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晴關上行李箱,走出院門,果然就見到了許承安。
“承安哥,你回來了!”
施秋玲比她更快一步,小跑著迎了過去。
上年小妮子也得償所願,成了許承安的女人。
在那之後她就不叫二姐夫了,稱呼隨施秋寧改為了承安哥,不然感覺怪怪的。
許承安兩手提著兩大袋子的獵物,這隻是一部分,有些還放到了大羅乾坤袋裡,打獵一天收獲滿滿的。
野雞、野兔、野鴨、狸子……
此外還又一大堆新鮮采摘的菌子。
“承安哥,你又打到了這麼多的東西!”
有錢後許承安就鮮少打獵了,不過突然見到他拿了那麼多獵物回來,施秋寧還是頗為興奮。
施秋晴幫許承安把獵物拿到打水井旁:“秋玲,你去淘米做飯,燒一鍋開水,秋寧去菜地摘點青菜辣椒回來,我幫承安弄這些東西!”
“好嘞!”
施秋寧和施秋玲領命而去。
搬來兩張小板凳,許承安和施秋晴便在井旁處理起了獵物。
許承安剝著皮毛的同時,還時不時看一眼對麵的大媳婦,眼中都是笑意。
施秋晴忍不住問道:“看啥啊,老是看我乾嘛?”
“秋晴,我想起了第一次上山打獵的時候,也是你幫忙處理這些野味!”許承安緬懷地道:“那是我和你難得的獨處時機,我心裡高興得很。”
“你還好意思說呢,那對賊眼老是偷看我,那會我就覺得你這人好像不是很正經!”
說到最後,施秋晴都忍不住“噗嗤”地笑了。
許承那微微錯愕:“額,你知道我偷看你?”
“咋能不知道啊,我裝作沒發現而已!”
“嘿,媳婦,看來你那會就對我有意思了啊,不然早揭穿我了!”
“少臭美了,才沒有這回事!”
“……”
齊心協力做了一頓野味大餐,吃慣了美食的幾人已經不稀罕了,然而晚飯期間憶苦思甜,還是覺得頗有意思。
“以前呀,咱們要吃上一頓白米飯都不容易,整天不是窩窩頭就是玉米麵,要不是爹進山打獵的話,肚子裡半點油水都沒有,那想過今天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過上好日子的不隻是我們,村裡頭的人也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了,現在大家都不愁吃不愁穿,家家戶戶蓋了磚瓦房,添電視買摩托車!”
“這些年來村裡的變化可真大呢,承安哥可是居功至偉,要不是他帶著村民種黑木耳的話,哪能掙到這麼多錢呀!”
“嗬嗬,也不光是我的功勞,郭嘉的政策對了,還少不得上頭領導和老支書的支持,否則的話我就算再有想法也搞不了!”
“……”
說說笑笑,吃完一頓晚飯,來到堂屋看電視,就和平時似乎沒啥兩樣。
然而一男三女心裡都很不平靜。
這次離開滄城,以後還是會回來的,不管怎麼說,這裡都是自己的故鄉。
隻不過,深振和滄城天南地北,滄城也沒有飛機場,交通不便,回故鄉的時候不可能太多。
一夜無語。
翌日早上,剛吃過早餐,門外就傳來了小轎車的引擎聲,卻是趙建平和胡美華過來了。
待會平子得開車送許承安一行人去火車站,至於胡美華,是跟著過來送彆的。
趙建平已經高升為加工廠的廠長了,原本人逢喜事精神爽,然而卻是情緒低落,無精打采的。
因為自己最敬愛的老大要走了。
當趙建平從許承安那得知這個消失的時候,比他爹老支書都更無法相信。
許承安在滄城的事業如此成功,威望極高,名聲如日中天,平子壓根想不到他會激流勇退。
設身處地,倘若換成自己的話,平子沒有任何離開的理由。
雖說許承安就算離開依然是大老板,然而就像馬爸爸退居幕後那樣,誰會甘願失去風光。
要不是承安哥那麼信任我,帶我一起做生意的話,我說不準還是村裡的混子呢,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許承安在趙建平心目中不隻是一位大哥,更是一位伯樂。
