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散人未親自下場去搶靈丹,否則怕是沒人能搶得贏他,其他天官也已與張清川談好內購名額,便也未讓自己麾下的修士去搶購靈丹。
他們還是要點臉的,此次明顯是散修及武者們的盛宴,他們也需支持張清川借此彙聚人氣之舉。
逍遙散人為購置無暇赤髓靈丹,選擇暫留暗沙縣,其他散修及武者,也有不少是這打算,有些人聽聞除妖榜也有極品靈丹及無暇靈丹獎勵後,便興致勃勃打算在暗沙縣登冊入籍。
看目前之形勢,隻消留在暗沙縣,應當便不缺靈丹了!
黃天賜便親眼看到幾位買了極品紅髓丹的武者一咬牙,便走進了木寶齋斜對角的暗沙縣府衙。
這想必便是去登冊入籍的武者了,這讓黃天賜看得暗暗咋舌,他便一把摟住張清川:“清川,你這下要收下大把人才啊!”
“此次因築基丹及木寶齋來暗沙縣的修士和武者,便是僅有兩成留下來,也可讓你受用無窮了!”
黃天賜如今是心情複雜,或許這便叫做既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騎靈虎。
“這也不算什麼,暗沙縣如今還未有築基期修士登冊入籍呢,與各位同僚相比,還有不小差距。”
張清川如此一說,黃天賜忍不住挑眉道:“清川,我銀沙縣的築基期修士,可是我花大價錢請來的。”
“平日裡可是靈丹靈茗好好供著,你若想邀請築基期修士,那逍遙散人倒是個好選擇,但他是二階煉器師,怕是胃口比尋常築基期修士更大。”
黃天賜所說,張清川也考慮過,那逍遙散人還真是首位來他暗沙縣的築基期散修,他自是想邀請他登冊入籍的。
最少這可讓他開始謀劃晉升八品天官的條件,像八品天官便要求至少有三位築基期修士在屬地登冊入籍三年以上,或是親自培養一位築基期修士並使其留在屬地一段時間。
張清川如今連一位築基期修士也無,若能談妥逍遙散人,便是一個好的開始。
可正如黃天賜所說,身為二階煉器師,連域城的八品天官都會邀請對方,想讓其留下,不是件易事。
張清川便也不打算太唐突,他並未急著去找逍遙散人,而是邀約幾位天官及吳萍波這位八品仙吏留下暫住幾日。
可李蒼青婉拒道:“張大人,我已購得築基丹,需回赤沙縣閉關幾日衝擊築基期,便就此告辭。”
李蒼青今日是大贏家,雖出了一回血,可終究是買到了築基丹,他此刻歸心似箭,自是第一個請辭。
張清川稍作挽留,便目送李蒼青離去,王凡便也告辭道:“張老弟見諒,府中侍妾近日丹元有異,某需返府一觀其命火,就不奉陪二位了。”
聽這話,張清川眼眸一動,王凡怎麼又有小妾要生了?這真是每日埋頭造人啊!張清川如今知曉王凡或許真是要回府探望侍妾,便也不挽留了。
“張大人,還請幫我留意一下無暇猛龍丹之事,若有此丹,我必有重謝!”
王凡便先在張清川這購置了他本月的靈丹,又專程提醒了他一番,繼而就乘坐沙舟離去,同樣在此時告辭的還有餘秋雨及吳萍波。
他們也和王凡類似,都將本月靈丹額度給用了,方才心滿意足的帶著靈丹離去,張清川也就多了一大筆靈砂靈石,還有一遝各類二階符籙。
黃天賜見幾位同僚離去,他便賊笑道:“清川,今日是十五月圓之日,我聽聞你有手段截取帝流漿,餘秋雨那小子在金沙城布置了二階聚靈陣,使得我銀沙縣的帝流漿都飛到了金沙縣。”
“我也拿他無甚好辦法,不如便留在你這蹭點帝流漿如何?”
黃天賜這家夥,如今覺得兄弟混得好也不錯,他好歹也能蹭點帝流漿不是。
張清川聞言笑道:“天賜兄,不知你信不信我,我有一法,不僅可讓你銀沙縣可得帝流漿,還可減少金沙縣的收益。”
黃天賜聞言便是眼前一亮,他便醒悟過來:“清川,你這是成功改進了那截取帝流漿之法?你真特娘是個天才!”
