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熟悉的如同噩夢般的聲音，顧念成嚇得轉身就想跑。
顧念成的速度挺快，可有人比他還快。
杜秀娟一把抓住顧念成的衣服，雙目凶狠，“我聽說通知書的事出了變故？”
顧念成心虛啊，那天的事被林清月攪黃之後，他就猜到杜秀娟早晚會知道的，可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在這裡等著他。
“秀娟，通知書不是還沒下來嗎？你亂想什麼？”
這時候顧念成肯定不能承認，杜秀娟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膀大腰粗的姑娘。
“嗬嗬，我都去學校問了！”
“顧念成，你還真是厲害！”
“都和人家離婚了，還拿著人家的成績賣！”
“林清月能樂意？你居然敢耍我？彆忘了，咱們可是簽了合同的！”
顧念成額頭都掉冷汗了，“秀娟，你聽我解釋！”
啪的一聲，一個大耳刮子扇到顧念成的俊臉上，扇得他眼前金星直冒，這女人的力氣真不小。
“解釋個屁！”
“我隻要錄取通知書！”
“你特麼耍我呢？我都和我爸說了能上大學，結果現在，錄取通知書沒影兒，顧念成，我要殺了你！”
杜秀娟說著，掄起胳膊又要開始打人。
“我，我和你解釋……”
顧念成嚇得縮著脖子，“我真能給你錄取通知書！”
啪啪啪，杜秀娟可不給他機會，巴掌聲不斷，甩得顧念成暈頭轉向。
一直扇到快暈的時候，杜秀娟才好心地停下手，“解釋吧！”
“我……”
顧念成好不容易才看清眼前人，這幾天他都想好了，不過有些事不能當著眾人的麵說。
顧念成轉頭看去，才知道姚紅豔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已經跑了。
這死女人！關鍵時刻居然不等自己。
不過她不在正好，要不然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和自己鬨呢！
顧念成壓低聲音，“秀娟，雖然林清月的成績搶不了，但我媳婦的可以啊……”
“你媳婦？”杜秀娟皺眉，“剛剛那個專科的成績？”
語氣中帶著幾分嫌棄，一開始她隻想要個大學名額，後來買到了本科的，她就挺滿意的，忽然換成專科，覺得有點配不上自己。
顧念成用力點頭，“對，雖然專科不如本科好，可你想想咱們鎮上一共考上專科的也沒有幾個人，對不對？”
“她能樂意？”
杜秀娟還是有點不敢相信，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個傻的，這種買賣成績的事，可是斷了人家的大學路。自己這邊頂替上大學，直接用了彆人的學籍。
被頂替的人，以後連高考都報不了。
“那是我媳婦，我說話她肯定要聽。再說了，我們之間還有個兒子，兒子還小，也需要人照顧！你就放心好了，等來了通知書之後，我就把她的通知書給你送去，到時候你去上大學！”
杜秀娟這才鬆開攥著顧念成衣服的手，“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不過專科的沒有本科貴，一共就五百塊！”
“這……五百塊也太少了吧！”
顧念成有點不滿，主要是他已經拿到了五百，那豈不是通知書送過去，也沒有彆的收入了？
“我沒問你要三倍的賠償就不錯了，你出去拉住個人隨便問問，專科和本科能一樣嗎？”
顧念成一噎，這種事他怎麼問人？
“五百就五百！”
顧念成現在也不敢有彆的要求，先保住手中的五百塊錢再說。
“我會讓人盯著點，來了通知書後就找你！”
杜秀娟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和身邊的胖姑娘大搖大擺地走了。
那胖姑娘臨走的時候還攥起拳頭對著顧念成揮了揮，威脅的意味十足。
顧念成一陣後怕，放鬆下來後才覺得臉上疼得厲害。又被人揍了一頓，那娘們的力氣也太大了。都說打人不打臉，杜秀娟那賤人就照著他的臉在揍。
還真是該死！
還有姚紅豔，關鍵時刻不知道過來救自己，居然自己跑了！這該死的賤人！
而此時的姚紅豔，已經到了供銷社，她們來的時間還早，供銷社的人還沒開始正式營業。
姚紅豔拉住一個打掃衛生的營業員，“這位同誌，我想見一下你們於主任！”
原本在忙活的營業員頭都懶得抬一下，“於主任沒空！”
她們於主任有這麼閒嗎？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見。
“我有筆生意要和於主任談！”
“我這邊做了一些頭花！”
營業員終於抬起頭，看了姚紅豔一眼，頭花的事她知道，於主任說牛欄村的人會在今天大集前把東西送過來。
“去二樓吧！”
姚紅豔也沒想到這麼順利，她連忙向二樓走去。
看到於主任辦公室，姚紅豔直接走了過去。
“於主任，我是來送頭花的！”
姚紅豔大大方方地說著，於主任抬起頭，眉心微蹙，“怎麼還換人了？”
她記得上次和自己簽訂合同的可不是這個姑娘。
“我，我是牛欄村的！”
“知道！東西呢？”
於主任站了起來，“想不到你們還挺守實的，來的時間挺早，正好不耽誤今天賣！”
姚紅豔沒想到如此順利，忙把隨身帶著的包裹打開，露出裡麵花花綠綠的頭花。
於主任隨手拿起一個，看著那造型，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這就是你們牛欄村做出來的東西？”
數量不夠，而且這手工……
針腳打眼就看得出來，這也太粗糙了。她用腳縫的都比這個強。
“這和上次你們給我拿來的樣品完全不一樣，這種頭花我可不能收！”
於主任現在無比的慶幸，幸好當初簽了合同，要不然這些破玩意，擺到櫃台上誰要啊。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沒做好的殘次品呢。
要是殘次品都有點抬舉他了，這也太差了。
“於主任，這些做得多漂亮啊，你可不能不說啊，這可是我熬夜做了兩天……”
姚紅豔一聽不收，立馬著急了。臨來之前，她可是和顧母打了保票，這些頭花一定能換錢。
可是結果呢？人家居然一個不要！
於主任隨手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個，比剛剛的那個針腳好了一點，可依然達不到他們的要求。
“合同上寫得明明白白，我這邊對質量要求很高，你這種我們實在不能收！如果這就是你們的水準，那以後咱們還是不要合作了！”
於主任搖搖頭，一臉的不滿。
“這些做得很好看的，於主任你再仔細看看？”
“要不然我戴上給你看看？”
姚紅豔說著拿起一個戴上，聲音急切：“於主任，你看，戴上的效果真的很好啊。”
於主任抬頭，看到姚紅豔的造型，差點吐了。這女人就沒點自知之明嗎？其實姚紅豔長的不錯，最起碼也是小家碧玉的，可前天剛剛被揍了一頓，臉有點腫，嘴角都破了。此時帶著一個大紅花的發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古代的媒婆被人打了呢？
戴著彆說好看了，簡直就是驚悚。
於主任看的都有點不忍直視。
“姚紅豔！你居然敢來破壞咱村的好事！”
一道怒吼聲傳來，姚紅豔嚇得打了個哆嗦，後退好幾步，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