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的瞳孔一縮，身邊的王會計也皺起眉頭。
就像這一次，每種他們接的是五百件，按著林清月的說法，一共記分就是500+750+1000，算起來有兩千兩百五十分了。合計人民幣二十二塊五毛錢。
“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王會計算盤珠子打得砰砰響。
林清月笑道，“也不能這麼算，咱不是說了嗎，一個人一天保底要十分，十分之內的話是不另外記的。當然這說的是那些做收尾的嬸子，也就是技術好的人！你想想她們一共才十一個人，平均下來一天也賺不了幾分錢！”
“但隻要給錢，她們肯定會更開心，乾活的動力也更大！”
“林知青，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這個不太合適，不如多給點工分呢？”
村長不想支出這部分錢。
林清月笑了，“村長，你要這麼想，如果能早做出來一天，以後咱們能多做多少活？再說了，這隻是現在的計件標準，等以後她們做得熟練了，速度將會越來越快，咱們的標準也能提升！”
村長有點猶豫了，又覺得林清月說得很有道理。
“村長，要不然就按林知青說的辦？開源比節流更重要，如果他們做的速度夠快，咱們村賺的錢更多！”王會計也想通了，趕緊勸道。
村長這才點頭，“林知青，那就按你說的做。”
“一會兒我就回去和幾位嬸子說，她們聽了肯定會很開心的！”
“對了，還有我……”林清月可不是冤大頭，這個時候她肯定要給自己謀福利。
“村長，你看這次的活是我聯係過來的，中間最主要的縫製是我在做，最後還要我做質檢，把關質量，我是不是也應該有點獎勵？”
“這是應該的！”這次村長倒是極為大方，他算是看出來了，林清月的腦子活，以後說不定還有彆的賺錢的點子。
“一件我這邊給你提三分錢，你看可以嗎？”
林清月沒想到村長如此大方，就像這次，一共一千五百件，她居然能賺四十五塊錢！
“成！”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再說了，如果她偷偷把這活昧下，賺的全是自己的，現在這點她拿的一點也不心虛。
“不過這事你可不要和她們說，要不然村裡的人會有意見的！”
林清月出去的時候腳步飛快。臨走前，村長還把上次五百件的錢給她了，一共有十五塊，也算是一筆巨款。
……
“這裡就是牛欄村嗎？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
黃泥巴路坑坑窪窪的，一下雨就沒法走。
村裡也沒有多少水澆地，所以這邊的糧食產量並不高。
李瑩瑩一臉的嫌棄，孫素娟也打量著周圍，看到不遠處田裡還有乾活的人。
“瑩瑩，你看那邊有個嬸子，咱們過去打聽一下！”
這裡又臟又差，她剛剛擦乾淨的小皮鞋，上麵都落上了一層灰。
腳底下也沾滿了黃泥，孫素娟心裡嫌棄。這還是路上，田裡就更臟了。
“嗯。”
李瑩瑩淡淡開口，臉上還是很不高興。
孫素娟暗自歎息，大小姐是不可能下地的，看來就隻能自己去了。可惜了她新買的小皮鞋。
“嬸子，我是隔壁部隊上的，能和你打聽點事兒嗎？”
孫素娟踮著腳尖過去，鞋子上的黃泥更多了。
“啥事啊？”
被問話的嬸子正在除草，手裡還拿著鋤頭，語氣不冷不熱的。
“我就是想問一下，最近你們村的人有沒有找我們七零六部隊的男人當對象？”
嬸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沒有！”
“我怎麼聽說你們村有個姓林的女人，還帶著個孩子，就在村裡揚言，說是嫁給了我們傅團長？”
孫素娟記不清那人的名字，但她覺得自己提供的消息已經夠多了，如果村裡真有這種事，應該很多人都知道吧？
“不知道……”
嬸子彎下腰繼續除草，連看都懶得看孫素娟一眼。
看嬸子說得斬釘截鐵，都不帶猶豫的，孫素娟也有點不確定了。
他們在鎮上碰到的那個女人，難道真的是騙子？可為啥說得那麼肯定？
孫素娟再次問道，“嬸子，你再好好想想，就是最近幾天的事兒？”
嬸子連頭都沒抬，手上的動作不停，“不知道！”
“你這閨女快點閃一邊，彆耽誤我|乾活了！”
孫素娟回去的時候，李瑩瑩的臉更黑了。
“瑩瑩，咱們應該被騙了！”
孫素娟的麵色也不好看，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村姑，居然騙了自己。
……
搶到了錢，姚紅豔也顧不得等顧念成，撒開腳丫子就往村裡跑。
她是摸黑趕早來的，還做了對不起村上的事，也不敢奢望做村裡的牛車回去，就隻能靠兩條腿往家裡跑。
回到家的時候，顧念成還沒有回來。
顧母看到她，二話不說，抄起牆邊的掃帚就砸了過來。
姚紅豔被嚇了一跳，回神的時候身上已經挨了兩下，劈頭蓋臉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姚紅豔抬手一摸，才發現都是血印子。
“媽，你這又是乾嘛？”
“我月子都不坐，大早上還沒明天就去鎮上賣東西，你怎麼又打我？”姚紅豔一邊躲閃一邊叫著。
顧母怒氣衝衝，兩隻眼睛都快冒火了，“你這個掃把星！還好意思說去鎮上的事！你不是說沒事嗎？村長咋找到家裡了？”
姚紅豔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村長的速度這麼快。
“我，我也是不小心被他看到。不過我已經想好了，媽，以後咱們做出來的頭花自己出去賣，不送供銷社裡，這樣村長就不能找咱們的麻煩了！”
打了會人，顧母累得氣喘籲籲的，放下掃把，冷笑道，“還怎麼找咱的麻煩？我和你爹，都被點去豬圈了！”
那裡又臟又臭，工分還是最低的。以往都是勞改犯或者是村裡成分最低的人才會被罰去豬圈，還有就是犯了錯的。
這一次，顧家的臉都丟光了。
“啊？怎麼能這樣？”姚紅豔也沒想到村長做得如此過分，她不就是做了幾個頭花，也想送到供銷社嗎？憑什麼林清月能送，她就不行了。
“你就是個喪門星，自從你過來，家裡就沒遇到點好事兒！”
顧母說著又要拿掃帚打人，姚紅豔連忙從兜裡掏出錢，“媽，我真的賣了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