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6日淩晨。
會議室裡煙霧繚繞。
梁小剛坐在長桌儘頭，盯著牆上的《王之夜宴》的分鏡圖，目光掃過每一處細節，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掐滅煙蒂，默默地看向了窗外，心裡頭莫名湧出些許複雜情緒。
三個月後，這部耗儘他心血的野心之作就將迎來暑期檔的終極考驗。
去年十月，【華盛兄弟】啟動了這部投資2000萬美元的史詩巨製。
作為梁小剛親自執導的衝奧之作，《王之夜宴》以五代十國為背景，集結華語影壇頂級陣容，將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重構為太子複仇與宮廷權謀的雙線敘事，試試圖以獨特的東方美學演繹西方戲劇精髓，劍指全球票房市場。
牆壁上的日曆標注著7月份的日期。
此時，距離國產電影保護月僅剩九十天。
對梁小剛和所有華語老牌導演而言，這不僅是一場票房戰役，更關乎海外市場對華語大片的評級與資源傾斜。
窗外，一陣夜風吹拂。
本是一個寧靜的夜晚，但，此時此刻情緒卻越發煩躁，他捏碎了煙頭，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終於還是難以平靜。
霓虹映著他鐵青的臉，不知怎的，周陽那些荒誕電影的海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已經影響到他工作情緒了。
電影藝術是一種尊嚴，是被人推崇的，是至高無上的，但伴隨著市場化越來越普遍以後，電影從某種意義上也屈從於市場票房，為票房服務。
他很矛盾。
對周陽之流靠嘩眾取寵收割票房的行徑嗤之以鼻，打心眼看不起他們，覺得他們是毒瘤、是禍害、正在用各種下作手段玷汙整個電影市場喂觀眾吃屎，但偏偏周陽這夥人的票房影響力卻越來越大，而且咄咄逼人，已經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將他們逼到牆角了。
在這個特殊時期，他迫切需要用一部《霸王彆姬》級彆的傳世之作，將大眾的審美重新拉回來。
梁小剛深吸一口氣，壓下一係列亂七八糟的情緒，驅散周陽那張讓人恨不得猛抽這孫子一巴掌的臉，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下來剛拿起分鏡稿準備繼續工作，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屏幕上赫然顯示著“【炫世娛樂】張靜雅“的來電。
他皺眉接起電話。
“梁導，特彆感謝您提供的'骷髏馬'創意靈感，周總決定在《惡魔騎士》中采用這個設計……創意稿費，我們已經打到貴公司賬戶了，且，我們邀請您擔任我們新電影的“創意顧問”，不知您……”
電話剛未說完，梁小剛瞬間暴怒，手機“砰“地砸在牆上。
就在他摔完手機，氣喘籲籲的那一刻，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
秘書臉色複雜地匆匆走了過來。
秘書臉色古怪地遞上一份文件：“梁導，剛收到消息，周陽的新片《惡魔騎士》已經立項，他們公開宣稱”
秘書看了一眼地上被砸爛的手機，欲言又止，當看到梁小剛那冰冷的眼神後，他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說道：“說已經支付了您1000元的創意顧問費。”
會議室瞬間陷入死寂，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梁小剛臉色鐵青得嚇人，他猛地抓起茶杯要砸，卻在半空硬生生停住，最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還有彆的事嗎？”他強壓怒火，深知周陽這廝最擅長得寸進尺，臉皮比城牆還厚。
公開謾罵、發律師函、輿論譴責這些手段，反倒會幫那家夥炒熱度。
他得穩住情緒，好好完成他的作品，不能再被影響情緒了！
“還有個消息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周陽好像瘋了，他的新片《惡魔騎士》要收一億代言費“
“多少？！”梁小剛猛地抬頭，見鬼似地盯著秘書。
“一億人民幣……”
梁小剛瞳孔猛縮，身體控製不住地站了起來，緊接著，接過秘書遞過來的筆記本。
然後……
他看到了筆記本屏幕上【炫世娛樂】官網赫然發布的《惡魔騎士》項目公告，以及那刺眼的“一億人民幣品牌代言費”字樣……
緊接著……
“瘋了！他媽的，這瘋子真的瘋了，一億人民幣的廣告代言費，他媽的，他真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
…………………………
“等等，我看錯了嗎？”
“我草，周陽的新電影開了一億的代言費……”
