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我們不退了,憑什麼敵人強我們就要忍著,我們就要在意規矩?”
“我不在意的,我出生之後大多數時候是跟狗搶食吃, 我早就習慣了沒規矩。”
“老大,你總是擔心我們,可是敵人不一樣,敵人是歇斯底裡的,那群畜生是沒有下限的,那群國際緝毒警也是看熱鬨,他們隻有在東方緝毒警出手,他們才會出手,他們在意國際名聲。”
“所以為什麼我們要一直妥協。”
“境外勢力也是,他們想要養一個新的狗,聽話的狗。”
“但憑什麼!”
“我就要這裡成為地獄,讓任何境外勢力來到這裡都得死,死極多的人,我還要找他們蹤跡,砍死他們的家人。”
吳剛陰鬱凶狠,他從不會有半點妥協,他會精心計算好一切,把對方剁碎!
汽車冒著雨開著,朝著鬼樓。
“安排人,把彭家那些毒販的家人捆了,逼迫他們去襲擊清邁的西方緝毒警。”吳剛開始下命令。
“還有湄公河各勢力毒販家人都宰了,裝成是美國隊伍出手。”
“我不在意的,什麼規矩和束縛,去他嗎你的,我隻想讓我老大好好的活著!”吳剛怒吼,他下達每一個歇斯底裡的命令。
他才不害怕。
什麼規矩什麼束縛,那都是欺騙好人的。
“我吳剛不是好人,為了老大,我可以做更壞的人。”吳剛打開窗戶,他麵色陰鬱看著,這都什麼爛世道,明明殺了很多毒販,可還是有那麼多爛人、
那就一直殺。
1999年6月14日。
駱丘,礦區小鎮,荒野後山。
魏梁夫婦墳墓前。
長江,魚仔,滿漢三個人站著, 長江趴在地上,他在看著地上還有一些昔日燒的信封,那些信封斷斷續續寫著內容。
"瓦邦事情解決,我回來了,接下來追捕壞官我要一個人去做,我的弟兄們不該陪著我整日煎熬,他們該有自己人生"
"金月埃是個好女孩,我會追捕壞官之後,陪著她回我山東老家,她一直想去我家鄉看看,我欠她的,早該去的"
魏瑕的字跡,這些信封被燒毀一大半,有一些因為下雨沒有被燒乾淨。
長江和魚仔一點點拚湊著他們,他們嬉笑看著,嘿嘿樂著。
“老大回來了!”
“老大回來了!”魚仔興奮的吼著。
滿漢也在笑,但他眼神深處帶著悲傷,因為在半個月前,趙建永來了,他模仿魏瑕的筆跡,他帶著瓦邦的記憶,開始寫了這些紙條,故意裝作沒有燒乾淨,故意留在這些墳墓前。
就是為了製作老大曾經回來的痕跡。
“真是老大字跡,好像啊,嘿嘿,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就知道,我老大從瓦邦回來了。”長江嘿嘿樂著,他躺在地上,看著老大的字跡。
三個人再次勾肩搭背,彼此走著,直到魏家老宅前。
天空陰鬱的厲害。
三個人看著老宅子,而今荒草叢生,他們他們看著,眼神恍惚。
長江看到了在五年前,也就是95年的時候,老大蜷縮在床底,然後收集那些農藥瓶子,收集刀子,收集毒販鞋印,他收集著一切,在火海中,一個孩子又哭又笑但無比冷靜的做著這些事情。
魚仔看著96年97年,老大數次驅車前來,他一個人在門口站著發呆,那時候當司機的魚仔黯然看著,在老宅子門前,老大就那麼落寞從清晨站到天亮,沒人知道老大佝僂的背影在想什麼。
滿漢是唯一低著頭的,他想到他帶著趙建永在半個月站在老宅子前,趙建永在敲門,他一邊敲門一邊喊著:“魏瑕,我來了,快醒醒,你在頒獎現場,你必須上台,這份榮耀,這份榮譽是專門為你準備的,你必須來。”
三個人各自思緒萬千,複雜恍惚。
“老大在之前來了,他還活著。”長江笑著,眼神很亮。
“我們等,老大肯定快出現了。”魚仔嘿嘿樂著。
滿漢很落寞,但也強撐著,笑著:“ 他肯定來。”
然後滿漢歎氣,疲憊在內心歎氣:“ 不知道能騙多久啊。”
“長江哥,魚仔哥那麼聰明,他們之後肯定懷疑的。”
“我不知道能騙多久,趙建永同誌精神還不好。”
“老大,我該怎麼辦啊,我必須一直騙啊,不然他們會崩潰的,因為日子好難啊,我好想回到以前。”
滿漢疲憊,之後老大時不時回來的痕跡,他要開始偽裝了,他要開始製造這種虛假的痕跡了。
但能騙多久啊
當代。
駱丘礦區小鎮,魏家老宅亮起燈光。
這是老年間橘黃色的燈,暖洋洋照耀屋內和屋外。
00年瓦邦掃毒行動隊長楊國桐看著燈光,好像回到了99年的1月15日,那時候他站在緝毒總隊解剖室,橘黃色燈光之下,看著一張泛黃的人皮。
那時他戴著眼鏡,茫然的看著人皮,不知道這些圖案代表什麼,是毒販的跋扈挑釁?還是某種密語警告?
