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村民本來還以為是來搶孩子呢，結果……
顧母手裡抱著的居然不是林清月的娃，而是小寡婦家的。這……劉嬸子說得沒錯，顧念成家的人，還真是不要臉。
“哇……”孩子忽然哭了起來，叫聲有氣無力的。
圍觀的百姓聽到這叫聲，弱得幾乎聽不到。這像是月子裡的孩子嗎？
“顧嬸子，林知青已經和你兒子離婚了，你兒子也要娶彆人，你還把人家的孩子抱過來，是不是有點欺負人啊。”
翠花嬸子也是個大嘴巴，平時和劉嬸子關係不錯，忍不住開口幫著說話。
“就是啊，欺人太甚了。”
“不要臉，一個小野種也好意思抱出來……”
聽著村裡人鄙夷的聲音，顧母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聽到孩子弱弱的哭聲，顧母沒忍住落下淚來：
“我……我也不想的，可這孩子早產，姚紅豔又沒奶，孩子本來就體弱，沒有母乳喂養，就更弱了。咱們村也沒彆的剛生孩子的人，我這不是沒辦法嗎？”
顧母說著嗚嗚哭著，鼻子一把淚一把地，看起來可憐極了。
村裡的女人你彆看平時的時候說話潑辣，可心還是挺軟的。
“哎，這孩子聽著還真是可憐呢。”
“就是，早產的孩子不好養活。”
“林知青的奶水若是夠，一起奶也行啊，大不了讓顧家給點補償。”
“隻要她願意奶，我就願意給補償啊。”
顧母連忙開口，其實她家裡已經沒啥能拿出來的東西了。
“你做夢！”
劉嬸子氣地掄起掃把又要打人，身後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媽，等等。”
是林清月！
她穿著大紅花小棉襖，一塊藍方巾包著頭發，臉蛋紅潤，麵色極好。
臉蛋白得發光，比之前在顧家的時候，氣色好多了，人也豐腴了一點。
“給補償嗎？”林清月挑挑眉，目光落到顧母身上：
“給我一千塊，我就答應。”
“你……你，你怎麼不去搶錢？”
顧母聽到林清月願意的時候，心裡一喜。
可聽到第二句，差點沒被氣死。
一千塊，她就是把村裡人都借遍了，也湊不夠一千塊！
“沒有嗎？那就算了。”林清月嗤笑一聲：“一千塊，我都不想答應。”
“你還是快點抱著他走吧。”
“哇……”
孩子忽然掙紮地大哭起來，顧母心裡著急，急忙抱著過來：
“清月，我知道是我家念成對不住你，可……孩子是無辜的，你看他都餓成什麼樣了，都是當媽的，你就可憐可憐他吧！”
孩子距離近了，林清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孩子。
孩子很瘦，兩隻眼睛緊閉，嘴唇是紫紅色的，眼睫毛幾乎都看不到，頭發也是稀稀疏疏的。
比前世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要瘦小。
林清月眼神死死的盯著他，此時，孩子小嘴巴張著，哭聲不大，有點沙啞，有氣無力的。
前世這白眼狼也是如此孱弱，早產加有病，醫生都說能養活的可能性不大。若不是自己全心全力的嗬護，白眼狼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可最後，嗬嗬……
“一千塊一個月，錢拿來我就幫他喂奶。”
“你……”顧母氣得差點暈過去，一千塊就已經是獅子大開口了，可林清月居然說隻管一個月。這女人怎麼不直接去搶錢？
“快點滾吧！”
劉嬸子拿著掃把過來趕人，顧母害怕被打，隻能退後。
“月月，你還在月子裡呢，不能出來吹風。”
劉嬸子扶著林清月回去，剛到院子，就聽到響亮清脆的小孩子哭聲。這才是月子裡孩子的哭聲，聽著就有勁兒。
“安安乖，餓了嗎？”
林清月溫柔地哄著孩子，她家女兒長得越來越水靈了。
劉嬸子說和她長得一個樣兒，完全隨她。林清月挺高興的，這是她一個人的孩子，和顧念成那渣男絕無半點的關係。
老顧家，顧母抱著孩子回家，氣衝衝地丟到炕上了。
姚紅豔還在躺著，這兩天事兒太多，加上外麵的流言蜚語，她也是身心俱疲。
“林清月那小賤|人，油鹽不進。”
顧母沒好氣地抱怨著，看到躺著休息的姚紅豔，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個懶婆娘，還真是一點用都沒有。連奶水都沒，你說養著你有啥用？”
姚紅豔心情也不好，耳邊聽著兒子斷斷續續的哭聲，更是心煩：
“媽，每天連點油水都見不到，我怎麼可能有奶水？”
她心裡也有氣呢。孩子沒換成，兒子就要自己養，可她還要上大學。
更要命的是，她和顧念成還結婚了，村裡人都知道了，以後咋辦？
誰來養孩子？反正她是不會留下來養孩子的。
“你……以前我生孩子的時候，吃的也沒油水，還不是一樣的有奶！”
“姚紅豔，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以前林清月在家裡，坡裡家裡的活兒一把抓，洗衣做飯都是林清月的。
再加上有顧雲雲搭把手，顧母來家就是歇著。
現在顧雲雲被抓進去了，林清月也走了，地裡家裡的活兒都成了她一個人的，顧母天天累得腰酸背痛的。
“你給我起來做飯去！”顧母伸手拉住姚紅豔的胳膊，想把她拉起來。
“我……媽，我還在坐月子。”姚紅豔本來就是個懶骨頭，能躺著絕對不坐著，她怎麼可能願意起身？
“坐月子咋了？”顧母眼睛一瞪，見她賴著不起，直接動手掐人！
“啊……媽，坐月子不能下地……”
啪啪啪，顧母摸起炕頭上的雞毛撣子，對著姚紅豔劈頭蓋臉地就打了起來。
姚紅豔疼得啊啊大叫，匆忙躲閃，也顧不得賴在床上做月子了，嚇得從炕上爬了起來。
“你們在做什麼？”
顧念成下地回來，還沒進屋子就聽到裡麵慘叫聲連天。
與他一起下地回來的人聽到，也好奇地跟了過來。
一道人影嗖的一下竄了過來，躲到顧念成的身後：“念成哥，你媽要打死我！”
姚紅豔披頭散發，一身狼狽地抓住顧念成的胳膊，可憐兮兮的說著。
“你，你這個小賤蹄子，我兒子娶你回來有啥用？帶著個拖油瓶也就罷了，連喂他的奶水都沒有。讓你起來做飯，結果你居然裝死！”
“姚紅豔，你就是個沒人要的小寡婦，若不是我兒子好心，你和你那短命的兒子早就……”
“媽，彆說了！”
顧念成的臉都黑了，乾了半天活，本來就累得要死。
回來彆說是來點熱飯熱菜了，冷水都沒給準備一點。
顧念成忽然想起以前下地回來，他累得躺在炕上休息，林清月就忙著開始燒水做飯，喂雞喂豬，還要洗衣服，打掃衛生，家裡外麵都收拾的井井有條。
可現在……
顧念成心裡苦澀，身後姚紅豔還在哭唧唧地訴說著委屈，他媽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乾嚎著，圍觀的村裡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
不該這樣的！
顧念成有點後悔了，以前林清月在的時候，家裡和和美美的，那才是正常人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