“瘋了吧，一個億，尼瑪，不是投資，而是，代言費，誰他娘的瘋了會花一億給電影代言？大傻子？”
“乾！”
“……”
淩晨3點。
當周陽開出“一億代言費“的消息被媒體爆出後，互聯網徹底炸鍋了！
無數人緊緊地盯著【炫世娛樂】的官網的消息，全部都被周陽的不要臉給震驚到了！
一億人民幣！
不是投資！
僅僅是一部電影的代言費！
除了廣告以外，完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收入回報！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就算是好萊塢頂級製作，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開出這種天價！
這他娘的，不是瘋了是什麼？
當周陽開出“一億天價代言費“的消息炸開時！
整個互聯網瞬間沸騰！
周陽瘋了的詞條閱讀量半小時破十萬，評論區清一色“這貨想錢想瘋了吧？”的嘲諷。
業內人士更是瞠目結舌，某品牌總監直接發博：“這報價夠拍三部電影了，周總是不是多打了三個零？”“真當車企是冤大頭？”
連向來力挺周陽的影迷都開始懷疑人生，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覺得周陽似乎是喝大了！
隨著周陽開出“一億天價代言費“的消息持續發酵，熱度如同野火般蔓延至各行各業。
天亮時分，周陽一億代言費已血洗全網熱搜，閱讀量突破500萬。
汽車論壇炸出幾十頁討論帖，摩托車愛好者怒噴：“這價能買下整個車隊，真當車企是傻子？”
金融大v曬出上市公司年報對比圖：“a股43企業年利潤都夠不上這筆代言費”！
某財經博主連夜製作對比圖，把今年華夏影所有導演的電影代言費加起來，都夠不著這個數字……
最高讚回答是某摩托車企業高管的咆哮體：“我們全年淨利潤才八千萬！他周陽拍部電影就敢要一億？瘋了吧？”
等到16日傍晚，【快博】、【微博】、【電影之家】等網站的熱搜榜前五全被相關話題霸占！
華夏摩托車行業更是一片嘩然。
當周陽開出“一億天價代言費“的消息傳出後，各大摩托車企業高管紛紛搖頭，覺得這個年輕人徹底瘋了。
………………………………
“他媽的，【炫世娛樂】那邊真的要一個億，草！”
“一億？他以為拍電影是印鈔機嗎？”
“我們全年淨利潤都不到這個數！”
“簡直是異想天開！”
“……”
【鈴江摩托】市場部負責人陳江煥憤怒地衝進了董事長辦公室裡，臉色鐵青地說著一係列今天下午在【炫世娛樂】的一幕幕遭遇。
今天下午，【炫世娛樂】將10家品牌商召集到會議室，鄭重宣布新電影代言費高達一億人民幣。
聽完報價後，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反複向【炫世娛樂】方麵確認這個數字是否屬實。
當確認這並非玩笑而是真實報價時，在場眾人全都傻眼了。
麵對張靜雅嚴肅認真的態度，這些市場部負責人最終控製不住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會議室！
這他娘的，不是將他們當成是傻子嗎！
董事長鄭明輝卻並沒有陳江煥那麼憤怒，隻是默默地坐在位置上，看著互聯網上的各種各樣爭議聲……
許久以後，鄭明輝眯起眼睛，嘴角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突然轉向陳江煥：“公司賬上現在還有多少可用資金？“
陳江煥一愣：“大概有幾億流動資金，鄭總您這是”
“立刻準備合同，”鄭明輝斬釘截鐵地打斷他：“你親自去【炫世娛樂】，把這份代言協議簽下來！”
“什麼？”陳江煥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老板。
而自家老板此時此刻卻是默默地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鄭明輝。
那份文件，是2004年，華夏摩托車總產量表和銷量表……
2004年，華夏摩托全年銷量1500萬輛
其中國內市場銷量約 1200萬輛，出口量約300萬輛……
全國摩托車生產企業超過 200家，但主流活躍品牌約 5060個。
頭部品牌包括【飛爵】、【江龍】、【雲帆】、【天申】、【鑫隆】等十家摩托車品牌。
【鈴江摩托】雖然在國內市場位列前十的中檔位置，但在出口業務方麵卻幾乎是一片空白……
……
陳江煥接過文件時仍一臉困惑，不明白董事長的用意。
鄭明輝見狀眯起眼睛，又遞來一份市場數據報告。
這份報告是周陽合作過的品牌近年業務增長曲線圖。
“這些年我們海外業務始終打不開局麵！”鄭明輝敲著報表上低迷的出口數據：“每年幾千萬宣傳費就像打水漂。”
他忽然指向周陽合作品牌那根陡峭的增長線：“或許這次該換個思路賭一把！而且……”
“而且什麼？”
“周陽的舞台已經搭建好了，現在就看誰先上台唱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