黃天賜此前隻知曉張清川貌似有截取帝流漿之法,他還當是張清川的天道印記賦予之能力,便想能蹭便蹭。
如今見張清川這幅神秘兮兮的模樣,他便推斷出這一可能性,想到這,黃天賜也是大喜過望。
“清川,若你這截取帝流漿之法真的可行,那咱們兄弟倆便可左右夾擊,把金沙縣的帝流漿搶光!”
“那餘秋雨用聚靈法陣搶我的帝流漿,今日便讓他都還回來!”
這一方式,既可增加銀沙縣底蘊,又可惡心金沙縣的餘秋雨,黃天賜是絕對大力支持!
不過他轉念一想,便知曉此等法術,定然異常珍稀,他便咳嗽一聲:“清川啊,你若是將此法傳授於我,我便用銀沙縣產出的諸多礦石跟你換如何?”
“用這些礦石,你也可招攬一兩位一階煉器師,我可穩定提供礦石予你。”
張清川擺擺手:“如此來回折騰太麻煩了,天賜兄僅需多提供些靈武予我便可,這幾日定有大批武者會來暗沙縣登冊入籍,我需一批全新的靈武。”
靈武是武者用的武器,其對標的便是法寶,黃天賜的兩座隕鐵礦和黑鐵礦便吸引了幾位煉器師。
讓他煉製為靈武後直接提供給暗沙縣,比運送礦石要方便得多,想必用此等‘秘術’換靈武,黃天賜還是願意的。
“那有何難,我正讓煉器師鍛造一套極品靈武,到時候也可送你一些,咱們兄弟間互通有無,不需有何顧忌。”
黃天賜滿口答應下來,張清川便將雲澤雨幕傳授給了他,銀沙縣距離張清川的暗沙縣有些距離,他便是學會了雲澤雨幕,也無法搶到他這邊的帝流漿。
況且張清川作為雲澤雨幕的創始人,他的法術威力本就是同境界中最強的。
便是兩人用雲澤雨幕鬥法,獲勝的也定然是張清川,他便提醒道:“要想用此術截取帝流漿,還需投入天道清氣,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黃天賜聞言便笑了:“清川,這道理我自然懂,你放心吧,我起碼要砸下兩三百縷天道清氣,狠狠的搶餘秋雨的帝流漿,讓他把這幾個月來占的都給我吐出來!”
看來身為餘秋雨的鄰居,黃天賜在餘秋雨身上是真的吃了不少虧,他才會有如此大的怨念。
想來也正常,金礦、帝流漿,都被金沙縣占了去,黃天賜自是極其不爽。
學會此術後,黃天賜看看天色,便急匆匆的上了浮沙靈舟:“清川,沒時間和你閒聊了,我要急著趕回銀沙縣,今晚月圓之夜,我必要把我失去的奪回來!”
黃天賜便如此與張清川匆匆道彆,他的浮沙靈舟投入大筆靈砂,徑直推升到了最快速度,便就此消失在暗沙縣的天空中。
等黃天賜也離去,張清川微微一笑,他便讓王奎星通知下去:“今夜全體巡檢衛及玄甲營,皆要在營地內守候。”
“到時候要將一階聚靈陣全數開啟,本官自會牽引帝流漿落入暗沙縣之內,全體修士武者,隻需等待帝流漿洗禮便可!”
五月十五日夜,暗沙縣城張燈結彩,由於近日有大批仙師及武者來此,暗沙縣比尋常之日的夜晚熱鬨得多。
像城內的各大酒樓,便有諸多修士、武者還在暢飲,其中有人今日搶到了極品靈丹和無暇靈丹,還借此突破了境界,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那便必須不醉不歸!
因各個酒樓生意爆滿,整個暗沙縣的小酒肆都被武者們占滿,在圓月升起之後,都還有武者在豪飲。
便是在這種情況下,不知何人高呼道:“快看天上,今夜的帝流漿開始落下了!快到戶外搶奪帝流漿哇!”