所為士為知己者死,他老爹趙衛民的話平子都未必服,可是隻要許承安一句話,平子就會無腦地做任何事,甚至甘願為許承安赴湯蹈火。
如果許承安想去省會發展還好點,畢竟平子去哈市也是家常便飯了,每年春耳秋耳出的時候都得跑兩趟,一去半月以上。
然而許承安去的卻是個南方城市,儘管說不上生離死彆,然而以後也很難見麵了。
趙建平問了許承安走的理由,後者隻是淡淡地告訴他,深振的舞台更大,就像他和老支書說的那樣,隻是平子比較憨憨,想不到更深層的東西。
不管怎麼樣,許承安做出的決定無法改變,最後趙建平也隻能接受事實。
胡美華心裡倒是挺高興,因為自己男人升職了,分紅也更高了,許承安讓出了更多的份額,以後趙建平能掙到更多的錢。
兩家關係雖然不錯,然而胡美華還沒到十分難過的地步,但還是拉著三姐妹,裝作難分難舍之狀。
“建平,大清早的,你遝拉著張臉乾嘛?”許承安半開玩笑地道:“是嫌廠長的職位低了,還是嫌我分給你的份額少了?”
“承安哥,我……”
趙建平的眼眶紅了,嗓音變得哽咽起來。
“艸,你給大老爺們哭個雞毛!”許承安罵道:“不知情的還以為勞資回不來了呢!”
“承安哥,我沒有那個意思。”
見到許承安不高興了,趙建平擦了擦眼睛,強行忍住掉淚的衝動。
許承安拍了拍趙建平的肩膀:“這才差不多,你現在當了加工廠的廠長,以後可得主持大局了,給勞資好好管著廠子啊,要是虧本的話,回來我唯你是問啊!”
“是,承安哥,我絕對不讓你失望!”
趙建平當場立下軍令狀。
“當然,如果真碰到什麼大問題的話,隨時打電話給我,我去到那邊很快就會安裝私人電話,到時我會打到廠子,把號碼給你的。”
“嗯,我知道了!”
幾人聊著之時,另外一邊,施秋玲也和海東青一家依依惜彆。
“小青,我們走了之後,你就和小白還有你們的娃可以繼續在家裡住著,不然等到天冷你的同類飛向北方的時候,你就跟著它們一起走,知道不!”
“嘰!嘰!”
小青大聲叫著。
關於它一家的未來,許承安早有安排了,就是和小妮子說的那樣。
至於怎麼選擇,就睡得小青了。
過得一會,許承安看了看腕表。
時間差不多,是動身的時候了!
“秋玲,我們得走了!”
許承安的話一出,施秋玲就忍不住了,抱著幾隻獵鷹,哭得稀裡嘩啦的:“小青小白小小青小小白,如果你們真的跟同伴走了,以後經過這片山林也得偶爾回家看看,沒準哪天我們就回來了呢!”
施秋晴見狀撫摸著她的螓首:“行了,秋玲,彆哭,小青它們也有自己的圈子,回到同類那是好事!”
“對啊,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海東青終究還是屬於大自然的,小青它們能陪伴我們這麼久就是緣分了!”
“……”
就連幾隻海東青也用腦袋蹭著她,似乎讓小主人彆傷心。
施秋玲這才抹掉眼淚,放開了幾隻獵鷹。
幾人把行李放上車,鎖上院門。
隨著小轎車的啟動,海東青一家也飛了出來,隨著車子一起往前飛,用自己的行動送彆主人。
讓許程安納悶的是,村子裡今天特彆安靜,路上見不到一個人。
這樣直至車子開到村口大槐樹,秘密這才解開。
大槐樹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比開全村大會還要熱鬨。
以老支書為首,上至垂暮之年,駐著拐杖的長者,下至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也由母親抱在懷裡。
許承安為黑土屯做了那麼多事,得知他要離開,村民們怎麼可能不為他送行。
實際上全村人都集合於此,無一缺席,這才導致了剛才村裡萬人空巷的怪誕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