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俱樂部,坐落在城鄉結合部的一片開闊地帶,是一間格外顯眼的大平房,房簷下方懸掛著一塊藍色的牌子,上麵用宋字體寫著“老兵俱樂部”五個大字。
在午後的陽光下,透著幾分沉穩。
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他們大多還穿著部隊配發的迷彩服,隻是肩頭空蕩蕩的,不見了往日象征榮譽的肩章和領花。
一看便知是退伍軍人。
門口的空地上停著各色車輛,有半舊的越野車,也有改裝過的皮卡,透著一股硬朗的氣息。
似是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邱禮濤今天會來,一位穿著迷彩服的中年矮壯男子,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他露出結實的胳膊,昂首而立的遠遠瞧見邱禮濤開著的悍馬駛過來,立刻揚手揮了揮,臉上堆起熱情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等車子停穩。
他主動拉開駕駛座的車門,笑著打趣道:“太子,今天來得挺早啊,我還以為你得在彆處再玩會兒,才過來呢。”
邱禮濤熄了火,拉上手刹,轉頭衝他笑了笑道:“也不看今天是誰要來,咱們大名鼎鼎的梁少,他的事,我哪敢往後拖啊。”
說著,他側身指了指副駕駛座,笑嗬嗬地介紹道:“這位就是咱們唐城大名鼎鼎的梁風,梁少。這位就是老兵俱樂部的老板,黃塵。”
梁風跟著下了車,衝黃塵點了點頭,道:“黃老板你好。”
“哎呀,梁少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黃塵連忙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更顯熱絡:“梁少喊我黃老板就太生分了,我這哪算什麼老板啊,頂多就是個給兄弟們搭搭線的中介,你還是喊我老黃吧。”
“行,老黃。”
梁風細細應了一聲。
黃塵這人四十二三歲的樣子,生的濃眉大眼,雖然個子不高,但渾身的肌肉線條分明,一看就知道,年輕時也是個身強力壯的小夥。
他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兩人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梁少的事,太子提過了,我也提前就準備好了,目前手裡能叫得出名號的老兵,都給您喊來了,您進去隨便挑。”
進了院。
果然如老黃所說。
一群剛退伍沒多久的兵,正在屋裡的空地上做著基礎訓練,踢正步、練俯臥撐,一招一式都還保持著軍人的嚴謹和本色。
另一邊的角落裡,還有幾個老兵正圍著幾輛拆解的汽車忙活,手裡拿著扳手、螺絲刀,專注地修理著零件。
這大概也是他們退伍後賴以謀生的手段。
院子裡的退伍兵,見有客人進來,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紛紛站起身,一個個眼神裡透著期待,臉上帶著躍躍欲試的神情,顯然是希望能被看中,找到一個好老板,謀一份穩定的工作。
世紀初的這幾年,軍人退伍後的待遇,遠沒有後來那麼好,甚至有不少退伍兵的安置名額被人頂替。
辛辛苦苦當了幾年兵,最後分配的工作卻落到了彆人手裡,這種事在此時屢見不鮮。
梁風對此早有耳聞,也為他們感到不值,便客氣地衝眾人一一點了點頭。
至於選人的標準。
梁風其實早就想好了,那就是要剛退伍的新退伍兵。
在社會上曆練過的,就算了。
現在是十月,每年的退伍兵分兩批,年底一批,年中一批。
他打算找那些退伍沒超過一年的,這樣身上的軍人本色,還能保留得多一些。
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多了,反而油滑不好了。
而且,必須是當兵超過四年的。
不是那種隻當兩年義務兵就回來的。
在他看來。
那樣的兵多半是混日子,沒什麼真本事。
再者,最好是立過功,或者當過特種兵的。
隻要符合這幾點,多少錢,梁風都無所謂。
······
這時。
老黃領著他們依然往裡走,一邊走一邊拍著胸脯保證道:“梁少,您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肯定儘量滿足。要是現在手裡的人您不滿意,我再去給您找,我這的門路多著呢。”
“好。”
梁風笑著說道:“我沒什麼特彆複雜的要求,就三點:第一,退伍時間最好彆超過一年;第二,當兵得滿四年以上;第三,要麼立過功,要麼是特種兵。”
老黃聽完,低頭琢磨了一下,隨即笑道:“條件我知道了,您先在這喝杯茶歇會,我這就去把符合條件的,都給您叫來。”
“好。”
梁風應了一聲,跟著老黃進了裡屋。
屋裡沒裝空調,隻有一台老式的電風扇在頭頂“嗡!”“嗡!”地轉著,吹出來的風帶著股熱氣。
暑熱的天氣裡,幾人從車上下來,走這麼幾步路,額頭上就微微滲出了汗漬。
不得不站到風扇前,讓風扇吹一吹,才舒服些。
“這天啊,是真熱。”
桌上擺著剛沏好的茶水。
邱禮濤隨手端起一杯喝了一口。
梁風則隻是放在手邊,沒急著動,等待著黃塵將符合條件的退伍兵給自己帶來。
對於這次挑選保鏢,梁風可是即為上心,認真。
務必要選一個心儀的。
主要是還得有能力,這樣他才能徹底放心。
此刻。
莫妮卡站在梁風身後,額角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眉頭微微蹙了一下。
一路上一言不發的她,此刻才問道:“這裡的人,都是退伍兵啊。”
“嫂子你這話問的,那是肯定的啊,要不然能叫老兵俱樂部。”
邱禮濤看莫妮卡開口,笑嗬嗬的主動搭話道:“嫂子你儘管放心,老黃這人,靠譜的很,說一不二,絕對不會找幾個不符合條件的人來應付梁少,在這方麵,老黃還是有口皆碑的,要不然他也不至於乾這麼長。”
“哦。”
莫妮卡羞答答的一笑,縮在梁風後麵不說話了。
不過對於邱禮濤一口一個嫂子,還是很高興呢。
嘴角含笑的站在梁風身後,繼續不發一言的看著。
對於她來說,能跟著梁風一起來,她心裡就很高興了,便安靜地站在一旁,沒說什麼話。
等待著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