每月十五日的月圓之夜,當是一些散修們的奇遇之日,有些在野外露宿的散修,說不得便會被帝流漿‘臨幸’,吸收煉化一滴帝流漿,便抵得上其一月修行了。
但這類話語傳開後,卻有不少對暗沙縣不熟悉的修士武者沒好氣回道:“何人如此猴急?暗沙縣這等窮鄉僻壤,靈氣稀薄又無大陣,便是有少許帝流漿,也不是我等可尋得……”
在城內,若有帝流漿落下,便需與其他修士武者爭奪,少量帝流漿,哪是尋常人能搶得到的?
不少人便接著奏樂接著舞,懶得走出酒肆酒館看上一眼,今夜不醉不歸,自是要好好品酒!
有這想法的,便包括賈誌強,這位煉氣九重的劍修今日誌得意滿,他如今已煉化一枚無暇凝魄丹。
這一靈丹果真如黃甲第所說那般,一枚便可隱隱錘煉其神魂,提升神魂強度,賈誌強煉化之後,便發覺自身神魂強度比之前強了約有半成左右。
看似不多,可對賈誌強來說已是意外之喜,若是多服用幾枚無暇凝魄丹,那他的神魂強度提升到全新層次,修煉紫虛分光劍訣便可事半功倍。
這紫虛分光劍訣最為講究分心多用,同時駕馭多柄飛劍,賈誌強之前前煉氣九重巔峰的極限,便是同時操控三柄飛劍。
可如今煉化無暇凝魄丹後,賈誌強暗忖他若是將神魂再增強幾分,或可同時操控四柄飛劍!
在誌得意滿之下,賈誌強便請了幾位劍修好友在縣城的醉仙樓大宴一餐,幾人品靈釀已是有些微醺。
青苑見外麵熱鬨無比,已有不少武者徑直跳上房頂,她便來到窗邊:“聽說上個月暗沙縣便有些許帝流漿落下。”
“這些有經驗的武者都已上了房頂,連醉仙樓的樓頂都被一位修士包了,我還聽聞巡檢衛、玄甲營皆已在營地就位,這暗沙縣應當真有不少帝流漿落下。”
青苑躍躍欲試,身為劍修,她大不了禦劍飛到空中去截取帝流漿,在這方麵,何人能與他們比?
可賈誌強聽後毫不在意,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這都是以訛傳訛!我聽聞上月落下的帝流漿加起來都不到五十滴!”
“便是張大人耗費力氣多引一些,也主要為巡檢衛、玄甲營準備,我等哪有份!”
“為了一兩滴帝流漿,我才懶得飛出去與人爭奪!今日我等便該好好暢飲一番,必須不醉不歸!”
賈誌強一副便是有帝流漿飛到我麵前,我也不會動彈的架勢,陳影碧便笑言道:“賈道友,你此番做派,是要當酒劍仙?”
“可你修的也不是此類劍訣,若是真有帝流漿落下,我可不會放過……”
陳影碧說著,便直接坐上窗戶,他擺出一副隨時都要禦劍飛出去的架勢,可若是有酒喝,他又可隨時喝到靈釀。
賈誌強見他這幅姿態,便沒好氣的笑罵道:“陳道友,你這便是騎牆看戲了,你們皆可去搶勞什子帝流漿,我今日絕不會走出……”
賈誌強正欲說些什麼,可他的眼眸突然瞪大,隻見天空中的一輪玉盤上此時已有點點滴滴的銀白色光點灑落。
這諸多光團,皆是帝流漿,其猶如流星般落下,數量可謂極多!
青苑麵露詫異:“今日的帝流漿,數量貌似比尋常多,那本月便是豐饒之月?”
每次月圓之時,從圓月中灑落的帝流漿數量並不固定,其數量有多有少,至多時甚至會是至少時的數倍。
於是修士們便把這類帝流漿數量較多的月份稱為是豐饒之月,看本次月圓之夜的帝流漿數量,很像是豐饒之月。
往往這種月份下,便是靈氣稀薄之地,也會有少許帝流漿落下,稱得上是雨露均沾。
而讓賈誌強麵露詫異的並不是本月的豐饒之月,而是在帝流漿開始灑落之時,便有一團烏雲徑直遮住了玉盤。
這團烏雲竟覆蓋了整個縣城及周邊,其近乎讓暗沙縣城化為了一片至暗之地,不少凡人都詫異的跑出房屋。
“這是何異象?怎的月圓之夜連一縷月光都看不到?今日不像是有暴雨!”
