懷疑屍體呢。

他甚至以為是周乾恩派人清理了屍體。

畢竟周乾恩背後的勢力很強,不信任他們這些毒販也正常。

兩張臉完全重疊的那一刻,光頭劉強失神開口。

“不像啊不像啊”

“你和你爹不像。”

“你長得又老又矮,醜多了。”

“年齡也不對啊,魏家的孩子好像沒那麼老。”

“而且嗓音也不像。”

“但是狠勁像。”光頭搖著頭。

真他麼的。

荒誕!

魏瑕的聲音沒有停頓,隻是淡然自若的每一個字都如同索命的惡鬼。

“楊大勇,死於礦區小鎮老山,死因失血過多,有窒息痕跡。”

“孫小力,死於黑礦,死後蠍子紋身殘肢被送到毒販據點茶行。”

“楚艾,死於駱丘市違建房地下室,死因為失血過多導致器官衰竭”

光頭終於笑不出來。

這些人都是他親手培養的。

他伸出手,撐起身子,指著魏瑕。

“你你真是一條瘋狗啊!”

“魏家宗祠的痕跡,也是你故意留下的吧?”

“茶行也是你故意接觸,連孫斌都是你用苦肉計接近的,對嗎?”

“還有故意碰毒”

這一刻,一切終於在腦海中牽連起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

魏瑕笑了,他從沒笑的這麼燦爛。

手裡的柴刀遞給索吞,金月埃恰到好處的送上一瓶農藥。

魏瑕蹲下來,輕輕擰開瓶蓋,聲音激動到壓抑不住顫抖,又帶著一點哭腔。

像哄小孩一樣慢慢開口。

“來,張嘴。”

農藥刺鼻的味道讓魏瑕麵前閃爍著母親擔憂的,發青的臉。

於是聲音愈發急切,也愈發溫和。

“快,張開嘴,我要喂你了。”

光頭打了個寒顫,駭然想到95年除夕夜。

他也是這麼把農藥塞入那個女人嘴裡。

恐懼的情緒第一次出現在他身上。

“我我有價值,我幫你騙出周乾恩”

“張嘴。”

魏瑕溫和的語氣帶著近乎喪失理性的霸道。

魏瑕夾雜著哭腔的笑,牽扯的麵部幾乎扭曲。

光頭狠下心,想掙紮動手,吳剛早就防備著,一腳踹肚子,然後粗暴掰開劉強的嘴。

傾倒農藥的那一刻,魏瑕抖的幾乎拿不穩瓶子。

哀嚎響起,金月埃,索吞,吳剛都看到魏瑕摸向那柄柴刀的手,於是不約而同轉過頭。

刀鋒最終伴隨哀嚎落幕。

這一天的晨光,和95年除夕的光一樣明亮。

柴刀落在地麵,魏瑕開始從容留下,製造戰場痕跡。

按照王黑七手裡的黑星口徑製造彈孔,現場製造樹木彈痕和地麵彈痕。

破壞第三方腳印,路線,痕跡。

魏瑕的動作很細致,一點點計算槍擊角度,製造槍擊傷痕和搏鬥痕跡。

趙建永遠遠看著,隻覺得骨子裡發冷。

目睹魏瑕和光頭劉強全對話過程,他並沒有捋清所有。

隻是模糊的察覺到,或許自己這位戰友,不光是在執行任務。

還有報仇!

這個光頭,就是魏瑕的仇人之一。

同時對方還提及到一個禿頭周乾恩。

隻是。

趙建永凝視正在細心思考布置王黑七和光頭兩敗俱傷的現場。

這人報仇之後,情緒太平靜了。

他甚至從容冷靜到極致,還在安排人一點點破壞現場,偽裝痕跡。

這人的心是死的。

這才是讓他真正覺得骨子裡透出寒意的原因。

山風在密林中呼嘯,穿過高矮灌木,聲音尖銳。

布置好一切後,魏瑕一一檢查,同時低聲和趙建永開始討論彈道痕跡和擴散濺射方向。

兩具跟隨王黑七三人一同逃出來的下線屍體被帶走。

於是現場呈現出一個假象。

王黑七等五名毒販伏擊了光頭劉強,導致劉強和一眾打手全軍覆沒。

同時王黑七一夥死亡三人,逃走兩人。

清除痕跡離開時,魏瑕忽然回頭看著光頭支離破碎的屍體說:

你是第四個死的。

接下來是第五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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