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的街頭,心跳比我先認出你。
僅僅隻是一個背影,李曼瞬間就認出了那個人就是袁景燦,是那個日日夜夜在她心間徘徊、讓她愛了整整五年的袁景燦。
這五年裡,李曼曾無數次在心底告誡自己要放下,她試圖用冷漠將袁景燦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拚命想要忘記這份刻骨銘心的單戀。結果卻發現痛的隻有她自己。
袁景燦關上車門邁步走到李曼麵前,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那雙滿含淚水的雙眼。
李曼努力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艱難地吐出三個字:“你好嗎?”
僅僅是一句簡單的問候,她的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話音未落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
袁景燦嘴角掛著一抹淡笑伸出手:“你好,我叫袁景燦,這是我的同桌兼好友葉俊!”
李曼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洶湧而出。她怎麼會不記得,這正是袁景燦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的自我介紹,時光仿佛在此刻倒流,一切都恍如初見。
克製不住情緒的李曼全然不顧袁景燦伸出的手,直接撲進他的懷裡嚎啕大哭:“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我以為我能忘了你,為什麼你又要讓我重新認識你!”
袁景燦收回手輕輕扶在李曼的背上,低垂下眼瞼輕歎一聲:“人世間最嚴厲的懲罰不是分開,而是永遠記得!”
李曼抽泣著,喃喃自語:“日落歸山海,山海藏深意,深意卻遲解,沒有人不遺憾,隻是有人不喊疼!”
袁景燦沉聲問道:“可這樣值得嗎?”
李曼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望著袁景燦問道:“景燦,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袁景燦沉默片刻,隨後開口說道:“愛,就像一種毒藥,追求愛的時候像一塊甜品,讓人興奮迷幻,得到愛的時候,像被消化後的甜品,變得酸澀還有一點苦,失去愛的時候,像糖尿病人回味中的甜品,愛而不得卻又熟悉,失落和悲傷都在心頭,愛會對失去的人留下後遺症,時而幻聽,時而失落,時而傻笑,時而抓狂,時而揪心,疼,愛的越深越疼。”
李曼哽咽著說:“既然你知道什麼是愛,那你也能明白,我曾經付出真心,真真切切的愛過,哪怕到最後事與願違,我也無怨無悔。”
袁景燦心中一暖,手臂收緊輕聲問道:“你覺得坐錯車和錯過車哪個更遺憾?”
李曼止住哭泣,認真地說:“都不遺憾,因為我如果我發現坐錯了車,就可以下站等到正確的車,所以我永遠不會坐錯車。”
袁景燦歎息著說道:“可如果連遺憾都沒有,那又會不會是另一種遺憾呢?”
李曼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會,我堅信車的儘頭開滿了鮮花,隻怕車永遠不來!”
麵對如此癡情的女子,哪怕是鐵石心腸恐怕也會化作繞指柔,更何況袁景燦本就心中有她。
就如同對待邱老實時那般,有些緣分難以抗拒,此刻他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隻能用力地摟緊李曼。
感受到袁景燦情緒的變化,李曼從他懷裡抬起頭,眼神迷離地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口中呢喃道:“下一次如果邂逅,你彆再那麼瘦了!”
袁景燦握住李曼的手打趣道:“那你多做點好吃的,我很快就能長胖了!”
李曼瞬間被他逗得破涕為笑。
這一幕看得遠處門衛室裡的林叔目瞪口呆:“大庭廣眾,朗朗乾坤,你們這對癡男怨女這樣真的好嗎?”
也許是感受到了林叔的目光,李曼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有些害羞地又將頭埋進袁景燦的懷裡。
袁景燦也意識到這裡不是談情說愛的好地方,於是他拉起李曼的手,兩人鑽進車裡。
袁景燦啟動車子,一腳油門開出去老遠。
直到遠離了人群的視線,兩人才同時鬆了一口氣,彼此對視一眼,又不由地“噗呲”笑出了聲。
時隔近兩年再次見麵,剛剛兩人的情緒都有些激動,此刻平靜下來之後,空氣中又彌漫起一絲尷尬。
“你…”兩人竟同時開口,隨後又相視一笑。
袁景燦溫柔地說:“你先說。”
李曼低下頭,手指不安地絞著衣角:“你和宮璿還好嗎?”
“分了!”袁景燦回答得輕描淡寫。
“啊?”李曼驚訝地抬頭,眼中滿是疑惑:“你們?”
袁景燦望著窗外,眼神中閃過一絲唏噓:“三觀不合吧!”