賈誌強自是比這些凡人看得清白,他一眼便看出,這是一門非常玄妙的法術,徑直形成了異種天象!
這便是築基期修士,也難以做到這一點,賈誌強便想到了那位天官大人!
唯有九品天官用大量天道清氣催動仙術,方才能形成此等規格的天象,難道這便是張大人的手段?
青苑、陳影碧早就或站或坐在窗邊,他們更早發現異象,隨著他們緊盯那黑雲,便看到一團團銀白色光點自黑雲中浮現。
青苑最為敏銳,瞬間便化為劍光飛出,陳影碧也目露精光:“那是……帝流漿!”
在青苑飛出醉仙樓後,陳影碧也第一時間飛出此樓,其徑直便朝天空中的銀色光點撞去:“如此多的帝流漿,今日我或許便可突破至煉氣八重!”
兩位劍修飛上高空之時,張清川的聲音也在整個暗沙縣城內響起:“諸位道友及武者,今日我以雲澤雨幕牽引帝流漿,凡是在暗沙縣城內,均可有機會截取帝流漿!”
“正巧本月是豐饒之月,那便請大家共享此盛宴!”
張清川用傳音術及設置在城內各處的傳音法螺將這段話傳遍全城,他此舉一下子便讓全城的修士武者皆注意到天空中猶如雨幕衝刷而下的銀色帝流漿。
便是不少喝得醉醺醺的武者,都注意到這一幕,有人便趴在欄杆上,醉眼惺忪的抬頭望天:“我才喝兩斤怎的就醉了?這天上怎的在下帝流漿雨幕?”
醉醺醺的武者還在迷迷糊糊望著天空,卻有一滴帝流漿便這麼落入他口中,他還未反應過來,帝流漿所化靈氣便在他體內爆發,化為一股純淨熱流在他四肢百骸流轉。
這讓本就已醉的差不多的武者倒頭便睡,就這麼睡了過去。
在暗沙縣城各處,幾乎都在上演著類似的這一幕,不少修士武者僅是想外出看看帝流漿飛落的盛況。
可當他們來到戶外,便發現此次帝流漿的數量出乎預料的多,豐饒之月加上足足砸了五百縷天道清氣的雲澤雨幕,幾乎將天空中此片區域的帝流漿全數牽引而來!
便是僅能站於屋頂上的武者,幸運之下也可截取到兩三滴帝流漿!在此等情況下,便有大批武者得到帝流漿‘臨幸’,吸收煉化後便在悶頭修煉。
連武者都如此,那可高來高去的修士便更為容易,從暗沙縣城各處,一下子便飛起數十道劍光。
他們均是禦劍淩空,徑直朝著帝流漿最多的地方飛去,這又是一輪比拚誰更快更準的機緣。
青苑早已做好準備,她幾乎是第一位飛上月空的劍修,便搶到了這最大的機緣,她徑直撞入雨幕之中,足足截取了九滴帝流漿!
因帝流漿少有方式可長期保存,青苑也不廢話,便將其一口氣吞下,一起吞下的還有今日買到的無暇凝魄丹!
在雙重天材地寶及靈丹的輔助下,她體內當即爆發出一股磅礴力量,青苑便落於醉仙樓樓頂,開始練功消化。
陳影碧緊隨其後,他也截取了六滴帝流漿,服用下一枚極品凝魄丹後,他嘴角勾起一縷笑容,他今日必能突破至煉氣八重了!
“賈道友,此次落下的帝流漿,怕是有千滴以上,連武者都搶了兩三滴帝流漿,我們快去搶!”在諸多劍修皆有戰果後,醉仙樓包間內的其他幾名劍修也坐不住了,他們紛紛飛上月空,搶奪這天材地寶。
賈誌強聽聞眾人言語,他也是終於臉色一變:“我便是從此處……算了,這等機緣怎能放過,我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