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瑩走了以後,桑藜愣愣地坐在原位,老半天沒有緩過來。
腦海裡反複回蕩著那句“你馬上就會被網友扒得一乾二淨”,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翻騰。
譚薇薇替桑藜順了順長發說:“藜藜,你沒事吧?那顧婉瑩說話就跟放屁一樣,你千萬彆往心裡去,你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怕彆人說乾什麼?”
“嗯。”
桑藜輕輕地點了點頭,心裡的不安卻一點一點蔓延開了。
活了二十年,這是桑藜頭一回覺得自己心態不好,非常不好。
不久前陸庭赫玩籃球機上熱搜都讓她吃了一波醋,最後好不容易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如果這次真的像顧婉瑩說的那樣,他得了十大傑出青年上了熱搜,連帶著桑藜的信息都被人挖了出來,那她該怎麼辦。
她還能把自己哄好嗎。
……
傍晚打工前,桑藜坐在美式餐廳旁的一家連鎖咖啡店裡。
沒過多久,陸庭赫就推門進來了。
他戴著鴨舌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大概是跑得有點急,那冷白的頸脖都泛著紅。
陸庭赫坐到桑藜身邊,摘下帽子,抓著她麵前的咖啡猛喝了一大口。
“不好意思藜藜,有點兒事來晚了。”
桑藜彎了彎唇,幫他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有事就不用約我見麵了啊,不是今天早上才見過?”
“那不行,明天我也有事可能見不了麵,今天要多看一會兒。”
“你老看我,看不膩嗎?”
陸庭赫就這麼盯著她,清亮的瞳孔裡含著絲絲笑意,像是陽光都融進了他的眼裡。
“你彆說,還真的看不膩。”
桑藜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垂下腦袋,“你真的很忙呀。”
陸庭赫彎下身子,側著頭從下往上看著桑藜,笑得一臉縱容,“你不高興了?想我?要不你把房子退了搬來我這兒吧,這樣每天都能看到我。”
桑藜的羽睫閃了閃,隨即把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臉上,“我才不要,萬一我們分手了,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還得重新找地方住。”
這話一出,陸庭赫不高興了,神色肉眼可見地暗了下來。
他直起身子,托著桑藜的臉麵對自己,“桑藜,你還想著跟我分手?”
桑藜有點被這突如其來的戾氣嚇到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就行,”陸庭赫說著,喝完了桑藜的咖啡,“你還想喝什麼,我去買,要吃蛋糕嗎?”
“不用了,你坐會兒。”桑藜拉住了他的手,隨後抿了抿唇,又不說話了。
陸庭赫總覺得今天桑藜的情緒不太對勁,於是說,“藜藜,你今天彆去打工了,我一會兒也不回公司了,你想去哪兒,我陪陪你。”
桑藜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或許是內心不夠強大,又或許是太害怕失去,以至於彆人一點點兒的話都能把她的心堵上,堵到連嗓子眼兒都覺得發悶。
“陸庭赫,我聽說你得了京北十大傑出青年,你怎麼沒告訴我啊?”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明天去電視台領個獎拍個照而已,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桑藜倒吸一口冷氣,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我才不要去,我怕見光死。”
“你為什麼怕見光死,你又不是吸血鬼,”陸庭赫笑著說,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不過你唇紅齒白,膚若凝脂的,確實有點兒像吸血鬼。”
男人的話終於把桑藜逗笑了,她忽然發現自己著實有些無病呻吟了。
明明陸庭赫那麼好,他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捕捉到她的小情緒,用各種貼心的方式來逗她哄著她開心,她還在胡思亂想一些有的沒的事情,不敢全身心地投入這段感情之中。
好像有點……對不起他的愛。
想到這裡,桑藜親昵地環住了他的腰,仰起小臉看著他,眼睛彎成了小月牙,“行了,你快去吧,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去打工了,晚點有空的話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陸庭赫回抱著她,單手托起那張令他朝思暮想的小臉,眼裡滿是不舍。
須臾,他旁若無人地對著桑藜的紅唇深深地吻了下去,半晌之後才放開。
“嗯,晚點等我電話。”
……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陸庭赫在授獎時和京北市市長的一張握手照衝上了微博熱搜。
照片裡,陸庭赫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西裝,眼神深邃,嘴角微揚,剪裁合身的西裝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眉宇間透著英氣,就像是一個天生的王者。
熱搜下,全是對他的一片讚揚聲。
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桑藜正和譚薇薇坐在食堂裡吃飯。
譚薇薇把嘴裡塞得鼓鼓的,刷著手機口齒不清道,“藜藜你看,你們家陸庭赫現在被廣大網友稱為國民老公,我采訪你一下,突然多了七個億的情敵,有沒有一點心慌?”
桑藜握著勺子敲了一下閨蜜的腦袋,半開玩笑地說:“那七個億裡至少有一半是中老年婦女和未成年兒童吧,陸庭赫有這麼不挑嗎?”
譚薇薇賊兮兮地笑著,隨即眼神肆無忌憚地落到了桑藜的胸口上,“挑,他是真的挑,不然也不會眼光這麼毒辣,就看上你了。”
“你!”
兩人正打鬨著,陸庭赫的電話來了。
桑藜立刻接了起來,“喂,你怎麼這麼忙還有空給我打電話啊?”
電話那頭,男人聲音依然痞痞的,卻好聽得勾人,“這不是想你了麼,怎麼,記者把你老公拍得帥不帥?”
桑猛點頭,“嗯,很帥,特彆帥。”
剛才桑藜接起電話的時候,譚薇薇就八卦地把耳朵貼了上來,這會兒,她已經被兩人的狗糧喂得飽飽的,連半塊排骨都吃不下去了。
陸庭赫又說:“我可能要後天才能來見你一麵,接著要去江城出差,過了這幾天我就沒有那麼忙了,可以每天都陪你。”
“知道啦,你不用每天都跟我彙報你在乾什麼,什麼時候有空見我,我又沒逼你。”
“我是男德標兵,自己逼自己的行不行?”陸庭赫輕笑著,“對了藜藜,等我江城回來,我有件事兒要跟你說。”
桑藜忽然心頭一緊,“什麼事啊?不能現在說嗎?”
“不行,這事關我的終身幸福,不能隨便在電話裡說。”
桑藜還沒回答,一旁挨著的譚薇薇喊了起來,“哎呀,事關終身幸福?陸庭赫想說什麼?難不成他有私生子?!”
聽到這話,陸庭赫立馬反擊:“是薄行之不能生。”
譚薇薇:“?!!”
桑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