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大家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隔壁包廂突然傳來一陣極其嘈雜的聲音。
一群女人哀哀怨怨、罵罵咧咧的叫嚷聲,透過並不厚實的牆壁湧進包房裡,瞬間打破了原本和諧融洽的聊天氛圍。
“這誰啊,大晚上的吵吵啥呢。”難得請室友們吃個飯卻被人擾了興致,徐韜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幾分不悅。
其他人眾人也被突如其來的噪聲擾得興致全無,此刻也紛紛皺起了眉頭。
然而,還沒等徐韜出門找經理投訴,包廂的門卻被人猛地撞了開來,接著一個醉醺醺的女人搖搖晃晃地闖了進來。
她腳步虛浮,眼神迷離,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臟話。
徐韜見狀皺了皺眉忍不住對著女人大聲說道“你們能不能小聲點,吵死了!”
女人一聽,瞬間炸了毛:“喲,你們還有理了?我們在自己包廂裡說話,關你們屁事!”
袁景燦背對著包廂門,沉聲說道:“這是誰的包廂你給我分清楚了!”
哪知道,這時女人身體猛地向前一傾,“哇”地一口穢物徑直吐在了袁景燦一夥人的包廂裡。
頓時一股刺鼻又令人作嘔的氣味瞬間在包廂裡彌漫開來。
徐韜先是一愣,隨即立馬火冒三丈:“往他媽哪兒吐呢?不能喝回家喝奶去!”
女人緩過神來,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般尖叫道:“你跟誰他媽他媽的呢?”
徐韜頓時不乾了,他陰沉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彆以為喝了幾口貓尿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這邊的吵鬨聲終於把隔壁包廂裡的幾個女人都招了過來。
四五個女人站在門口看到徐韜氣勢洶洶的模樣,都覺得他不像善類。
於是,其中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趕緊上來跟徐韜賠不是:“這位大哥對不起啊,我們朋友喝多了,大哥彆挑美女的理。”
徐韜瞥了一眼仍然滿臉不忿的女人,冷哼一聲不屑道:“美嗎?哪兒美了?再美,我一不欠她錢,二不想跟她睡覺,說話注意點,我可不慣著她。”
雖然女人此刻依舊迷迷瞪瞪,但一聽到“睡覺”兩個字,頓時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你這德行母豬都不上你的床。有本事你彆走,你等著……”
說著話,女人摸出手機手指在鍵盤上拚命地按動著,明擺了是要打電話搖人了。
旁邊幾個女人一看這架勢,紛紛上前拉住她,嘴裡不停地勸說著:“彆打了,彆打了,咱們走吧。”
可這女人好像著了魔般,根本不聽勸阻,反而狠力掙脫著束縛。
幾人看著徐韜等人愈發難看的臉色實在沒辦法了,隻好討饒著讓徐韜幾個結了賬快走。
然而,就在這時女人的電話卻通了。
她先是惡狠狠地瞪了徐韜一眼,隨後又立刻對著電話嗲嗲地說道:“喂,良哥~~~是我呀,楚楚”
“哎呀,良哥你討厭上次你來李總這交差,陸總安排接待你的何楚楚啊!”
何楚楚這一通甜得發膩的電話,聽得徐韜頭皮有些發麻,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何楚楚又瞪了徐韜一眼,隨後撒嬌道:“我在白馬彙吃飯呢,誰知道碰上幾個崽種欺負我……嗯,現在就在白馬彙……嗯。”
放下電話後,何楚楚像隻鬥勝的母雞般用手機指著端坐在主位的徐韜趾高氣揚地說道:“有種彆走,誰走,誰孫子。”
徐韜都快被氣笑了,他站起身走到何楚楚對麵說道:“好!不過我糾正一下,今天我要是走,我不是你孫子,我是你生出來的兒子!”
何楚楚頓時勃然色變,可看著徐韜身後一群虎視眈眈的男人,她也隻能色厲內荏地放了一句不痛不癢的狠話:“你……你等著瞧!”
淩斯也站起身來走到徐韜身邊,瞥了一眼對麵的何楚楚低聲勸道:“算了!”
徐韜冷笑一聲:“老淩,今天這事怪我嗎?我現在就想見識見識這騷貨能請來什麼樣的貨色。你們有事就先走,彆管我。”
何楚楚立刻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般尖叫道:“誰特麼騷貨呢?罵誰呢!”
徐韜笑嗬嗬地說道:“誰叫說誰!”
兩人鬨出來的動靜已經影響到了周圍包廂食客的用餐心情了。
沒辦法,飯店的經理隻好匆匆趕了過來,問了問情況後又苦口婆心地勸了幾句圓場話。
可徐韜根本不理會他的勸導,隻是直勾勾地盯著何楚楚。
經理見兩人都不為所動,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後走了。
徐韜等經理走後,也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了。
這兩年,徐韜先是靠著袁景燦的提點,憑借先發優勢帶領著水軍在互聯網上的各種犄角旮旯縱橫捭闔;緊接著又靠著水軍的人脈幫袁景燦賣點卡賺的盆滿缽滿。
另外,他還在暗地裡幫袁景燦辦了不少事,而袁景燦對他又一貫出手大方。
如此一來徐韜的小日子可謂是過得風生水起。
有道是“錢壯慫人膽”,隨著財富的日益積累,他心裡的野心也開始不受控製地瘋狂生長。
借著數次為辦事的契機,徐韜不動聲色地網羅了一批幫手;而此刻就是自己的小班底嶄露頭角的時候了!
