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鬨到這一步。
其實已經完全超出了梁風和陳家棟兩個人的想象。
兩個人都沒想到會鬨到這一步。
當初梁風跟陳家棟起衝突的時候,他壓根沒往深了想,感覺不過是年輕人爭強好勝,誰能料到這陳家棟,竟然狠到要置他於死地的地步。
他料到了陳家棟會報複,沒想到這麼狠,如果陳家棟不是這麼狠,自然也就不會有梁風奔襲京城,和眼下這劍拔弩張的場麵。
陳家棟更是萬萬沒料到,自己竟然這麼快把自己折了進去,不僅陰謀徹底敗露,人還被死死拿捏住。
接下來怎麼走。
他心裡跟明鏡似的!
自己動了殺心,梁風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若是梁風想自己解決,恐怕他連全屍都留不下。
他可是聽說過的,唐城有很多廢舊煤礦,深不見底,把人往裡一扔,神仙都找不到。
他想想都害怕到渾身戰栗,打擺子一樣。
若是公了?
更不用想,殺人未遂的罪名跑不了,鐵窗生涯是板上釘釘的事。
這兩種結果,哪一種都不是他能扛住的,之前的囂張氣焰早沒了蹤影,隻剩下徹骨的恐懼。
“砰!”“砰!”
額頭重重磕在地上,悶響在安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
陳家棟涕淚橫流,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哭嚎著求饒道:“梁少,您就放了我吧,求您了,放了我吧!我願意拿出一半的身家給您賠罪,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額頭一下下撞著地麵,很快就紅了一片。
他這會哪還有彆的心思,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隻要能讓梁風消氣,讓他做什麼都行。
這個後果,他有些承受不住啊。
他現在非常後悔,後悔殺人的決定。
當然,最後悔的是沒早點離開這裡,去了機場,哪有現在這樣。
被人堵在房間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匍匐著磕頭道:“梁少,求您了,饒了我吧。”
梁風哼哼笑著,看著他這副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淡淡的:“你願意掏一半身家贖罪?哼哼,行啊,先說說你這一半的身家,到底值多少。”
陳家棟心裡飛快地盤算著,咬了咬牙,伸出兩根手指,聲音帶著哭腔:“兩,兩個億。我回去就把公司賣了,湊夠兩個億給您,彌補我犯下的錯,求請原諒啊。”
他怕梁風不信,又慌忙補充道:“我真是吃了豬油蒙了心,當時一時氣上頭,就想著找幾個人報複,後來我也想過,這麼做不對,太出格了,我早就放棄了,梁少,您原諒我吧,求求您了!”
他一邊說,一邊使勁扇自己的臉。
臉頰早就被打得又紅又腫,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淌,一雙眼睛裡滿是祈求,死死盯著梁風,就盼著對方能鬆口。
這個局麵下,認慫,不丟人。
死硬,才煞筆呢,隻要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就行了。
······
周圍的人都以梁風為主,一個個瞪著眼看著陳家棟,眼神裡滿是不屑。
對於這個香江闊少,十分看不上,一個個一臉鄙夷。
“一米六幾的小個,膽子還挺大,敢殺梁少,活該被抓。”
“草,拆剝拆剝,都不夠三條狗吃的。”
“沒錯,煞筆一個。”
陳家棟帶來的那些保鏢,早就被控製住了,害怕的縮在角落裡,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們心裡跟明鏡似的,這群人惹不起,誰也不敢亂動一下,怕給自己帶來麻煩。
沒必要因為彆人的事,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便縮在那,一句話都不敢說,隻希望彆被殃及池魚。
“真是個窩囊廢。”
陳芊芊看著陳家棟那副慫樣,氣不打一處來,“砰”的一腳踹在他肩膀上,啐罵道:“就你這個德行,還敢殺人了?我看殺你還差不多。”
“對,對,不敢,不敢。”
陳家棟踉蹌著往前撲了撲,趴在地上,順著話茬求饒著。
陳芊芊越發看不上,啐道:“江湖事,江湖了,你吃了虧想報仇,這沒什麼錯,可你一上來就動殺心,這就是目無王法!真以為你是香江來的,我們大陸的法律就治不了你了?門都沒有!”
“對,等著接受法律的審判吧。”
白茹跟著叉腰哼道。
“就這樣的,敢殺人,真是以為咱們唐城沒人了啊。”
“那可不,一盤菜都不夠。”
“就一煞筆,等著倒黴吧。”
一個個撇嘴哼著。
“個子不高,油頭粉麵的,像是個陪酒的鴨子,居然敢殺人。”
“哼,就是琢磨殺了人,跑去香江,可以沒事呢。”
陳芊芊哼了一聲,說出了陳家棟的心裡話。
陳家棟就是這麼想的,感覺不會引火燒身,可哪曾想到,人沒殺呢,居然就被抓了,苦苦哀求的磕頭不斷,“梁少,繞了我吧,繞了我吧。”
“饒了你,哼,先像狗一樣的,給我爬著繞一圈。”
梁風玩味的哼了一聲,先羞辱羞辱這個想殺自己的王八蛋。
“嗯,嗯。”
陳家棟是什麼都顧不得了,匍匐在那,像狗一樣的爬著。
“哈哈。”
所有人全都笑了。
包括林中虎、白茹都被他滑稽的摸樣,逗笑了。
唯有陳芊芊,柳眉緊皺,心裡一直算盤著,可不能讓梁風為了這種人動殺心,真要是犯了法,回頭被人抓住把柄,那麻煩就大了。
最好的辦法還是報警,讓法律來製裁他,把他送進監獄,到時候想怎麼收拾他都行,比殺了他還解氣。
來的路上。
梁風和她大概提過自己的計劃。
她覺得這主意不錯。
這會兒見時機差不多了,便湊到梁風身邊,壓低聲音說:“這裡終歸是京城,不比彆的地方,還是趕緊先把人帶走比較好,等回了唐城,怎麼處理都方便。”
梁風緩緩點了點頭,也是這麼想的。
目光掃過眼前這亂糟糟的場麵。
心裡清楚,要單獨把陳家棟帶走,其實不算難事,但在場的這些保鏢,卻是個不小的麻煩,真要硬來的話,免不了會發生一場激烈的衝突。
不帶走的話,缺少了人證。
他沉吟片刻,對著那群保鏢沉聲說道:“你們這些人都給我老老實實的,這裡沒你們什麼事,彆為了旁人,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