楊國桐站在橘黃色暖燈下,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張人皮不害怕,反而感到很熟悉,像是這張皮膚就算成為惡鬼也不會傷害自己。
“你是誰?”
“針孔好多啊”
楊國桐戴著手套,他感受著人皮那坑坑窪窪的針孔坑窪感,莫名的感到悲傷。
魏家老宅暖燈下。
廚房大黑鍋還在燒水,一般這個時候,94年的魏瑕會燒水,給弟弟妹妹泡腳,擦乾小腳丫,然後躺進暖乎乎的熱坑上,幾個小孩子開始打鬨,嘿嘿樂著,聽著廣播裡主持人抑揚頓挫講經濟改開,小孩子會在這種聲音中慢慢睡著。
魏瑕這個時候會檢查每個孩子蓋沒蓋好被子,他把小家夥的手掖緊被子,九十年代的冬天冷得很,確保每個小娃娃蓋好被子,魏瑕開始檢查爐子有沒有燒熱水,土炕還有沒有柴火,他悄悄鬨出的動靜反而讓每個孩子睡的更香更安心。
1998年12月31日晚11點49分。
鬼樓,第一棟大樓因為在兩個月前和彭家,湄公河開戰,大樓塌陷。
第二棟大樓成了危房。
第三棟大樓被爆炸波及,樓主體損壞嚴重。
天空還在下著雨,轟隆隆的不斷打著雷。
魏瑕,索吞,老緬醫董歸鄉,三個人坐在廢棄樓內,看著外麵電閃雷鳴,風吹得他們襯衫呼呼作響。
三個人一起看著。
“老大,我把位置發給吳剛了。”
“剛才我姐說了,還有辦法。”
索吞低著頭,他雙腿晃啊晃,看著這霧蒙蒙的雨季。
“老大!”吉普車的喇叭響起,吳剛對天鳴槍,他槍裡裝著曳光彈,他對著天空打著,這像是一束束流星,自地表疾入平流層高空。
另一輛越野車來了,金月埃打著傘,她拿著鋁殼的乾電池手電筒,在雨夜照啊照著
他們開始上樓。
手表的指針在轉動,嘀嘀滴答的轉動,吳剛還拿了一塊懷表,他還拿著礦區小電燈照著樓道,他和金月埃每上一層就在樓道點一根蠟燭。
於是一層層樓道亮著蠟燭。
腳步近了,吳剛,金月埃,他們在最頂層房間開始擺放蠟燭,點燃著幾十根蠟燭,光亮讓這處漏雨的小屋子開始明亮起來。
吳剛看著懷表,時間來到了1998年12月31日11點59分。
他嘿嘿傻笑,他沒問老大為什麼會選擇死,也沒罵索吞,他隻是看著老大:“老大!”
“跨年快樂!”
“1999年來了!!”
索吞低著頭,他很愧疚,他低著頭,也說著:“老大,1999年來了。”
“阿瑕,我們一起進入了1999年。”
這一刻,
三個人異口同聲喊著:“1999年快樂!”
“跨年快樂!”
魏瑕撐著牆站著,他咧開嘴,因為沒有牙齒了,他笑的不好看,但很開心,1998年的跨年那天他跟毒販離開了駱丘,1997年跨年他忙著調查毒販,1996年的跨年他悄默默看著弟弟妹妹
但這次,1999年的跨年,好熱鬨啊。
“抱一下吧”
魏瑕伸出手,加上老緬醫,五個人,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