終於,淡然眼看事情越鬨越大,沒辦法了隻好上前勸徐韜:“咱們走吧,跟女人一般見識,丟人不?”
徐韜一怕袁景燦,二就是聽淡然的話,此時淡然都開口了,他的態度也開始有些鬆動。
李澤陽和淩斯見狀,趕緊上前來準備拉著徐韜離開這是非之地。
何楚楚滿臉不甘地還想再說什麼,但包廂外的其他幾個女人早就不想再鬨事了;於是幾人合力死死地捂住她的嘴,不讓她繼續挑事。
如果這事到此了結,雖然談不上皆大歡喜,但也算是大事化小了。
沒想到,就在這時候,樓下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中間還夾雜著陣陣喝罵聲。
隨後,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帶著四個造型各異、流裡流氣的混混,緩緩從樓梯口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裡。
袁景燦在見到橫肉男的第一時間,眼中便有一道寒芒閃過;這夥人不就是上次妄圖對尤喻用強的那撥渣滓嗎!
橫肉男站定後,先是滿眼凶光地狠狠瞪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徐韜。緊接著,側頭對著何楚楚粗聲粗氣地問道:“楚楚,剛剛是誰跟你裝逼了?”
見自己這邊一下子來了五個幫手,何楚楚仿佛蟄伏了整個寒冬的五步蛇,立刻亮出了信子。
她先指向徐韜,隨後又在空中劃了一個半圓,將袁景燦等人一並囊括在內,嘴裡罵罵咧咧道:“就是這個狗娘養的,領著幾個二百五在這跟我裝逼,良哥,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從這個良哥開口問第一句話起,徐韜便將淡然拉到了身後。
良哥順著何楚楚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目光在淩斯、袁景燦、李澤陽幾人身上來回掃視。
雖然這幾個小子一個個身材高大,可一看就知道是學生。
在他這種混跡街頭多年的人眼裡,對麵這群毛頭小子即便人數與己方不相上下,但終究不過是群學生,隻需撂幾句狠話,再甩上一個大耳光子,保準乖乖服軟。
不過上次在夜市攤,燈光昏暗,雙方爆發衝突又快,混亂之中他隻是匆匆瞥了袁景燦一眼,並沒有記下長相;因此,這時候自然也沒能認出眼前這夥人中藏著一個曾經壞了自己好事的“罪魁禍首”。
主意已定,良哥悍然出手,抬手就往徐韜臉上抽去。
然而徐韜也不是吃素的;“啪”的一聲將對方的手打開後吼道:“跟誰動手動腳的呢?”
飯店經理早在橫肉男一夥人踏入飯店門檻的那一刻便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一直心急如焚地跟在了他們身後;此刻見兩邊已然動起了手,趕忙擠進來勸慰道:“彆動手,有話好好說,千萬彆衝動啊!”
良哥見徐韜不僅沒有被自己的氣勢嚇倒,反而越發硬氣,不禁有些惱羞成怒。
他覺得必須把氣場拉滿,才能鎮住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於是他囂張地四下喊著:“不相乾的都出去,彆看熱鬨不嫌事大!”
鄰近幾個包廂的食客們聽到威脅後,紛紛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東西,準備結賬走人。
見客人們開始四散逃離,飯店經理頓時雙腿發軟,心裡叫苦不迭。
徐韜神色冷峻朝著李澤陽說道:“把我的背包給我拿過來。”
李澤陽雖然搞不清徐韜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見他神情嚴肅,還是走進包房。不一會兒便提著包匆匆走了出來。
徐韜接過包抽出兩遝百元大鈔,一把塞進經理懷中:“這是兩萬,你現在立刻、馬上告訴今天來吃飯的所有人,賬我已經結了,沒相乾的都出去!彆在這兒瞎湊熱鬨!!”
原本還張牙舞爪的何楚楚,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囂張氣焰瞬間熄滅了大半。
良哥死死地盯著經理懷裡兩遝紅得刺眼的鈔票,原本凶狠的眼神中漸漸雜糅進了一絲貪婪。
經理雙手捧著錢,卻遲遲不肯挪動半步,隻是一個勁兒地哀求:“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徐韜愈發的不耐煩,他再次把手伸進包裡摸出兩遝錢,朝著經理扔了過去:“四萬!趕緊讓人都出去。一會兒要是壞了什麼東西,我照價賠償!”
經理看著懷裡愈發厚重的一摞錢,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一跺腳,朝著四周揮舞著手臂嚷嚷道:“大家都散了,都散了啊!今天有大老板仗義買單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彆在這兒瞎攪和了!”說完,便連推帶搡地驅趕著人群朝著樓下走去。
良哥望著經理匆匆下樓的背影,又轉過頭盯著徐韜那依舊鼓鼓囊囊的背包,刹那間紅了眼。
他從後腰處緩緩拔出一根鋼管,眼中閃著嗜血的光芒:“有兩個逼子兒,就敢跟我在這兒裝二五八萬?哼,留著到醫院花吧!”
看這情況,淩斯和李澤陽毫不猶豫地抄起桌子旁的啤酒瓶,一左一右緊緊地護住徐韜。
袁景燦心中已然明了:今天這事,怕是沒法善了了。
沉吟片刻後,他避開眾人,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