“哦!”李曼又低下頭,心中五味雜陳。
“你呢?和…他怎麼樣?”袁景燦轉過頭,看著李曼問道。
“沒有…”李曼的情緒一下變得有些激動,眼眶又泛起淚花:“我們倆什麼都沒發生,我出院後就分手了!”
袁景燦看著她激動的模樣,連忙安慰道:“你彆激動,我就是隨便問問。”
李曼小聲抽泣著解釋道:“我和他的開始本來就是一場誤會,可是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後,吃飯的時候我會想你,走在路上我會想你,睡前醒後我會想你,看到他時我更會想起你,我根本沒辦法愛他!我曾經嘗試過說服自己去接受他,但是我騙的了任何人,卻騙不了我的心,所以”
袁景燦點燃一支煙,吐出的煙霧飄出車外:“那他…”
李曼的眼神有些慌亂:“雖然他有時候還會來找我,但是我都不見他的,你彆多想!”
袁景燦捏了捏李曼的手,沉吟片刻後問道:“彆呆在金陵了,換個城市怎麼樣?”
“我們家都在金陵買房了,而且小弟還在金陵上學,不呆在金陵,我能去哪?”李曼一臉迷茫地問道。
“滬市吧?怎麼樣?或者蘇市也行。”袁景燦隨口說道。
李曼臉上滿是不解之色:“為什麼一定要離開金陵?”
袁景燦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方向盤沉聲解釋道:“像他這種性格的人,一定會不斷糾纏,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找不到你。你留在金陵,保不準哪天又會被他騷擾。”
李曼咬了咬嘴唇,臉上帶著幾分不敢相信的神情:“他應該不會是這種人吧!”
袁景燦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不想以最惡意的想法揣測彆人,卻常常成為最容易被欺負的老實人。況且,我短期內沒有去金陵發展的打算,把你一個人留在金陵我也不放心。”
“我爸媽也在啊!”李曼下意識地反駁道
袁景燦溫柔地握住李曼的手,深情地說:“傻姑娘,我擔心的是你啊!”那
“可…”李曼麵露難色,欲言又止,顯然內心還有顧慮。
袁景燦繼續提議:“要不你就來臨州吧,實在不行就回蜀都也行!”
“如果我去臨州的話會不會讓你為難?”李曼擔憂地看著袁景燦。
袁景燦笑著寬慰她:“我有什麼可為難的?”
李曼低下頭,不再說話。
袁景燦覺得這個話題不是一句兩句能說完的,於是岔開話題問道:“你怎麼回棉市了?”
聽袁景燦不再要求她搬離金陵,李曼頓時鬆了口氣如實回答道:“哦…夢玲打電話給我,說我們高中時候的班長提議,絕大部分同學都大學畢業了,大夥約著一起來看看以前高中的老師,正好我也在德川老家辦事,所以就一起跟著過來了,昨天我們聚過一次之後本來我打算今天…就準備回德川。”
“回德川?辦什麼事嗎?”袁景燦追問道。
李曼無奈地說道:“我爸上次工傷落下了點小毛病,我回來就是想把戶口遷到金陵,給他交社保。”
聽到社保兩個字,袁景燦笑著問道:“聊了這麼多,卻一直忘了問你,你工作找的怎麼樣了?”
李曼有些羞澀地低下頭輕聲說:“我還在準備法考,所以暫時先在一個師姐的律師所實習。”
“收入有多少?”
“不多,一個月 800還有項目獎金,加起來可能 1500左右吧!”李曼如實相告。
袁景燦臉色揶揄地說道:“1500你還想給你爸交社保。”
李曼麵容惆悵地歎了口氣:“哎,我想的是我幫他交一部分,讓我爸自己交一部分,幸好學姐人很好,還答應讓我爸把社保掛在她律所的名下交。”
袁景燦想了想問道:“金陵買的房子有貸款嗎?”
李曼苦笑一聲:“沒有!如果有房貸,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問到這裡,袁景燦的心裡已經大致有數了:“你先彆急著遷戶口了,到時候我來安排你爸的社保!”
“你?”李曼麵露懷疑之色,顯然不太相信。
袁景燦表情古怪地說:“怎麼?未來女婿給未來老丈人安排社保的事有什麼問題嗎?”
“額”李曼既也不好說打擊他的話,又有些害羞袁景燦直接把自己的父親叫作老丈人,隻好尷尬地低下了頭。
袁景燦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拍拍中控台:“就這台車還不夠買斷你爸的社保嗎?”
“啊?”李曼聽得有些傻眼了,這才開始打量這台車豪華的內飾。
袁景燦見到李曼這副表情,無奈地從副駕駛抽屜裡拿出行駛證遞到李曼麵前:“呐,這下信了吧”
李曼紅著臉嗔怪道:“我又沒說不信!”